三清鈴發出嗡嗡嗡的奇怪聲音,在陳凡的耳朵裡反覆環繞,陳凡咬着牙與鈴音對峙幾下,很快就像是落在沸水中的泥鰍一樣只剩下了垂死掙扎的份兒!
“你幹什麼?!”李小軍嚇壞了,上前去推道士。
道士身子一歪差點兒跌倒,沒等他說話,裡面衝出來一男一女一個老太太!
老太太白髮蒼蒼,一把抓住李小軍的胳膊,“小軍兒!別怕!道長是來幫我們的!你放心,道長本事很大,一定能制服這個妖孽救你出來的!”
“奶奶,你說什麼呢!他是陳凡啊!是我們家的恩人!”
李小軍甩開奶奶的手撲向陳凡。
陳凡的臉上顯出奇怪紋絡,嘗試着起來,卻根本沒有力氣,道士跳到一邊,豎起劍指口中催咒,陳凡身上手指粗的繩索編制的法網迅速收緊,沒幾下就把陳凡勒得快要喘不過氣了!
“啊!”
“陳凡!”
李小軍一着急,差點兒哭了出來。
這時候,身後的女人將她一把扯開,“死丫頭!你怎麼不識好歹呢!我看大師說的沒錯,你還真的是鬼迷心竅了!大師,這裡交給你了!”
“你放心!我饒不了他!”
道士從背後扯出一把招魂幡,高高舉起,對着陳凡的腦袋狠狠一戳,“別折騰了!給我老實點兒!”
“啊!”
陳凡眼前一黑,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他半睜着眼睛,大腦之中一片空白。
時間在那一刻忽然慢了下來,他看得見李小軍的哭喊和掙扎,卻聽不見聲音,他看見了屋子裡出來的三個人正看怪物似的看着他,那個穿高跟鞋的女人看着陳凡的眼睛,呸地一口,吐在陳凡的臉上,臨了還對着陳凡的方向猛踹一腳,“狗東西!讓你下咒迷惑人!”
——割——
“刷!”
一盆涼水澆上來,陳凡一個激靈,醒了。
他坐在一個狹小昏暗的審訊室裡。
欄杆外面坐着三個民警模樣的男人,陳凡一臉茫然地看四周,很快明白了。
他直勾勾地看着民警,“我,我怎麼會在這裡?”
“這還用我們跟你解釋嗎?你幹了什麼你自己不清楚嗎?”
一個窄臉濃眉的青年警察冷冷地笑了一下,“你被拘留了,涉嫌強姦、詐騙、搞封建迷信活動等一系列的罪名,別人報的案,請你配合調查。”
“強姦?詐騙?”別的認了也就認了,這兩條兒哪裡來的?陳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證據呢?你們沒有證據可不要瞎說話!”
“你還想要證據呢啊!真是不容易!被害人家屬指名道姓地控訴你,你還想怎麼的?要人證他們有,要物證他們也有!”
陳凡愣住了,“你什麼意思?”
“李小軍的家人告你強姦,我們這裡有當事人的口供,物證的話,也有。”民警拿起一個透明度很高的塑料袋兒跟陳法晃了晃,“李小軍的內褲,我們在這上面檢測到了你的dna樣本還一些體液殘留物,人證物俱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是李小軍告我的?”
陳凡腦袋裡嗡地一聲。
“不是她還能是誰。”
民警繼續冷笑。
陳凡傻愣愣地看着他,說不出話來,民警苦笑,“你也別這麼看我,這事兒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趕在這裡罷了!”
頓了頓之後,他有說,“目前這件事還出於民事訴訟階段,你還有機會擺平這件事,可話說回來,如果你的罪名坐實了,你將被判處五年以上二十年以下的刑期。當然這是在你還沒有其它的事情被翻出來的情況下。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實話跟你說吧,在外面有人在給你疏通關係,準備撈人,要我說兄弟你還是咬咬牙,破財免災好了。”
陳凡擡頭,“是誰在幫我?”
