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聞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招呼着衆人跟了上去。
他越走越不放心，回頭對小喬和大黃說：“我勸你們還是不要跟着了。”
大黃有點緊張的問：“有危險？”
李聞嗯了一聲：“可能吧。”
小喬有點不捨：“這是我最後一期了，我想有始有終。”
李聞想了想，對小喬說：“那你們離我遠點。過一會到了馬倩家裡面。我先進去，你們在外面等着。如果沒有危險的話，我會給你們發信號，到時候你們再進去。”
小喬和大黃都點頭答應了。
趙靜靜也有點害怕，問：“我呢？”
李聞看了看走在前面的胎兒，低聲說：“它應該不會傷害你。不過小心無大錯，你也跟大黃他們一樣，留在最後面吧。如果有問題，我會讓你們跑，到時候你們什麼都別管，掉頭就跑。”
趙靜靜和小喬都答應了。
這一行人分成了兩隊。李聞和胎兒走在最前面。趙靜靜和小喬三個人走在後面，雙方隔了有十來米。
李聞看了看胎兒，忽然呵呵一笑，對他說：“有件事，我始終想不明白。”
胎兒一臉和善：“你問啊。”
李聞說：“你心裡面，對院長，對馬倩的家屬，都惱火得很。這些日子，一直都想報仇吧？”
胎兒點了點頭。
李聞一臉好奇的說：“那我就不明白了。你爲什麼不去報仇呢？一直到在四樓做什麼？”
胎兒忽然止住了腳步。
李聞心中一緊，悄悄的握住了板磚。
然而，胎兒並沒有發作，甚至沒有生氣。他滿臉疑惑，想了一會說：“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但是我總覺得，我不能離開四樓。我最好呆在那。”
李聞驚奇的看着胎兒：“你覺得？”
胎兒嗯了一聲：“我死的時候，只是一個胎兒，發育不全，很多記憶都忘記了。但是冥冥之中，有些感覺還記得。零零散散的一些片段。這些感覺告訴我，別離開四樓。所以……我就一直呆在醫院，沒有去報仇。”
李聞哦了一聲：“原來是這麼回事。”
對於胎兒的話，李聞是不大相信的。誰知道他是真忘了還是假忘了？反正求不得說了，現在李聞還沒有脫離危險。這問題八成就出在胎兒身上。
一路上，李聞又問了胎兒幾個問題。胎兒都老老實實的回答出來了。
理智的分析，胎兒的回答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李聞總覺得，他鬼鬼祟祟的，好像遮掩了一些秘密似的。
李聞反思了一下，也搞不明白這種疑心是真的，還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到了馬倩家中，若胎兒能老老實實散去怨氣，則萬事大吉。如果他要出什麼幺蛾子的話，那就殺了他。
陰間人都被關起來了，何況一個胎兒呢？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到了馬倩家樓下了。
這是一個有些破舊的小區，裡面住着的以老人居多。
這樣的小區，往往古木參天，設施破敗。樓道里面堆滿了勤儉節約的老人們撿回來的破爛。
李聞那手機當手電筒照亮，繞過了成捆的紙箱子，跳過了缺了一塊的花盆，矮着身子從晾衣繩下面繞過去。終於來到了四樓，馬倩家。
馬倩已經死了，家裡面應該只剩下她老公了。
李聞讓胎兒往旁邊躲了躲，自己去敲門。
幾秒鐘後，防盜門打開了一條縫，從裡面露出來了一隻眼睛。
李聞被這隻眼睛看的心裡發毛，乾咳了一聲說：“這裡是馬倩家嗎？”
那隻眼睛明顯有點不自在，然後裡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馬倩已經去世了。”
隨後，眼睛縮回去，裡面的人要關門。
李聞連忙伸出腳，抵住了門：“我知道，我找的是馬倩的老公。能進去聊聊嗎？”
裡面的人猶豫了一下，把門打開了。
李聞和胎兒進去了。至於小喬那夥人，在三樓等着。
那男人一臉不自在的說：“三更半夜的，一定要現在聊嗎？”
李聞笑了笑：“早點解決的好，夜長夢多啊。”
他伸出手：“我是醫生，李聞。”
對面的男人也伸出手握了一下：“我叫王忠，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李聞在屋子裡打量了一下，這傢俱陳設都有點老舊了。關鍵是頭頂上的電燈，昏暗的要命。
李聞皺了皺眉頭：“這燈有五瓦嗎？”
王忠乾笑了一聲：“省電。你們坐吧。”
李聞嗯了一聲，坐在沙發上，王忠則端着個暖壺來倒水。
忽然，李聞心裡咯噔一聲，一臉警惕的看着王忠：“剛纔你說，‘你們坐吧’？”
王忠的動作一僵。
李聞站起來，握着板磚說：“這裡只有我一個人，你爲什麼說‘你們’？”
胎兒，王忠是看不見的。他這個“你們”是什麼意思？
王忠把暖壺放在桌上，因爲顫抖，暖壺碰的茶几都一陣亂響。
他鬼鬼祟祟的向周圍看了一眼，臉色有些蒼白的說：“我看不見他，但是我估計，他也在這。剛纔市醫院的院長，給我來了個電話，讓我準備準備。”
李聞一聽這話，緊繃的神經鬆下來了一點。
原來是院長提前給他通了氣，這傢伙，真是吃飽了撐的。
李聞對王忠說：“既然你已經打過電話了，那我們來的目的，你也知道了吧？”
王忠使勁點頭：“說實話，我也覺得挺對不起死者的。雖然馬倩死了，一命抵一命。不過到底是她有錯在先，這個歉我還是要道的。”
李聞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倒挺配合。”
王忠乾笑了一聲：“是啊，我就是個老實人嘛。”
李聞好奇的問：“你既然是老實人，爲什麼還要把馬倩的棺材擺在醫院門口呢？老實人能幹出來訛錢的事嗎？”
王忠聽了這話之後，更加緊張了。他向周圍看了看，膽戰心驚的說：“不是我要去的，是馬倩讓我去的。”
李聞一聽這話，立刻警惕起來了：“你見過馬倩？不，我的意思是，馬倩死後，你見過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