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說打了小的，老的跑出來了。今兒倒是稀罕，打了老的，小的跑出來了。”金鍊子絲毫不將小新放在眼裡。論打架，他也先後打了幾年了。雖然都是兄弟們先上他殿後的那種，可是再次，也不至於虛一個少年。
“別打死就行。”金鍊子伸手攏了攏自己那鋥光瓦亮的頭皮對小弟們說道。小弟們聞言，掂量着手裡的鋼管嘿嘿笑着朝小新走了過去。他們心裡琢磨着，一個還在上學的小崽子，哪裡見過這種場面？待會不等動手，一準能把他給嚇唬得屁滾尿流的。
“膽子不小啊，還不跑？”可是出乎他們的意料，小新只是緊握着拳頭站在那裡，並沒有撇下他的父親自己逃跑，更沒有屁滾尿流。一個小弟擡手用鋼管在小新的肩頭杵了杵說道。沒等他收手，就見小新擡手握住了鋼管，腕子一轉就把它給奪了過來。
“砰！”一聲悶響，隨着小新手中的鋼管砸落在小弟的頭上傳入衆人耳內。覺得頭上流下一股子熱流來，小弟擡手一摸，接着那血就嘩嘩流了一臉。
“大哥，他打我...”小弟覺得眼前一陣發暈，勉強回頭衝訝然的金鍊子說了這麼一句，腳一軟就癱倒在地。原來被人開瓢，是這麼回事啊！昏過去之前，小弟腦子裡浮現出這麼個念頭來。
小新壓根就沒有被人家一身的血給嚇唬住，趁着人家愣神的時候，他伸手又奪過了一根鋼管。接着，就看見一幕很神奇的事情。幾個壯漢，被一個學生拿着鋼管打得屁滾尿流。學生看起來很有經驗，每一下出去都不走空，必定會敲打在對方的頭上或者是身上的關節處。不到一分鐘時間，除了雙腿打顫兒的金鍊子之外，其餘的人都被揍趴下了。
“有話好說小兄弟！”金鍊子看着地上躺着的小弟們，嚥了口口水對越走越近的小新賠笑道。不好好讀書，你學什麼打架啊？他心裡琢磨着。平心而論，這麼能打的學生，他還是頭一回見着。
“要麼賠老子10萬，要麼讓你家龜孫轉學，你挑一樣！”小新將鋼管搭在金鍊子的肩頭上對他說道。不知道怎麼地，金鍊子覺得眼前這個學生身上有一股子殺氣。在社會上混久了，他也不是一點眼力都沒有。普通人哪裡會有殺氣？只有手上真的沾了血和人命的人，纔會在盛怒的時候散發出這股子氣勢來。他慫了，他不知道這個學生啥時候殺過人，他也不想知道。
“10萬？侄兒你口開得太小了些。敢打我的人，要麼拿100萬出來平事，要麼滾出小城。”艾義勇從車上下來，徑直走了過去道。而我，則是坐在車裡靜觀其變。
“艾總？”道上混的，少有不認得艾義勇的。有時候我覺得，這貨在小城的名氣，要比我更大。金鍊子回頭一看，心裡暗暗叫苦。合着那人，打電話是喊他啊？早知道喊的是他，說什麼也不能動手啊。
“我說，你好好兒的幹嘛不跟着老子幹了？老子是讓你殺人，還是讓你放火了？以前吃苦的時候你跟着老子，現在咱們都已經企業化，集團化了，該享福了你倒走了。”艾義勇走到自己老夥計跟前，一把將他從地上扯起來擁抱了一下說道。
“媳婦說，我幹這個她晚上都不敢睡覺...其實現在也挺好的，每天就那麼點事情。上班，下班，吃飯睡覺！大哥，你還是那個樣子。”小新的父親衝艾義勇咧咧嘴道。好不容易從那裡抽身出來，過了幾年安穩的日子。他現在實在不想再走回頭路了。有些事情，只有身在其中，纔會知道箇中的秘辛。知道得越多，他的心就越不踏實。
“成，不勉強你！不過，過兩天我會去你家坐坐。還住那兒？”艾義勇拿出帕子，捂住老弟兄的傷口問他。
“還住那兒！”小新的父親笑笑道。以前撈偏門的時候，來錢容易，也沒把錢當回事。後來走正路了，才覺得賺錢不容易。他也想給老婆和兒子換個環境，可是如今靠那幾個工資，屬實是買不起房子。
“我知道了，這個週末我去你家，咱倆喝一杯！”艾義勇輕嘆一聲，拍了拍老弟兄身上的塵土說道。
“100萬，3天之內我要看到錢。過了時間，別說我不講道理。”回頭，艾義勇對金鍊子說着。金鍊子膽顫心驚的連連應着。100萬對於他來說，也不算個小數目。可是面對着艾義勇，他實在沒那個勇氣搖頭。
“程大人，小人有事稟報。”一個低沉的聲音，忽然傳入我的耳內。循聲看去，我看見那個學生正看着我。凝神細看，我知曉了端倪。
“你上了他的身？難怪一個學生會這麼生猛？你屬哪一部？領軍將軍是誰？”細看過去，一個裹着破襖，腰裡懸掛着一枚軍牌的陰兵小校正對我拱手躬身着。在我的印象當中，似乎跟他沒有過什麼交集。
“小的隸屬包使君麾下，此前有幸見過大人。此次回家探親，卻不料那鍾馗突發大軍奪了城池...”小校躬身對我說着，說不幾句，便咳嗽了起來。看來，他身上的傷勢不輕，已經傷及根本了。
“包大人所屬？你傷得不輕，再這麼拖延下去，怕是要出大事情。”我跟包使君關係不錯，眼前這小校又有軍情稟報，我決定出手先將他的傷勢穩定住。只是眼下人多眼雜，並不適合替他療傷。
“擇日不如撞日，艾叔，要不就今晚去我家吃飯吧！”小新體內的陰兵明白我的意思，眼珠子一轉，轉而對艾義勇發出了邀請。
“哈哈，我這個侄兒比你強多了。那行，就今天！”艾義勇有些詫異的看了看面相柔弱老實的小新一眼，然後哈哈笑着答應了下來。
“這位叔叔也一起去吧！”小新趁機對我邀請道。如此，我便順理成章的可以跟他接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