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要知道韓建軍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這個貨雖然不算是什麼殺人放火的惡棍，可也絕對不是什麼善茬子。

在本地，要說在這十里八村兒哪個流氓的名字最響亮，那肯定是以前的劉二最響亮，劉二天不怕地不怕，號稱雙旗鎮頭一號的猛人，可不管什麼時候，只要劉二見了韓建軍，必須點頭哈腰跑過來，先遞一根香菸叫聲“大哥”纔敢說話。

這也不是沒有來由的尊敬。聽從外面混過的人說，很多年以前，韓建軍在外面就有些名頭，屬於“窩裡和氣外面橫”的大牛級人物，要真動起真格來，這十里八鄉自認爲有一號的人物都得給人面子。

這麼說吧，在陳凡這個年齡段兒的人看來，這種深藏不露得大哥就像是武俠裡的頂尖高手，不動手和和氣氣，眼睛一瞪誰也不好使。

不僅他這麼覺得，鎮上的人都這麼覺得。

以至於，剛上學的時候，陳凡就一直聽人說，韓美韓班長他爸是個大混子，賊猛，惹誰別惹她！

卻不想，這個傳說級的大混混竟然是爺爺的徒弟！

這什麼情況？

這麼重要的事情在此之前自己竟然完全沒有聽說過！

在座的幾個人好像剛剛有所瞭解！看錶情也吃驚得很！

“誒呀，看什麼啊，快點兒帶我去你房間看看。”韓美不想摻合大人們的十二，蹦躂蹦躂地往屋兒裡跑，陳凡生怕自己的小黃書什麼的給她看見，趕緊跟着跑來進去。

“喲，這誰家的小妮子，長得這麼俊啊？”奶奶正在做飯，一看韓美進來就喜歡得不得了。

小妮子揹着手一齜牙，“奶奶好，我叫韓美！我是陳凡的……”

韓美眨眨眼，又笑的很燦爛：“哥們兒！”

“小妮子，還哥們兒！”看韓美齜着小白牙笑得無比開心，奶奶摸摸小丫頭的腦袋露出一個由衷的笑容，“去，跟小凡玩兒去吧！一會兒奶奶給你做好吃的！”

韓美答應一聲，開開心心地跑了。

在陳凡的屋子裡轉了一圈，韓美看這兒看那兒，看得很仔細。

陳凡也不好意思攔着她，並腿坐在炕頭兒上，一副小媳婦見公婆的忐忑模樣。

“你就一直住在這兒嗎？”抱起陳凡練功用的那個蒲團，韓美一臉好奇，“這個是用來幹什麼的？”

“練功用的墊子。”陳凡將蒲團接過來，放在櫃子上，“練功用的東西，沒事兒的時候不要亂動。”

“看看嘛，那麼小氣做什麼。”韓美有些不開心了，揹着小手走在陳凡的書桌邊兒上，“我聽王二蛋說，你有個鬼媳婦，是真的嗎？”

陳凡撩起眼皮瞅了她一眼，“他還說什麼了？”

“還說你有一本秘籍，他跟你一起偷出來的。”韓美說着，眨了下眼睛看向他，“那本書在哪兒，可以給我看看嗎？”

“別聽他胡說，根本沒有的事兒。”

韓美斜視。

陳凡臉紅，“你等我一下，我有好東西給你！”

轉回身跑到下屋兒，沒一會兒，這小子便抱了一隻毛色純白還肉嘟嘟的小狗仔兒跑了出來。

女孩子看到小動物總是喜歡得不行，韓美也不例外，她啊地一聲叫出來，趕緊小狗抱在懷裡，不知不覺間，臉都紅可，“天啊，好可愛啊，它叫什麼名字你是從哪兒弄來的？”

“買的。”陳凡看韓美真心喜歡，這才悄悄地鬆了一口氣，“殺了你們家大毛，不是我的主意，可救不下它確實叫我過意不去。這小傢伙是我託宋老師幫我買的，本來尋思過兩天你過生日的時候送給你，既然你來了，你就把它帶走吧。”

“宋老師？”韓美的臉上帶出一抹懷疑，“宋老師給你買的？”

“正巧她要去市裡去一趟，讓她幫個忙而已。”陳凡在那小奶狗的腦袋上摸了兩下，“怎麼樣，喜歡嗎？”

“喜歡倒是喜歡。”韓美摸着那耷拉着耳朵的奶狗，略顯躊躇，“可是，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一隻薩摩耶吧！這種狗很貴的，你哪裡來的錢？”

“這隻狗不是市場上買來的，所以沒有那麼貴。”陳凡挑着眉毛，“宋老師有個表哥，家裡有隻薩摩生了寶寶，我幫過她的忙，聽說以後她就幫我弄了一隻回來。”

“你們兩個不是死對頭嗎？她怎麼對你那麼好？”韓美很敏感地發現了陳凡的不對勁，那眼神裡充滿懷疑。

“也沒那麼不好吧！而且，我幫她治過病，早就和好了。”陳凡實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了。