“還能是誰啊?老吳家那姐弟倆唄,說起來我跟吳瓊還有點兒私交,要不然我也不會對你說這些。”
民警小哥玩着手裡的圓珠筆,拔出來插進去,拔出來,插進去,“其實你的事情我知道,我挺同情你的,這事兒你也怪不得別人,只能說你眼瞎,看錯了人。”
“如果你真是的吳瓊的朋友,你就替我給他帶個話兒,你跟他說這是我的事兒我自己解決。”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民警小哥一下坐直了身子,“人證物證都在,你跟她有關係也是事實!像這種事兒哥們兒我都見得太多了!我要提醒你的是,現如今這個大環境下,他們想要冤枉你你也沒辦法!有理你也說不清!明白嗎?”
“我不相信李小軍會幹出這種事。”陳凡搖頭。
“李小軍幹不出這樣的事情,但他家裡人乾的出啊!”
民警小哥一陣苦笑,“人這個東西,很複雜的,有的時候真的叫人摸不透!你說呢?”
陳凡沒吱聲兒。
“行了,我也不爲難你,你現在回去,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叫我!”
民警知道問不出什麼,示意手下帶他回去。
“對了,你小心點兒,看守所裡現在人多,啥樣的都有。”
陳凡被帶出去的時候,那貨又有意無意地提醒了陳凡一句。
陳凡一愣,對方卻擺擺手示意他不要看了。
“他啥意思?”陳凡問押解他的一哥們兒。
“你自己看,”那人說着,把們打開,推陳凡進。
陳凡擡頭,頓時一愣。
裡面清一色坐着一排男人,卻有一個頗有風韻的年輕女人翹着二郎腿等在那裡!
怎麼有個女人?!
陳凡徹底蒙逼了。
“誒呦,不錯嘛。”一個小個子看着陳凡,露出壞笑,他轉頭對那女人說,“孫老大,你看你看,你看這新來的小子!這細皮嫩肉兒的肯定合您胃口!”
“誒,你們別欺負新人啊!”外面的民警敲着欄杆提醒道。
他也只是說了一句,說完就走了。
“誒!”
看陳凡轉身坐下了,小個子收斂起對那人時點頭哈腰的表情,橫眉怒目地朝陳凡一指,“新來的!誰特麼讓你坐下了!你給我起來!說你呢!”
陳凡沒說話,一條腿起來,蹬在水泥臺子上,他略微皺眉,側頭打量,“你特麼跟誰說話呢?”
“誒我操?你還挺橫啊!看樣子不給你點兒顏色看看你是不老實了!不知道號子裡的規矩啊!”
小個子擼起袖子衝過來,“小b崽子,看你是皮癢了!今兒讓看看爺爺的本事!你們都別插手啊!我自己來!”
小個子說着,一個墊步衝過來。
他胳膊亂擺,虛晃幾招,看陳凡沒什麼反應,擡腿就,“看腿!”
陳凡就勢閃身,腳下一勾,“啪!”
小個子悶哼一聲直接戳在地上,還沒起來,又給陳凡迎面一腿潑在胸口,小個子的身子像冰壺似的往外一滑,直接裝在水泥臺,吭嘰一聲之後,捂着胸口想爬起來,卻沒起來。
衆人一看,當時怒了,“草!你特麼是找死!”
說話間,兩個大漢衝過來,揮拳便打!
陳凡左手一領右手斜切,一腳踹飛左側的來人,右手一個叼拿舉起來,直將對方拿得翹起腳尖哇哇亂叫,“誒誒誒!臥槽,你鬆開我!”
“鬆開,好!”
說話間,陳凡一個“大蟒翻身”使出來,那大漢給他背了出去!
對面坐着的女人冷眼看着,趁陳凡舊招用老新招未出的空子噌地一下竄了出來!
他一拳刺出,直奔陳凡小腹!
