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愣了一下，低頭看。

地上躺着一塊姨媽巾。

還是用過的。

“急急如律令！”王二蛋喊着，又扔了一塊過來，這一次沒打到，給陳凡接在手裡，陳凡飛身一腳將他踹下車子，掐着他的脖子將那塊姨媽巾塞到他嘴裡，“你二大爺的有完沒完！”

“臥槽！你沒事兒啊！”一腳將陳凡蹬開，王二蛋連吐幾口唾沫，“我特麼以爲你讓鬼迷了呢！找了你大半天！”

“滾蛋吧！遇見鬼了你第一個就跑了！”陳凡說着，又狠狠地踢了他一腳，“你幹啥來了？”

“俺不是看看你嗎？你沒事兒俺就放心了！”王二蛋說着，提着歪着軲轆的自行車走到一邊，又騎着車軲轆矯正幾下，“對了，韓美找你來着，一副很關心的樣子！”

“她找我？”

“是啊。”

“她找我幹啥？”

“我還想問你呢！”王二蛋說着，一副心懷不軌的模樣，“我總覺得你倆有事兒，就你不承認！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私底下對人家做什麼了！？我咋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勁呢！”

“放屁，我特麼啥時候跟她有事兒了！”陳凡說着，把大門打開，將車子推進去，“是你對人家有意思吧！還套我話！”

“這讓你說的，我都有媳婦的人！”王二蛋說着，撇了撇嘴，“不過我覺得你可以考慮一下，那妞兒長得多好看啊！學習還好！可惜人家看能不上我，換成我，我早就從了她！”

“臥槽！拿你媳婦換你換不換？”陳凡說着，手掐腰上下打量，王二蛋咔咔一笑，“換！”

“真的假的？”

“嘿嘿嘿，其實，我呢更喜歡韓美那個類型的，我們家小姐姐，哪兒都好，就是不給親，不好。”王二蛋說着，蹬着自行車要走，陳凡一把將他拉住，詫異道：“你倆都那樣了，還不給親？騙鬼呢啊！”

“唉。”王二蛋說着，也是一臉無奈，“說多了你也不懂，你還小。”

“滾蛋！”

看他騎着個自行車晃晃蕩蕩地跑了，陳凡抱着肩膀一陣苦笑，正在此時，墨綠色的越野車停在門口，車門一開，叫李婷的大姐姐也拿着相機鑽了出來，“放學啦，小弟弟！”

怒目而視，陳凡攥着拳頭抗議道：“我叫陳凡！別叫我小弟弟行嗎？”

“小樣兒吧，我就叫了，你能怎的？”女人說完，走過來掐腰站着，見陳凡怒目而視，又很欠乾地在陳凡的臉上掐了一下！

看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還敢如此囂張，陳凡真想一把抓過去，再將她騎在身下好好教訓一頓！

可憋了半天的勁兒，還是沒敢動手。

不管怎麼說，她爸是警察！還是個劉二都害怕的大頭頭！在當時的陳凡看來，這樣的背景還是很厲害的！連村長都怕的人，陳凡怎麼惹得起，這要是不小心惹毛了她，她濫用死刑把自己吊起來打小皮鞭怎麼辦！

晚上吃飯，奶奶殺了一隻公雞，燉好的雞湯盛了一大碗，又炒了西紅柿，拌了豆腐。

直感覺這大姐姐過來住，家裡的伙食都變好了，陳凡一臉懷疑地問奶奶爲什麼這麼給她面子。

奶奶笑着說，收了人家的錢，總不能當做沒看見不是？說完，就把托盤遞給陳凡，叫他把東西送過去就回來吃飯。

陳凡端着盤子過去，女人依然在擺弄電腦，偷眼看過去，這一次他在編輯視頻，見陳凡過來，她騰了個位置讓他把飯菜放下。

陳凡轉身要走，卻給她當場叫住，“誒，單詞背的怎麼樣了？晚上過來，我要考你哦。”

“等我兩天吧。”陳凡說着，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太多了，記不住。”

“這點就記不住啦？還以爲你挺聰明的，原來是個笨小子。”

陳凡真的不服氣，“別鬧了，兩百多個單詞，那麼會兒工夫誰記得住？你當老子是神仙啊！”

“會背點單詞就是神仙了？”女人說着，從揹包裡翻出一個眼鏡戴上，又一邊敲着電腦一邊撇着小嘴揶揄道：“姐姐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那書上的單詞，一晚上能背300個，一個星期，單詞表就讓我背完了。”

“淨吹牛，挺大人說瞎話，不嫌害臊。”陳凡說着，一臉鄙視地看着她，“不過你也甭得意，用不了幾天，我也能把單詞表背下來！”

“就你？”女人說着，面露輕蔑，“你要是能把單詞表背下來，我就把這盤子吃了！”

