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聞看着內心世界中的錢院長，有點恍然大悟的意思：是地仙把錢院長騙走的嗎？
錢院長爲了拯救人間，所以到了這裡？
可是……這不是錢院長的性格啊。
沒錯，錢院長本性不壞，但是……這傢伙老奸巨猾的，應該沒那麼容易上當吧？
或者說，地仙說的是真的？他真的在爲拯救人間積極奔走？
這也不可能，這也不是地仙的性格。這種老奸巨猾的大能，怎麼可能爲了拯救人間殫精竭慮？
緊接着李聞又想：我看到的就是真的嗎？錢院長的內心世界總是分很多層，我現在看到第幾層了？
天使錢院長已經離開了，但是惡魔錢院長還在。
李聞走到惡魔錢院長跟前，繞着他轉了一圈。
惡魔錢院長問：“怎麼？想和我下棋？”
李聞說：“如果我贏了會怎麼樣？”
惡魔錢院長說道：“贏了之後，我會告訴你地仙說了些什麼。”
李聞好奇的問：“你知道我來這裡的目的？”
惡魔錢院長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我是誰？我是你的人生導師，我是你的指路明燈，我是……”
李聞擺了擺手，讓惡魔錢院長打住了。
按照李聞的想法，在一個人的內心世界當中，看到的應該都是過去的記憶。
但是錢院長的內心世界，顯然不是這樣。這裡的人可以對話，有一定的思維。
或許……或許是因爲錢院長接收了很多念力，實力增強導致的。
李聞又和惡魔錢院長說了幾句，發現這傢伙的回答都比較套路，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句。
這傢伙像是現在很流行的智能機器人，乍看起來對答如流，其實不是那麼回事。
李聞鬆了口氣，不是真的魂魄就好。
他坐在桌子對面，對惡魔錢院長說：“來，咱們下一盤，如果我贏了，你就告訴我地仙的事情。”
地仙一臉興奮，滿口答應。
不過，在下棋之前，惡魔錢院長又說：“如果你贏了，給我什麼東西？”
李聞說：“你想要什麼？”
惡魔錢院長說：“我想要聲明。”
李聞：“啥？”
惡魔錢院長笑了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只是一段特別的記憶而已，我根本沒有自己的意識？”
“你錯了，我有自己的思維，只是我被困在這裡，無法像是活人一樣思考。我的智慧被侷限住了。”
“我認識你，你是李聞，你有大本領。如果我贏了，我希望你能讓我做真正的活人。”
李聞乾咳了一聲：“那什麼，我捋一捋啊，你不是錢院長嗎？你本來就是活人啊。”
惡魔錢院長緩緩的搖了搖頭：“我是他，我也不是他。”
“我是他的惡念。工作的不順，生活的不堪，愛情的缺失，對人間的鄙夷和厭惡……這些負面情緒組成了我。”
李聞：“……想不到錢院長還有這麼多負面情緒。”
惡魔錢院長笑了笑：“任何人都有負面情緒。”
李聞問：“你只有負面情緒嗎？”
惡魔錢院長點了點頭。
李聞又問：“那你的正面情緒在什麼地方？”
惡魔錢院長指了指天使離開的方向。
李聞哦了一聲：“想不到錢院長的內心這麼分裂啊。”
惡魔錢院長呵呵笑了一聲：“這樣的生活環境，不分裂是不可能的。”
李聞嗯了一聲：“這倒也是。精神病院這幾年確實挺難的。如果錢院長不經常給自己打雞血，根本撐不下來。”
惡魔錢院長和李聞坐下來，兩人準備下棋。
李聞看了看桌上的棋子，每一個棋子都是一個活人。
雖然這活人是幻化出來的，但是用這樣的棋子下棋，李聞還是覺得怪怪的。
他對惡魔錢院長說道：“那什麼，咱們要玩什麼棋？”
惡魔錢院長說：“當然要玩高級一點的。圍棋。”
李聞爲難的說：“圍棋我不會啊。”
惡魔錢院長：“……”
他幽幽的問：“你都會什麼棋？”
李聞說：“我會的不多……”
惡魔錢院長說道：“象棋會不會？”
李聞說：“是國際象棋，還是楚河漢界那種。”
