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景炎跟女豔鬼默契和聲的那一瞬間。
兩個一人一鬼的身影忽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合在一起來。
慕景炎的身體突兀地出現一半是女豔鬼，一半是他自己的半男不女的模樣。
饒是一向淡定不被事物影響的慕桁，也被這一幕情形給震驚到。
“慕景炎，你可是以除魔衛道爲己任的慕家人，你跟着女豔鬼聯手就算了，而跟她共享身體跟靈魂？你確定瘋了？”
慕桁的聲音很響，響到避免不了的怒火跟指責。
他作爲慕家家主傷害了堂系，漸漸害死了慕祺英，是他的不對與愧疚。
但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慕景炎居然跟鬼怪爲伍不算，而且自己還自甘墮入成爲其中一員。
這無疑是在他的臉上狠狠地打了個巴掌。
無自主意識的我，感覺不到慕桁的喜怒哀樂，只能通過磁場震動來決定他的怒火值。
在慕桁對慕景炎的怒火達到一個頂點的時候，我自發自地從他的身後躍了出來。
翠綠色的巨型蛇尾在憋了兩日以後，突然在我無意識的情況下，自發自地躥了出來。
大概是我太在意慕桁，甩動蛇尾二話不說就要去攻擊與女鬼融合成一體的慕景炎。
有了鬼力的慕景炎，出手不僅只有毒，還帶着強而有力的攻擊力，毒粉迎面襲來。
木訥的我竟然沒有反抗毒粉，蛇尾依舊狠絕地繞過慕景炎的身體，企圖捲起他，揉碎他的身體。
慕桁清楚毒粉帶來的殺傷力，打斷了我的襲擊，託着我就往一旁滾了過去。
“慕桁，你倒是憐香惜玉，說我罪到跟鬼爲伴，你還不是一樣跟人身蛇尾的怪物爲伴？哈哈哈……”
慕景炎不男不女的猖狂聲帶着超強音波攻。
周圍的碎石跟林木草屑在他的音波攻裡，淪陷的倒塌。
慕桁拉着我一起環抱兩個成年人那麼粗細的槐樹，也沒能逃脫他的音波攻擊。
我被慕桁抱着倒在地上，像個麻花一樣，往斜坡輪番滾了下去。
斜坡的下方出現了地裂，裂縫裡伸出猶如地獄般張牙舞爪的骷髏手，麒麟臂……
眼看着我們兩就要滾進地縫裡遭到惡鬼吞噬。
慕桁奮力狠狠地將我反向扔回到坡上。
自己一個人再無力量反抗的跌進地縫……
“慕桁——”
混沌的雙眼，僵硬的身體，在慕桁跌進地縫的剎那間恢復了清明。
而恢復過後，我就趴在坡上瞪着慕桁毫無間隙地滾入地縫，發出痛苦的嘶叫。
我心口突地被劃開血長的口子。
毫不猶豫地，我拔腿就要跳進那個地縫。
可剛擡起左腿，那可惡可憎的慕景炎，忽然用他卑劣的手掌揪住我的衣領子。
“小靈女，你逃不掉的，聽鬼妹說你可能是女媧轉世，你的筋骨血肉都帶着女媧傳承下來的神力，吃了你，那我不是……”
與鬼謀皮，與人謀私的慕景炎在這一刻竟是肖想着我的血肉。
暫且不論我是不是女媧轉世，他的話是不是胡說八道的。
我也不容許他欺凌我一分一毫。
“吃了我，就是死，你也別想做這種彌天夢！”
我衝着慕景炎冷冷地一笑，在他發火之前，雙腿猛地踢他下盤。
在他本能地痛到無與倫比的時候，縱深跳進慕桁跌入的地縫裡。
比起死，我更害怕看不到慕桁。
跳入地縫，我以爲我死定了。
始料未及的是，慕桁竟然攀附着縫邊，正驅使着桃木劍奮力砍斷那些企圖抓他下阿鼻地獄的邪惡雙手。
我跳下的那一刻，慕桁眼尖地捕捉到我，驅使着桃木劍的手不得不攔腰抱住我。
乍得看到慕桁還活着，我欣喜地忘記了場合，緊緊地抱着他。
“慕桁，嚇死我了，我，我以爲你死了……”
我正激動地熱淚，頭頂就慕桁涼涼的迴應。
“本來還能活幾分鐘，被你這麼一出，現在我們可以直接一起下去了。”
慕桁這話一脫口，我一開始還沒明白，直到注意到懸浮的腳底下一羣張牙舞爪的鬼手伸向我跟慕桁的腳踝，我的眼底倏地劃過驚愕。
我後知後覺地發現一手攀附着縫壁，一手環抱着我的慕桁，在地縫裡已經逃無所遁，甚至連反擊的能力都等於零。
“……沒事，還有我。”
關鍵時刻，我突然發現一直不得控制的蛇尾，自發自冒了出來。
京戲中，我甩出蛇尾，讓慕桁踩着我的尾巴，然後蛇尾高高揚起，又快速地落下。
在地縫裡激起一陣濃煙後，我帶着慕桁就要飛出地縫。
天真的以爲，我們還能存活。
可我忘了上面還站着個虎視眈眈，不人不鬼的慕景炎。
“喲，居然還沒死呢？那就讓我送你們一程怎麼樣？”
邪惡又奸詐的聲音我們的頭頂響起，隨之而來的是慕景炎手裡噴射出來的血紅色的濃霧，講我跟慕桁籠罩在內。
“卑鄙的東西。”
慕桁祭出桃木劍，面對慕景炎的六親不認，他祭出一個又一個符籙打向他。
可惜明黃色的符籙就跟打入水窟窿裡一行，一點用處都沒有，還激不起一丁點的浪花來。
血色濃霧裡帶着毒，我無力地甩動這尾巴，眼前出現金星，意識不清。
慕景炎原本就受了傷，在濃霧圍攻下，體力不支地跟着我一起倒在地上。
“去死吧，慕桁！”
我迷糊間聽到慕景炎惡狠狠地詛咒聲。
我身體本能地朝着慕桁的方向撲了過去，蛇尾將他的身體包裹在中央，唯恐他受一丁點傷害。
而慕景炎原本攻擊向我的黑氣，直直地衝我而來。
“朵雅，躲開，我不用你來保護我！”
蛇尾裡的慕桁拼命地從我的束縛中掙脫，他聲音嘶啞而又痛苦。
我彷彿沒聽到一樣，充耳不聞的匍匐在地上，動不了。
只能等死了。
慢慢地，慕桁再也不動了，他淡漠地聲音帶着決然在我身邊響起。
“你以爲你爲我而死，我就會平安無事？真傻，你真傻……”
我是傻！
在黑氣瀰漫了我的全身，我的身體出現超負荷的體力不支後，徹底陷入無止境的黑暗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