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隨身侍從

三人遂出了真君殿，殿外依然幹得熱火朝天，李瑟撇見柳靈郎懷裡的那隻黑貓此刻也在殿外，它在死人堆兒裡攀爬，左右瞧瞧，不時用爪子抓出一些零件碎肉來塞到嘴巴里，烏黑油亮皮毛因爲沾染了人屍油亮的格外詭異。

那黑貓也看到了李瑟，便擡起腦袋衝他一笑，遠遠道：“各位尊客慢走啊！”

李瑟打了個寒戰，心道怪不得這鬼東西能活的如此長壽，原來是吃人肉長大的，真他媽的噁心。

看着三個人逐漸遠去的背影，柳靈郎依然在殿內發呆，紅撲撲肥嘟嘟的小臉兒上表情複雜。黑貓進食完畢又跳入他的懷中任他肉呼呼的小手隨意撫摸。

“靈兒，你此舉過於孟浪了！”殿內忽然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略略帶着一些責備的口氣。

柳靈郎立刻從椅子上跳下來，放下手裡的黑貓臉色一緊躬身道：“魔主，靈兒得知姬哥哥來此便有心試他一試。誰知道他的修爲連紅袍鬼都打不過，所以一時好奇才讓他下來見見。”

“你的心思，我明白。”蒼老的聲音長嘆道，“你看他如何？”

柳靈郎怔了怔，不由得有些猶豫。

“但說無妨！”蒼老的聲音似乎知道他的爲難，便道。

“感覺像是，可又覺得不是，靈兒此時也很爲難。”柳靈郎恭恭敬敬地回道。

“哦，”蒼老的聲音像是饒有興致似的，沉了沉似乎想說什麼又沒說，話題一轉，“暫且由他去吧，他的磨礪還遠遠不夠。不過是你，給他知道了你的秘址所在要小心爲妙。”

柳靈郎額了一聲，腦門似乎有些見汗。

的確，姬成風自從來到這裡之後，身上的氣忽然變得格外詭秘，那似乎像是魔主身上散發出來的霸氣似的，雖然這種氣極其微妙，彷彿在太極兩盤中盤旋一樣，不知道將要向哪一個方向傾斜。

姬成風三人依舊騎着紙馬穿過無敵深淵回到了鬼來鬼往的黃泉路上，鬼差把三人送到這裡便收拾了傢伙掉頭回去，剩下三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回到地面上去。

“唉唉，趕死也沒有你這麼着急的呀，”李瑟忙趕了兩步攔住了鬼差的紙馬，“我們怎麼回去呀？”

“不是有我呢嗎！”胡月月從後面騎着紙馬趕來，剛纔她把三人送到懸崖邊兒上就被柳靈郎召回了，現在又趕來送他們。

胡月月揮手讓鬼差回去，走到姬成風面前雙膝跪下，嬌滴滴但是非常真誠地磕頭道謝：“奴婢謝姬爺救命之恩，願追隨姬爺左右。”

“誰要你追隨，快快帶我們出去！”從頭到尾一直不開口的靈鶴忽然動了氣，過去把胡月月的身體一推道。話剛出口，她不禁眉頭一皺，胸口一陣劇痛哇地涌出一口鮮血來。隨即她身子一軟，低聲呻吟道不好，自身的陽氣把持不住滋滋作響地外泄而出。

胡月月眉頭一皺，忙道：“不好，她壓抑不住體內氣血了，我們趕快出去。那顆渾天珠在哪兒？”

靈鶴不甚願意搭理胡月月，吃力地掏出渾天珠送到姬成風面前，氣息微弱道：“師兄……你別信她！”隨即暈了過去。

姬成風苦笑，此時不信她還能信誰。他把渾天珠交給胡月月，沒想到她卻不住搖頭，做了個手勢讓他把珠子吞下去。

“啊？！什麼，讓我吃下去！”姬成風吃驚道，拿着珠子的手停滯在半空中。

李瑟也不由湊過來驚愕地看着這顆通紅的珠子，想想這可是紅袍厲鬼和青面厲鬼燃燒出來的東西，等於人家的骨灰，這東西別說吃了，要是說給別人聽，估計連拿都不敢拿起來，於是咂舌道：“這玩意兒怕得吃壞肚子吧，連毒都沒有消過。”

胡月月一聽他們不信自己，臉上有些掛不住，可是又不好發火，頭一低又跪倒在姬成風面前，委屈道：“姬爺，月月蒙您救命之恩還未報償，難道肯用這東西害您不成？！連柳靈真君都不敢得罪您，奴婢再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騙您呀！雖然這小姑娘看我不順眼，但她畢竟沒有害過我，更何況又是姬爺的師妹，奴婢看在您的面子上也要救她一命。她此時氣血虛弱陽氣外泄，一刻時辰再不出去恐怕就回天乏術了，請您……”

胡月月的話沒說完，姬成風就把頭一點，珠子送進了自己的嘴巴里，咕嚕一聲嚥了下去，李瑟唉地驚呼一聲，想要攔着卻也攔不住了，他擔心地盯着姬成風的臉，生怕他有什麼意外。

此時姬成風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衝了氣的皮球，一股熱氣從丹田涌出不斷衝擊四肢百骸，全身每一個毛孔都透着說不出的舒服，像剛剛蒸舒服了一個桑拿似的。他衝李瑟點點頭表示自己沒事，忽然覺得腳底一陣輕盈感，不由心中一動，一手把靈鶴抱在懷裡，一手拉住了李瑟，心念一動便向上跳去。

“我靠……”李瑟只覺得身子一輕，緊跟着眼前黑了下來頭頂一個巨大的漩渦吞噬，他驚吼一聲拖着長調便一頭捲了進去。

捲了得有一分多鐘，李瑟便感覺身體地下被一股強大的氣流衝擊上去，他感覺自己在半空之中盤旋了幾個圈兒，終於普通一下整個人趴在了地上。這一下子讓他二百來斤的身體像散了架子似的，腦袋裡一陣混亂，眼前金星亂冒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睜開眼睛，李瑟發現自己竟然還在剛纔和厲鬼惡鬥的那片臺階上，周圍的景色連天上的星辰都沒有變化。他恍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姬成風抱着靈鶴卻穩穩地落在了地上，他被拋出的時候發現自己可以掌控在漩渦中的速度，隨即在被拋向高空的時候，只是做了一個翻越便穩當當的落在地上。這讓他有些吃驚，要知道那可是四五米的高度，一般人跳下來就摔得夠嗆，他也只見過爺爺和幾個武術大師可以輕鬆地掌握這樣的高度而已，怎麼自己吞食了一顆渾天珠便有了如此的修爲？！

胡月月把靈鶴從姬成風懷裡抱下來，在臺階上找了稍微平整點的地方把她放好，自己便跑到旁邊一刻較高的石頭上，盤好雙腿，面向月亮雙手在胸前微合，雙目微微閉住，由胸腹開始調整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