惡魔錢院長咦了一聲：“你還會國際象棋？”
李聞搖了搖頭：“不會。”
惡魔錢院長有點無語：“那就玩楚河漢界。”
李聞：“這個我也不會。”
惡魔錢院長：“……”
他有點惱火的說：“你是不是故意跟我搗亂？”
李聞乾咳了一聲：“我不是故意的。那什麼……軍棋你會不會玩？”
惡魔錢院長搖了搖頭。
李聞說：“那咱們就玩這個，很簡單的，我教你。”
惡魔錢院長將信將疑。
而李聞已經開始手把手的教了。
從軍師旅團營開始，然後是炸彈地雷，工兵司令……
惡魔錢院長繼承的是錢院長的記憶，但是他繼承的多半是負面記憶。
像軍棋這麼有意思的事，惡魔錢院長就不知道了。
不過他學的很認真，很快就記住了規則。
李聞對惡魔錢院長說：“咱們事先約定好了，誰也不許用精神力看牌，否則的話，就直接判定輸了。”
惡魔錢院長連連答應。
於是，這兩個人聚精會神的廝殺起來了。
十分鐘後，惡魔錢院長輸了。
他有些鬱悶的說：“怎麼這麼快就輸了？”
李聞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說：“別灰心，我一年級的時候剛剛接觸軍棋，也總是輸。不過多玩幾次就好了。”
惡魔錢院長：“……”
行吧，原來這是一年級的小朋友玩的東西。
惡魔錢院長又一股不服輸的勁頭，他想繼續和李聞玩，但是李聞卻不肯了。
他幽幽的說：“你輸給我了，你的諾言還沒有兌現呢。”
惡魔錢院長愣了一下，對李聞說：“你想知道地仙的事？”
李聞點了點頭。
惡魔錢院長說：“在幾天前，地仙曾經來過。當時地仙說，他有了救人間的辦法，但是需要錢院長配合一下，但是不知道錢院長能不能爲了拯救人間犧牲自己。”
“錢院長在心裡猶豫了一會，最後撇下我和地仙走了。”
“我本以爲，我這輩子終於獲得自由了，但是沒想到，我並不是真正的活人。”
李聞有點無奈：“你這說了和沒說一樣啊，你說的都是我知道的東西。地仙到底說了什麼辦法？具體怎麼拯救人間？”
惡魔錢院長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了。你如果想知道的話，去問別人吧。那個所謂的天使應該知道一點。”
李聞乾咳了一聲，對惡魔錢院長說：“其實，錢院長在平時的生活中就謊話連篇，你又是他的惡念，你覺得，你的話我能信嗎？”
惡魔錢院長皺了皺眉頭：“怎麼，你不信？”
李聞說：“倒也不是不信，我只是想驗證一下。”
惡魔錢院長納悶的問：“怎麼驗證？”
李聞掏出板磚：“讓我在你頭上輕輕的拍一下。”
惡魔錢院長驚恐的向後退。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李聞的板磚到了。
砰得一聲悶響，惡魔錢院長倒在地上。
李聞有點歉意的衝他笑了笑：“事急從權，對不住了。”
隨後，李聞鑽進了惡魔錢院長的內心世界。
李聞看着這內心世界，心中感慨：錢院長的內心，果然不止一層啊。
進入到內心世界之後，李聞就開始認真觀察。
很快，他聽到了說話聲。
李聞興沖沖的走過去，發現有三個人正在交談。
其中一個就是地仙，剩下的兩個，分別是天使錢院長和惡魔錢院長。
地仙，主要在和天使錢院長交談。
地仙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再也沒有之前李聞看到的頹廢了。
他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興高采烈地說：“用我這個辦法，人間就得救了。”
天使錢院長連連點頭。
而惡魔錢院長幽幽的說：“原來人間這麼容易救嗎？那些大能爲什麼整天發愁？難道他們不如你地仙才高八斗嗎？”
地仙似乎就等着錢院長這麼一問。
他立刻胸有成竹，通過發朋友圈的方式，向全世界宣佈，自己是誰，是什麼樣的人。