“那多沒意思。”陳凡說着，冷笑一聲走到門口，“要不要打賭！”

“好啊。你輸了，你就回答我三個問題，我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不能藏着掖着。”女人說着，轉頭看陳凡，“我輸了，隨你處置。”

“怎樣都行？”

“怎樣都行。”

“親一下也可以嗎？”

“呸。”

李婷說着，狠狠地白了陳凡一眼，“尋思什麼呢，你纔多大啊！”

“18！”

“不是說那個！”

她說着，又狠狠地白了陳凡一眼，“誒呀，算了算了，你還是說個條件吧！凡事說清楚，免得又想出什麼叫人爲難的怪心思。”

陳凡尋思尋思，齜牙一笑，“不讓親也行，如果我贏了以後就不許叫我小弟弟。”

“那叫什麼？”

“叫老公啊。”

“滾！”李婷說着，抄起一邊放着的墊子狠狠地打了過來，“小屁孩兒，混熟了吧！”

“你不反對那就這麼說定了。”陳凡說着，笑嘻嘻地跑了出去，“媳婦乖！一會兒老公過來收盤子！”

晚上吃飯，一直在笑，奶奶被逗得夠嗆，打了陳凡一下，“臭小子，笑什麼呢？”

“沒事兒。”陳凡說着，擡頭問奶奶，“誒，爺爺呢？爺爺怎麼還沒回來啊？”

“可能是那邊的事情比較麻煩吧。”

奶奶說着，轉頭看看窗外，“等着吧，什麼時候下雨了，什麼時候，你爺爺就回來了。”

陳凡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一邊夾了塊兒雞肉放在飯碗裡，一邊扒拉着碗裡的米飯看向她：“奶奶，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奶奶點頭，“說吧。”

“我聽爺爺說，鬼手摸人，會留下黑手印，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啊。”奶奶說着，莞爾一笑，“怎麼，你爺爺的話你都不信了？”

“那倒不是，我就是覺得奇怪。”陳凡說着，故做憨厚地笑了下，“那天，王二蛋讓水裡的屍爺掐了，他的腿上，有黑手印。可我也被屍也掐了，卻沒事，我就想不明白了，同樣是被那東西掐住了，爲什麼他要死要活的，我就什麼事兒都沒有呢？”

“還有。”看奶奶一愣一愣的，陳凡坐直了身子，“爺爺說過，人是碰不到鬼的，摸不到，也看不見，只有那些東西想讓別人看見的時候才能看見。可最近這兩年，我發現，有的時候我是可以摸到那些東西的，不僅能摸到，還能一腳丫子踹出去！我在想，是爺爺說的不對，還是我這邊出了什麼問題？”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這樣的感覺的？”奶奶說着，一臉擔心地看着陳凡。

陳凡想了想，傻笑道：“也就這三五年吧，以前倒是沒感覺。其實，不只是能摸到那些東西，我感覺，我越來越習慣小姐姐的存在了。以前她過來，我怕感覺特別冷，冷的直哆嗦，可現在，她鑽到我的被窩裡我都沒覺得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

“咳咳。”一陣咳嗽，奶奶頗爲驚恐，“你們倆，都同房了？”

“我只是打個比方。”

“嚇我一跳。”

見陳凡歪着腦袋看她，奶奶擺擺手，“這些事不要問我，問你爺爺去！有些東西，我跟你說也說不明白，倒是耽誤你了。”

“哦。”看她確實不想說，陳凡低頭吃飯，“我還有一個問題。”

“說。”

“我可以娶媳婦麼？有血有肉的那種。”

奶奶徹底地愣住了，她尋思了好一陣子，有些尷尬地說道：“臭小子，你這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還是說，你小姐姐對你不好，傷了你的心？”

“沒有，小姐姐挺好的。”陳凡說着，又腆着臉笑了起來，“我就是想問問。其實我想了很久了，一直沒好意思說。奶奶你看，小姐姐再好，終究與我不同，現在還好說，將來怎麼辦？看小姐姐的樣子，生兒育女的應該是個問題。所以我想……”

“你想怎樣？”

“我想再找一個！”

“呸！”奶奶說着，拿着筷子打了陳凡一下，“不可瞎說！你的命，是你小姐姐的！你敢對不起你小姐姐，爺爺奶奶饒不了你！”

捂着頭，陳凡有點懵，“小姐姐的？”

奶奶有點後悔了，遲疑了一下，才輕嘆一聲：“你爺爺撿到你的時候，你已經不行了，很多看不見的東西都盯着你，就等着你嚥氣就衝上來，要了你的肉身！說出來，怕嚇壞你，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東西惦記你呢？一天天到處亂晃，還學人家惹是生非，告訴你，要不是你小姐姐一直護着你，你小子，早就給那些不敢提起的東西抓走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