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發生的太快，高麗公主完全都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慘白着臉，呆呆地看着我。
“公主？”
直到我再次叫了她一聲，她才猛地回過神。
“他……他死了麼？”她慌忙地從我的懷裡起來，顫抖道。
“嗯。”我淡淡應了一聲，很快就讓自己體內的靈力散開，人走到一旁，撿起地上的射日弓。
“剛纔……”身後又傳來高麗公主的聲音，帶着幾分彆扭，我轉過頭，就看見她正拽着衣角，一臉猶豫的看着我，似乎是掙扎了好久，才咬着牙道，“剛纔真的謝謝你了……”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個嬌生慣養的小公主是在跟我道謝。
“不客氣，本來就是因爲我，你纔會有危險。”我淡淡說了一句，不想就突然看見那高麗公主整個人愣住了，我不由微微蹙眉，再次開口，“怎麼了麼？”
“沒什麼。”高麗公主這纔回過神，有些慌張地別開眼，“我只是突然……覺得你和我的夫君有點像。”
我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高麗公主說得夫君，就是我假扮的葉婉婉。
我的心裡頭，頓時嗶了狗。
我就是我啊，我當然也就像我了啊！
但我還是震驚於這高麗公主的敏銳程度，生怕她看出什麼問題，只好尷尬地看向別處，開口：“是麼？”
“還有。?”高麗公主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蹙眉，“你怎麼知道我是公主？”
我心裡一慌。
我這才意識到，從重逢以來，高麗公主從來沒說過自己是高麗皇室，可我情急之下，竟然直接就叫她公主了。
“我算出來的。”但幸好我現在心理素質好，馬上就自圓其說了，“我本來就精通占卜和命理。”
我這話也不算撒謊，以我現在的實力，的確也能夠算出高麗公主的皇室身份。
“哦，是麼？”高麗公主倒也沒起疑。
我還來不及鬆口氣，就聽到頭頂傳來轟的一聲，整個房子天花板就被人砸開了，陽光從外面照了進來，幾個人影衝了進來。
“舒淺，你沒事吧？”
我一擡頭，就認出爲首的是容則和慕桁，容則還抱着容祁，容祁的小臉上滿是擔憂之色，看見我他纔不露聲色的微微鬆了口氣。
“我沒事。”此時看見大家夥兒，我也纔是徹底放下心來，伸手擦去臉上的血，“我已經將三長老和慕盈都給解決了，你們那邊的旁系那些人呢？”
“有些人還在垂死掙扎，但大部分都已經解決了。”
我點點頭。
如今的慕家畢竟已經不是曾經那個輝煌的玄學世家了，我們手裡的資源十分有限，我並不願意浪費過多的資源在這些旁系的人身上。於是，我毫不猶豫的直接伸手割斷了慕盈的頭顱，遞給容則，開口：“掛上去讓旁系的人看看，他們的主子已經死了，讓他們也別掙扎了。”
容則接過透露的時候微微一愣，看了我一眼，顯然是根本就無法想象我會做出這樣心狠手辣的事。
但一旁的容祁很快走到我身邊，牽起我的手，面無表情的看着容則，開口：“還不快去。不要再讓慕家嫡系的人做無謂的犧牲了。”
容則這纔回過神來，直接躍出了外面。
聽見外面傳來打打殺殺的聲音，我微微閉上，掩去眼裡的疲憊。
說真的，我並不喜歡這些腥風血雨。但我知道，死亡跟鮮血是慕家唯一的出路。如果不這麼做，慕家永遠都不會安寧。
“舒淺。”
就在我失神之間，突然聽見耳邊傳來一聲稚嫩的聲音，我低頭就看見容祁正擡頭看我，“不要想太多了，這一切並不是你能夠選擇的。你只不過是做了你必須做的事。”
是啊，這是我必須做的事，無關對錯也無關是非，只不過是必須要做的。
想到這，我終於不再去想這些沒有答案的事，只是擡起頭看向一旁的慕桁。
只見慕桁看着這凌亂的房間，眼裡也有幾分惆悵。
我知道，作爲在一個從小在慕家長大的人，慕桁對慕家的情感肯定比我強烈。雖然旁系跟嫡系有所區別，可到底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如今看到嫡系和旁系自相殘殺的一幕，慕桁心裡面肯定不是滋味兒，
“慕桁。”我開口，拉回了他的注意力，笨想安慰他幾句，卻說不出什麼話來，只好道，“我中了暴雨梨花針。”
我的話成功引起了慕桁的注意，不知慕桁，容祁的臉色頓時都變了。
“暴雨梨花針？”容祁立刻抓住我，“已經多久了？金針已經溶解了麼？”
“還沒有，但還是要儘快取出來。”
慕桁立刻也走過來，迅速地檢查我的情況，顯然我的情況還不算太糟糕，他這才鬆了口氣，但還是馬上道：“走，去密室的冰牀，我給你取出金針。”
我點點頭，馬上跟慕桁往前走，可就在路過地上慕盈的屍體的時候，容祁突然停下了腳步，眼神閃爍，驀地開口道：“舒淺，你剛纔殺了這個女人的時候，沒看見她的魂魄嗎？”
我愣了一下。
其實剛纔在殺了慕盈的時候，我心裡帶着一絲防備，因爲我覺得慕盈那麼恨我，並且一心想要重振旁系，死後很可能會化成鬼來繼續糾纏我。可出乎我意料的是，我殺了慕盈的時候，我並沒有看到她的魂魄出來。
難道慕盈心裡面沒有一點遺憾，魂魄直接就去轉世投胎了？
“我沒有看到她的魂魄。”我開口回答容祁的問題，“她好像沒有化作鬼。”
雖然有些意外，但畢竟成爲鬼這種事，除了講究本身的怨氣之外，還講究各種天時地利人和，所以我也沒有多想。
容祁臉色凝重，但也沒多說什麼，就和我跟慕桁繼續往樓上走。
可我們剛踏上第一層樓梯，就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冰冷的輕笑聲——
“呵呵呵呵呵……”
認出那個聲音的剎那，我只覺得身體一涼，全身的力氣好像都被抽空。
這聲音……
怎麼好像是慕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