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奇毒

46、慘死

下山並不容易，李瑟揹着姬成風卻一溜小跑，就這樣沒頭沒腦地跑了不知道幾個小時，天色黯淡下來的時候，他們終於從最後一個山坡爬了下來，眼前卻仍然是一片荒涼，這裡好像沒有人家居住。

姬成風的身體涼的好像冰塊兒一樣，還逐漸僵硬了。李瑟喘地像一頭牛似的，把他往地上一放，翻着白眼道：“怎、怎麼沒人住的……我……我快累死了……”

小爽慘白着一張小臉兒，指着李瑟半天才說出話來：“李瑟……哥，現在、在、在該有信號、號了吧！”

李瑟哦了一聲拍着自己的腦門大聲道：“是呀是呀，我怎麼把這給忘了！”隨即掏出手機，看來看去只有半格信號還不太穩定，只好來回晃動着跑了幾下，終於跑到一個格的信號的時候壓制不住驚喜的喊了出來，顫抖的手指一個個沉重地撥打110。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巫月嬰找了一些柴燒起了一堆篝火，還在旁邊兒的小河裡抓了幾條魚叉在樹枝上燒烤。這傢伙不愧是在深山老林里長大的，烤魚的時候又在山坡的小洞口邊兒套住一隻肥碩的野兔子，手起刀落給兔子扒皮去內臟，拿到小河邊兒清洗乾淨，然後用一隻大片的葉子包裹起來糊上溼乎乎的河泥，放在篝火裡頭去燒。等一個黑乎乎的泥殼子拿出來之後，巫月嬰敲開泥殼，頓時野兔子的香氣四溢開來，引得李瑟和小爽食指大動，幾條魚肯定是吃不飽了，三個人撲上去一會兒就把“叫花兔”搶了個精光。

吃飽了大家都累了，巫月嬰和小爽沉沉地躺在篝火旁邊兒，不時竊竊私語着什麼，沒一會兒小爽就睡着了。李瑟也感覺全身骨架子都快散了，可是他一點睡意都沒有，也不敢睡，睜着兩隻滿是血絲的大眼睛任由腦袋裡萬馬奔騰。

大概三個多小時之後，終於有一些電光從不遠處傳來，隨着一些叫喊聲，李瑟立刻起身迴應，叫巫月嬰和小爽起來，順便把篝火也調亮一些等待救援。

大約天快亮的時候，他們終於被一輛破舊的吉普車拉出了大山，拉進了一個不算太繁華的縣城裡。這個縣城離他們不算太遠，坐火車的話大概十個小時就可以到了。

靈鬆和姬成風被急忙拖進急救室，外面的李瑟、老巫、小爽三個人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救室的紅燈好像火一樣炙烤着他們的心臟。終於有一盞燈滅掉了，靈鬆被推了出來。醫生說她嚴重感染病菌，有器官衰竭的危險，不過已經渡過了危險期，以後只要調養就可以了。隨後另一個急診室也打開了，姬成風從裡面被推了出來。不同的是他的身上沒有像靈鬆那樣掛着大大的鹽水瓶，而是……整個人被一張厚重的白布蓋着。

李瑟的心咯噔一下，兩條腿就軟了，他想向前走過去，沒想到自己的雙腿竟然像麪條一樣不聽自己的話，噗通一聲就栽倒在了姬成風的屍體面前。

“不可能，不可能……姬大哥不會死的，我不信！巫哥哥，你說啊姬大哥根本沒有死是不是？”小爽緊緊靠在巫月嬰的懷裡，無力地捶打着巫月嬰，幾乎昏倒。

巫月嬰小心翼翼地掀開蓋着姬成風的白布，不忍地看了一眼，顫聲道：“老瑟……你要不要……”

姬成風的臉上還停留着痛苦的表情，他的皮膚黝黑卻絲毫沒有光澤，從皮膚腠理中透出一絲絲絲的黑氣，很多黑色的靜脈血管在皮膚底下突起，渾身乾巴巴的好像被吸乾了血液，他的頭髮已經變得花白，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個六十多歲的乾癟小老頭……

“他體內的所有臟器都已經失血壞死，血液已經發生了變幹了。這樣的病例我們從來沒有見過，懷疑他可能是中了一種奇毒……”主治一聲道。

李瑟臉色灰白，腦袋裡一片空白，直到護士把病牀推過他的身邊，他才悲慟地長號：“老姬……”

靈鬆昏沉沉地從病牀上起來，抓住面如死灰的李瑟焦急道：“我姐夫呢，我姐夫呢？！”

李瑟心頭一碎，忍不住再一次淚流滿面，卻強忍悲痛哄她道：“老姬，他……他小腿斷了在骨科病房呢！等你好些了我帶你去見他！乖，你身體還很虛弱，好好養着……”

靈鬆看他的樣子，心裡充滿了疑惑，指甲緊緊地掐進了他的胳膊：“不對，你騙我是不是！？你快告訴我我姐夫怎麼樣了？！我的心裡好難受，他是不是傷的很重……是不是……很嚴重的樣子？我會醫術的，你帶我去見他，我可以救他的你相信我！”

“救不了了，你救不了他的！”李瑟突然抱住他失聲痛哭，“他中的邪毒已經無可救藥了……”

靈鬆拼命地掙扎，一雙小手發瘋似的抓着李瑟，嘶喊着：“你撒謊，我姐夫不會死的！……我會醫術，我可以救他的……讓我去救他啊！姐夫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