天使錢院長把地仙拉到旁邊，小聲說：“不用管他，你只要給我講講究竟怎麼做就可以了。”
地仙說：“想要拯救人間，其實步驟很簡單。”
惡魔錢院長在旁邊說：“嗯，確實很簡單，那麼多大能，年紀都活在狗肚子裡了。”
地仙有點無奈的對惡魔錢院長說：“你別總打岔行不行？”
惡魔錢院長嘿嘿笑了一聲，對地仙說：“你別總騙人行不行？”
地仙：“……”
天使錢院長又把地仙拽到更遠處：“你不用搭理他，你仔細和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地仙說：“我打算捨棄生命，化身爲因果樹。”
天使錢院長一臉敬佩的看着地仙：“了不得啊。這是大善舉啊。”
地仙謙虛的笑了笑，然後又嚴肅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人間，形勢很嚴峻。”
“目前看來，只有找到因果是最靠譜的辦法。因果這東西，我們已經找了很多年了。可是找到現在，連他究竟是什麼都不知道。更別說有人見過他了。”
“但是，我們也不是一點線索都沒有，至少知道了一點他的特徵。”
“我就是根據這些特徵，打算變成因果樹。”
惡魔錢院長說：“哦，鬧了半天，是造假啊。”
地仙搖了搖頭，一臉決絕的說道：“絕度不止是造假，我變成因果樹之後，會漸漸地擁有因果樹的特徵。”
“因果樹，據說就是要靠大能的犧牲才能見到。我現在忽然明白了，只有大能主動犧牲，才能產生因果樹。”
天使錢院長說：“你放心，你的英雄事蹟，我會幫你廣爲傳頌的。”
地仙我笑着搖了搖頭：“你以爲我來找你，是希望你能傳頌我的事蹟嗎？你錯了，我來這裡，是爲了請你幫忙。”
天使錢院長納悶的問：“幫忙？要我幫什麼？”
地仙說：“因果樹，是天地間一等一的好東西。我雖然可以勉強化作因果樹，但是我實力不濟，無法結出因果。因果不出現，一切都是空中樓閣，什麼都做不成。”
天使錢院長哦了一聲，問道：“那具體的應該怎麼做呢？”
地仙說：“我需要三種人，或者說，三樣東西。”
“第一，我需要念力。第二，我需要生機。第三，我需要能量。”
“這三樣東西，要求不是多麼精緻，純度不是多麼高。最關鍵的一點就在於，必須包羅萬象，能代表一個世界。”
天使錢院長緩緩地點了點頭：“我是身上的念力，幾乎是所有的凡人給我的，應該可以代表一個世界了。”
地仙點了點頭，他有些關切的問：“那你……能把身上的念力給我嗎？”
惡魔錢院長在旁邊說：“能個屁，念力這東西又不是大白菜，怎麼能隨便送人？”
地仙苦笑了一聲：“可是這可是關係到人間存亡的大事啊。”
天使錢院長對地仙說：“我確實不知道怎麼把念力取出來。”
地仙說：“我也不知道，其實想要取出這些念力，很難，很難……”
天使錢院長說：“所以呢？你有辦法沒有？”
地仙點了點頭：“辦法，倒是有一個。”
他對天使錢院長說：“你可以像我一樣，捨棄生命。把你融入到因果樹當中。到那時候，你身上的念力就會幫忙結出因果。”
“其實，我的表達不準確，你並沒有捨棄生命，你只是換了一種存在方式而已。”
“你的生命，通過因果得到了延續。這是一件值得稱頌的事。”
天使錢院長點了點頭，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打算跟着地仙離開了。
只是這時候，惡魔錢院長把兩個人攔住了。
他幽幽的說：“我不同意。”
天使錢院長有些爲難的對惡魔錢院長說：“人間都要毀滅了，我們還能活下來嗎？你能不能別這麼鼠目寸光？”
惡魔錢院長只是冷笑，不肯讓路。
這時候，地仙笑了笑：“沒關係，仔細考慮一下也是應該的。不久前，陰間的主宰李三，在考慮了幾天之後，主動給我打電話，願意交出整個陰間的能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