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若涵本來就緊張，聽說今天晚上不尋常之後，就更加緊張了。

她伸手拉住李聞的袖子，生怕一不留神，李聞不見蹤影。

兩個人這樣並排着在院子裡面走了十幾步，穿過了那羣竊竊私語的賓客。

等走遠了之後，劉若涵小聲問李聞：“他們……是人是鬼啊。”

李聞回頭看了一眼：“是人。”

劉若涵好奇的問：“既然是人，爲什麼他們鬼鬼祟祟的？”

李聞微微一笑，說：“人的感知是很敏銳的，情緒容易被外界影響。比如你進了圖書館，所有人都在安靜的看書，你說話的聲音，也會不由自主的變小。”

“今天古意山莊之中，顯然有鬼魂存在。這些賓客雖然不知道這一點，但是他們的潛意識能感覺到，知道這裡的氣氛不對勁。受氣氛的影響，他們自然而然的會做出一些反應。甚至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做。”

李聞看了看劉若涵：“你說話的聲音，這不是也變小了嗎？”

劉若涵緩緩地點了點頭：“有道理。不管你是不是久病成良醫，反正我相信你確實是醫生了。”

李聞有點無語，合着你之前根本不信啊。那你以爲我是幹嘛的？跳大神的？

過了一會，劉若涵又問：“你怎麼看出來他們是人的？你能區分出來人和鬼？”

李聞說：“這個很難解釋。見鬼多了，可以憑經驗區分出來。”

劉若涵糾結了好一會，問李聞：“我見鬼少，沒有經驗，怎麼區分活人和死人？今天晚上，周牧的前女友可能會來。我擔心把鬼當成人，那就糟了。”

李聞覺得劉若涵的擔心也有道理。確實應該想個辦法，讓劉若涵區分人與鬼，可現在手把手的教，好像也有點晚了……

劉若涵積極的出主意：“我聽說鬼走路的時候是飄着的。那我觀察他們的腳，沒有站在地上的，是不是就是鬼？”

李聞說：“鬼想站在地上，也是可以做到的。如果他們誠心騙你，你也看不出來。何況有的鬼可以矇蔽你的眼睛，你根本看不見他們，就更別提是站着還是飄着了。”

劉若涵失望的哦了一聲。

李聞想了想，對她說：“你帶鏡子了沒有？”

劉若涵拍了拍自己的包：“不隨身帶鏡子的，還是女人嗎？”

李聞陷入沉思：難道王萌是男扮女裝？

劉若涵問：“你找鏡子幹嘛？”

李聞說：“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可以通過鏡子看到鬼。不過這種方法不是百分之百有保證，如果你心裡發慌，情緒不安，還是趕快離開爲妙，或者叫我。”

劉若涵哦了一聲，馬上拿出來一面鏡子亂晃。

李聞無奈的攔住她：“偷偷的看。別這麼招搖。”

劉若涵嗯了一聲，像是做賊一樣，在周圍照了照，然後咧嘴笑了：“沒有鬼。”

李聞笑了笑：“沒有那就最好了。”

忽然，李聞納悶的問劉若涵：“天已經黑下來了，婚禮什麼時候舉行？”

劉若涵看了看錶：“吉時還沒到，大概有一個半小時吧。”

李聞摸了摸肚子：“拜完堂才吃飯？”

劉若涵說：“你餓的話，可以吃點水果啊，喜糖啊，這裡肯定有的。”

李聞笑了笑：“沒事，不太餓。”

笑話，今天來這麼豪華的大酒店吃飯。裝一肚子喜糖水果回去？讓錢院長王萌那幫人知道了，還不得笑破肚皮？

遠遠的有個服務員捧着一個花籃走過來，李聞叫住她問：“新娘在什麼地方？”

服務員說：“在月華樓。”

李聞又問：“月華樓在什麼地方？”

服務員指着不遠處的一個院子說：“就在那裡了。咱們古意山莊承接婚禮都是最講細節的。月爲太陰，日爲太陽。過一會要把新娘子從月華樓接出來，擡到日照居。然後拜堂行禮，賓客們就可以吃喜宴了。”

李聞點了點頭，讚道：“講究。”

反正劉若涵現在也沒什麼事，就跟着李聞去了月華樓。

月華樓其實是一座小院，在院子裡面，又有一棟二層的小樓。不得不說，這古意山莊在仿古方面，倒是挺下功夫的。

院子裡面，有三三兩兩的賓客正在聊天，全是中年婦女，聲音小的很。竊竊私語，像是在說誰壞話似的。

好在李聞和劉若涵對這種竊竊私語聲也已經聽了一路，基本上免疫了，也就沒在意。

李聞直接拽住一個服務員問：“新娘子呢？我要見她。”

服務員問：“你是新娘什麼人？”

李聞晃了晃手裡的請柬：“我是孃家人。”

服務員嘀咕了一聲：“新娘子有孃家人嗎？”

她接過李聞手中的請柬，打開仔細看了看，然後小聲說：“我去跟新娘說一聲。”然後轉身走了。

李聞翻了翻白眼：“見個人而已，還有通報的。這古意山莊，把封建糟粕也學來了？”

劉若涵說：“周家畢竟是豪門，韓露馬上要嫁進去了，當然要保護一下了。萬一被綁架了怎麼辦？”

李聞覺得這話也有道理。

兩分鐘後，服務員神色古怪的回來了：“新娘說，你的請柬……是她爺爺的。”

旁邊的劉若涵一臉難以置信。

她不是難以置信李聞是韓露的爺爺，而是難以置信，李聞就拿着這樣的請柬大搖大擺的混進來了。混進來也就罷了，還要見新娘？他怎麼想的？

李聞乾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說：“嗯，新娘的爺爺有事耽擱了，派我來做個代表。”

服務員猶豫了一下：“那你進去吧。”

劉若涵也想進去，但是服務員小聲說：“看新娘的意思，好像要談私事。要不然……你等等？”

劉若涵只好答應了一聲，跟着服務員坐在外面的石凳上。不知道爲什麼，她心裡很不踏實，總覺得要出什麼事似的。

李聞進了樓，看見新娘穿的花枝招展的，正坐在椅子上。

新娘看見李聞，頓時愣了：“是你？”

李聞看見新娘也愣了：“怎麼是你？”

緊接着，新娘像是不甘示弱一樣，又來了一句：“怎麼老是你？”

李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