“病？什麼病？”韓美依然在懷疑。

“你怎麼什麼都打聽？知道太多了對你不好。”陳凡說着，在她的鼻子上颳了一下，“女人的病行了吧！”

“女人的什麼病？”

“癢！”

韓美的臉一下就紅了，她瞪大眼睛，“宋老師還有這毛病？”

陳凡被這傻妞兒逗笑了，湊過去，小聲道：“你癢了，我也幫你治。”

韓美打了他一下，看陳凡嬉皮笑臉的，又補了一下，“你怎麼那麼討厭呢！”

陳凡傻笑，“討厭就討厭唄，又不是第一次給人討厭，不過，這也算是我的謝禮吧，已經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只有你和你爸爸願意幫我。”

“哼，原來是爲了感謝我啊！你弱你是想還我一個人情，那大可不必！我爸說了，女孩子不可以隨便收人家的禮物。”

話說得挺硬氣，韓美卻始終沒有把小狗放開的意思。

陳凡會心一笑，“行行行，不算人情，本來也是想送你的禮物，一點心意。”

陳凡過去，在韓美的額頭親了一下。

小妮子趁機給他一拳，“幹嘛呢！好說好商量，怎麼還耍流氓呢你！”

陳凡湊過去，又親了一下。

韓美瞪大眼睛，氣鼓鼓的攥着小拳頭，”你想死吧！“ ——割——

晚上吃飯，按照村兒里人的規矩，男人們在外面吃飯，女人和小孩兒不能摻合。

奶奶在屋兒裡放了方桌，跟陳凡和韓美一起圍在桌邊。

外面的人胡吃海喝一時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屋裡的人也吃得很開心。

韓美是個小吃貨，一點兒不見外，眼瞅着這小妮子抱着一塊大骨頭啃得一臉都是油，連陳凡都被逗笑了。

韓建軍喝酒喝了不少，一時半會兒回不去，韓美抱着枕頭側身躺着，一邊擺弄着那剛滿月得小薩摩，一邊打着哈欠跟陳凡聊天。

倆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到了快半夜的時候，韓建軍還沒有走，小妮子架不住了，歪着身子沉沉睡去。

陳凡一直在邊兒上守着，看小妮子睡得安靜，偷偷地把那罪惡的大爪子放在了韓美的大腿上。

韓美在學校多數時穿的都是寬鬆的校服，現如今穿着牛仔褲，這曼妙的身形一覽無遺。

陳凡在小妮子的大腿上摸了兩下，覺得很滿意，趁着沒人注意的時候上下打量，不由得生出一種把這小妮子一併要了的無恥想法。

“呼。”手裡捏着一根鉛筆想了半天，陳凡還是放棄了，他很喜歡韓美，卻談不上愛她，現如今在陳凡心裡，最愛的人還是李婷。

如果是李婷在這兒，他可以義無反顧地衝上去，如果是宋倩或是龔若蘭這樣的女人，他也可以。

因爲他愛李婷，所以做出什麼樣的事情都不後悔，因爲宋倩和龔若蘭都不是什麼正經人，就算玩玩兒，也沒關係的。

可韓美不也一樣，陳凡沒什麼朋友，韓美算一個，他很在乎這個小姑娘，不想無緣無故地傷害她。

在陳凡的心裡，韓美就像是自己的妹妹，他打心眼兒裡疼她，喜歡她。

想到這裡，陳凡下地，取來毯子，仔仔細細地給小妮子蓋好以後，才找來枕頭自顧自地睡在一邊。

過了好一會兒，陳凡睡着了，韓美卻偷偷地睜開眼睛。

小妮子勾勾嘴角，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那小奶狗嗚嗚地叫了兩聲，又爬到韓美的懷裡縮成一團。

“晚安。”韓美說得很小聲。

——割——

第二天一早，陽光明媚，天光大好，剛到教室沒一會兒就看見大黃牙偷偷摸摸地跑了過來，“誒！陳凡！姜文濤的事兒你聽說了嗎？”

陳凡一愣，“姜文濤？啥事兒啊？”

“臥槽！你別跟我裝糊塗！姜文濤那個切了你不知道？”大黃牙對着褲襠一比劃，“咔一刀，切了三分之二，聽說現在就這麼長！只有櫻桃兒那麼大！說是卡得太久了，血液不通，也不什麼什麼都壞死了還是咋的，反正意思是說，因爲處理的不及時，不行了，以後生兒育女的得用試管兒了，幹那個，沒辦法。”

“哈哈哈哈，該！”陳凡大笑，渾身都舒坦了。

“笑啥呢？”說話間，王二蛋也揹着書包過來了，大黃牙一看，趕緊躲到一邊兒去。

王二蛋把書包砸在陳凡桌子上，掏出一罐兒啤酒遞給他，陳凡將啤酒接過來，倆人一前一後地爬到了教學樓的樓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