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他什麼地方得罪了你，讓你要置他於死地？”我捏着手裡的蜈蚣問熊羋道。張道玄的命差點就丟了，哪能這麼輕易就將他的命根子還回去？我吸了口煙，將煙霧吐向手裡的蜈蚣心說。

“受人之託！”熊羋見狀連忙答道。如今是我爲刀俎，他爲魚肉，由不得他再硬氣了。

“受何人之託？”我將蜈蚣捏在指間搓動了兩下，只等它發出一陣悲鳴之後方纔停手問道。我的這番舉動，直讓熊羋面露惶急之色。只要再稍微多使幾分力氣，他的本命蜈蚣可就毀了。蜈蚣毀了，他也活不長。自己死了，家裡的婆娘和崽們怎麼辦？一念至此，更堅定了熊羋賣掉石堅立的決心。

“石堅立！”已經決定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熊羋，張嘴就把石堅立給賣了。

“石堅立...”張道玄聞言緊握拳頭在桌上砸了一下。

“想要回你的蜈蚣？”我擡手示意張道玄淡定，然後又問熊羋道。人家的痛腳都被我捏在手裡了，還怕他不乖乖就範？此時此刻，我是半點都不急。

“要怎麼樣你才肯把它還給我？”熊羋急切的問我，問完他心裡又有些惴惴不安起來。萬一要找我要錢呢？我哪裡有錢給人家？熊羋雙手在膝蓋上來回搓動着想道。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辦好了，這個東西就還給你。別對我說你離了它就辦不成事。怎麼辦那是你的事情，我只看結果！”我將手裡的菸蒂摁滅在菸灰缸裡對熊羋說道。

“好！”熊羋聞言沉思了半天，終於下定了決心答應我的條件。

“好走，不送！”我笑了笑擡手對他道。惡人總要惡人磨，石堅立是死是活我不關心。我關心的是今後在良善之人的身邊，是不是能夠少一個惡人的存在。每少一個惡人，良善就能少受一點欺負。

“師兄，你是想...”張道玄擡手在喉嚨那裡劃拉了一下問我。

“我什麼都沒想，也什麼都沒說。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代表不了什麼！”我衝張道玄聳聳肩膀說道。

“我明天就走，事情辦砸了，我也不問你要錢。不過這件事是因你而起，路費你總得出！”回到石堅立的家中，熊羋坐到沙發上有些頹喪的說道。

“錢是小事，只是你的蜈蚣...”石堅立巴不得熊羋能早點離開自己，聞言強忍着內心的喜意問道。

“不要緊，頂多重新養一隻！”熊羋搖搖頭對石堅立說道。

“真的不要緊？”石堅立雖然不懂蠱，可是也聽人說起過，養蠱的人要是蠱蟲出了問題，自己可是有性命之憂的。他有些狐疑的看了熊羋一眼，遞給他一瓶飲料問道。

“沒大礙的！”熊羋接過飲料喝了一口答道！

“沒大礙就好，那我明天送你去車站！”石堅立看了看熊羋的臉色，然後點頭道。

“這幾天給你添了不少麻煩，這頓早餐，算是我的答謝吧！你是我的朋友，今後要是再去苗疆，我必掃榻相迎！”次日清晨，石堅立起牀之後，發現熊羋正在那裡熬着米粥。將米粥端到桌上，熊羋對石堅立說道。米粥裡散發出一股子辛香的味道，聞起來似乎是添加了胡椒粉之類的佐料一般。

“朋友之間說這些做什麼？來，一起吃！”石堅立嗅了嗅米粥的香味，拉開椅子招呼着熊羋一起用餐！

“這些錢你拿着，路上好歹給家裡帶點什麼。要不然空着手回去，面子上總歸是不好看！”坐在那裡，等熊羋端起碗喝了幾口粥後。石堅立這才起身進房，稍後拿出一沓鈔票放到桌上說道。

“謝了！”熊羋拿起錢翻看了一下，然後將它揣進兜裡道了聲謝。

“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用不着說這個字。回去養好身體，什麼時候想出來了，隨時來找我。”對於熊羋，石堅立巴不得他別再回來了。只是面子上的話，還得說得圓滑一些。見熊羋幾口喝完了碗裡的粥，他才端起碗來開始進食。

“你什麼時候喜歡上吃生蒜的？”喝下一碗粥，石堅立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發熱。拿起紙巾擦了擦鼻翼兩側的汗珠，他看着正在那裡剝着蒜頭的熊羋問道。

“大蒜可以解毒啊！”熊羋剝開一瓣蒜，扔進嘴裡嘎嘣嚼着對他笑道。沒了蠱蟲，他就只有下毒了。

“你...”石堅立覺得自己的小腹一陣絞痛。

“我在粥裡下了毒，沒辦法，只有你死了，對方纔肯把蠱蟲還給我。”熊羋將蒜頭嚼碎了嚥下去，然後又從身上摸出幾片綠葉來塞進了嘴裡說道。

“張道玄？”石堅立踉蹌着起身厲聲問道。

“不，是他身邊的那個人！張道玄算不得什麼，他身邊的那個人，纔是真正的高手！載在他手裡，不冤。”熊羋張嘴打了個嗝答道。一股子腐臭的味道，隨着這個嗝傳到了石堅立的鼻腔之中。

“我死了，你就不怕對方再要了你的命？”石堅立絆倒了椅子癱坐在地上指着熊羋道。

“沒辦法，我爲魚肉，人爲刀俎，賭一把，賭人家會放過我！”熊羋起身看着面色發黑的石堅立說道。

“好好好，既然是這樣，那麼我就問心無愧了！吒！”石堅立慘笑一聲，連道三聲好後，強忍着腹內的疼痛雙手一合大喝一聲。砰，一聲炸響從熊羋的胸前傳來。一陣紙屑翻飛之後，就見熊羋胸前被炸開一個大洞，仰面倒在了地上。

“張道玄...噗...”看着眼前熊羋的屍體，石堅立滿臉不甘心的仰天喊了一聲，然後噴出一口黑血仰面而倒。

“老婆，我今天去應聘了！”街上，一個男人正和身邊的女人十指相扣着。

“應聘？”女人雖然身上穿着很樸素的工裝，可是臉上卻顯露出幸福的神色。聽男人這麼說，側過頭來問道。

“嗯，那20萬，我決定用自己的雙手給你掙回來。”男人眼中閃過一絲堅定，輕輕將女人擁進懷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