陳凡身形下壓往後拉開步子,手如鞭抽往外一領,直給對方帶了一個趔趄!
對方沒想陳凡身法迅速到了這種程度,只覺得身前一空,腿窩拱起!此時陳凡的胳膊斜刺裡往下劈砸,啪地一個“霸王擂鞭”正砸在他的心口上!
“砰!”
這一下連摔帶打,打中帶摔,孫小妖叫都沒有叫出來就吭哧一下摔翻在地上!
陳凡哈腰探手,一把掐住女人的脖子,“別動!再動一下我特麼弄死你!”
“不動,不動!”女人說話了,兩手舉起來,嬌滴滴地顫抖着。
陳凡回頭,眼神兇得嚇人,“草你嗎的,想死是吧!”
那些躍躍欲試的漢子看出車煩呢啊你不是好惹的主兒了,也給嚇得一陣哆嗦。趕緊抱着腦袋蹲在地上。
“你,你男的女的……”
陳凡怎麼看都感覺這是個女人,可女人不應該出現再男人們的房間裡啊!
“我是男人!我是男人!”
那“女人”慌忙說。
陳凡打量了一下,朝“女人”的褲襠摸了過去,女人平坦的小腹下面,還真多了一小坨不該有的東西……
臥槽!
還真是個爺們兒!
陳凡嚇一跳!
不僅嚇到了,還嚇得跳了起來!
什麼情況這是?!
他不明白,不相信,實在是蛋疼得不要不要的!
——割——
“行了行了!死丫頭!你哭天抹淚兒的還沒完了是咋的?人道長都說了,你是鬼迷心竅,跟那麼個窮光蛋小騙子好上了!等他給你解了法,就不會這樣了!來,吃飯!”
李小軍的姑姑站在李小軍的放門口兒,端着一碗湯麪,“還要我說幾遍呀?你先吃點兒東西!行不行?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大家都是一家人!”
“我沒有你這樣的家人!”李小軍邊哭邊喊,都破了音了。
“嘿!你個白眼兒狼!怎麼跟你姑姑說話呢!”
女人掐腰站在門口兒,怒罵道:“我跟你說你差不多就行了,你在外面勾搭個不三不四的野男人,還沒跟你算賬呢!咋的了?叫你跟他要點兒錢就那麼費勁嗎?要你小命兒了是咋的?都跟你說了,你姑父最近手頭兒緊,手頭兒緊,你就不能給家裡分分憂啊!”
“對嘛,挺大個孩子怎麼不懂事兒呢!”
一邊站着的高個子半禿頂的傢伙也在幫腔,“咱也不多要,十萬塊錢就夠了!不管咋的先把錢還上以後的事情再說以後的!”
“無恥!缺德!不要臉!你們滾!”
李小軍哭得跟淚人兒似的,她徹底崩潰了。
她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會有這麼不要臉的姑姑和姑父!
“嘿我說你個死丫頭!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是不是好說好商量的不行非逼着我們跟你動真格的!”
女人惡狠狠地砸門,“痛快點兒出來,吃飯!”
李小軍狠狠地擦了下眼睛,嚷嚷道:“我就算餓死了也不吃你的東西!”
“愛吃不吃!”
女人把飯碗摔在地上,往外走,“媽,你把這死丫頭給我看住了,不能讓她出去!”
“誒,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老太太點點頭。
“小軍啊,你出來吃點兒東西吧,你說你這是何苦呢?”老太太眼巴巴地站在門口兒。
“小軍?”
吱呀一聲,門開了,李小軍盯着兩個紅眼圈兒看着自己的奶奶,“奶奶,陳凡現在怎麼樣了?”
“被派出所的人抓走了。”老太太說。
“奶奶,這件事你是知道的對不對?”李小軍的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我真不明白,你怎麼那麼狠心呢?你知不知道陳凡是誰啊?你知不知道你那手術的錢是誰給你出的?是陳凡!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