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市中心醫院門前，一大羣人圍繞在那裡。其中有幾個少婦，此時正在哭天搶地着。

“怎麼回事？醫院又醫死人了？”有路人在向圍觀者打聽着消息。如今隨着醫療手段越來越先進，死在醫院裡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不是，好像是有人在這兒生孩子，產檢一切都正常，可是最後生出來的卻是個死胎。而且不止一例，你看那幾個，都是生下死胎的產婦。造孽啊，十月懷胎，眼看着就要添丁進口了……唉！”圍觀者中有明白前因後果的，在那裡對路人介紹着情況。末了，還掬了幾滴同情的淚水。

“不止一例？那肯定和這家醫院脫不了干係。你要說一兩例，或許真是意外。可特麼這麼多例一起發生，世上哪有這麼湊巧的事情？鬧，現如今你不鬧解決不了問題！”有那不怕事大的，叼着煙在一旁慫恿着事主和家屬。左右事情與他無干，鬧大了他也能看個熱鬧。

“別起哄啊……信不信拘了你！”每次醫院鬧起來，都是警察們最無奈最頭疼的時候。這事不管不行，真要管，怎麼管呢？到了現場，一邊是面露無辜的院方，一邊是悽悽慘慘慼戚的患方。他們能起的作用，也只有站在那裡，制止一下類似於這位仁兄之類的人挑撥羣衆了。

“還不讓人說話了是怎麼地？”起鬨架秧子的那位聞言，色厲內荏的向一旁閃去。看熱鬧他樂意，可要是爲了看熱鬧看進局子裡，他可不樂意！

“師兄，我接活兒的那地兒，發生的情況跟這差不多。整個鄉20多個孕婦，一多半出現了這種事情。這不，老鄉望託人找着我。要我去看看是他們祖墳出了問題，還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在禍害鄉里。我這兩下子師兄也知道，使出了渾身解數我也沒看出個道道來。不得已，只有勞煩師兄前去幫幫忙！”和張道玄碰了面，路過醫院門口的時候，他扯着我的袖子低聲說道。

“我又不擅長看風水，真要風水出了問題，你讓我去也是白搭。再說了，別一出事就往這上頭想。該信的科學還是要信的，如今污染這麼嚴重，也沒準是因爲這個造成的呢？知道咱們這兒pm2.5值前兒達到多少了麼？”我將張道玄往前邊兒酒樓裡引去道。兩個妹子在家吃麪，我可還沒吃呢。

“額……師兄還關心這個？多少？”張道玄聞言摸出支菸來遞我嘴裡，然後掏出打火機替我點上道。

“303，位居全國前茅！”我挑了挑大拇指說道。小城太小，不管哪一方面都難以進入前列。可是這回居然憑藉2.5兄排進了前六，真是“可喜可賀”！

“額師兄……那啥2.5的咱們也有心無力不是？當務之急，你還是幫幫忙先去瞅瞅這死胎的事情吧！”張道玄跟着我進了酒樓，要了個小包廂之後在我耳邊連連說道。

“先吃飯！”我翻開桌上的菜譜，一連點了四個菜一個湯之後阻止了他繼續往下說。

“好好，先吃飯！”張道玄知道我的爲人，他要真喋喋不休，我能起身就走。看了看我的臉色，然後很自覺的住嘴不言了。

“多吃點香菇黑木耳，對身體有好處。你看你，越來越富態了。”等菜上來了，我指着盤子對他說道。

“多吃，多吃！”張道玄心裡擱着事，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瞅着他這樣子，我暗自琢磨起這貨到底收了人家多少錢的問題來！

“師兄……”喝下去一瓶啤酒，勉強吃了幾筷子菜後，張道玄放下筷子對我欲言又止。

“說吧，得了人家多少好處？是不是辦不成又要退錢？”我拿過飯鉢，往碗裡盛了碗飯問他道。

“二……二十萬……一家一萬！這回我真不是爲了錢，你是沒看見，那叫個慘。我是真想幫幫他們。我這輩子也沒個後，我知道沒後的滋味。很多時候，我都在安慰自己，這都是命！可是那些人，十月懷胎孩子眼看就要到手了，卻忽然這麼沒了……這回我是真想弄明白到底爲什麼會這樣！”張道玄一改往日的諂媚和猥瑣，面上隱隱露出一絲正氣端坐在我對面款款道來。

“你變了，我幫你……吃完飯咱們就出發！”我有些詫異，這番悲天憫人的話居然會從張道玄的嘴裡說出來。而且說得是那麼情真意切。我看了他一眼，低頭加快了吃飯的速度說道。張道玄變了，從一個神棍，變成了一個修道之人！

“多謝師兄！”張道玄起身對我深施一禮，隨後落座安靜地等候起我來！

“我回去拿點東西，你去租車！”吃罷飯出了酒樓，我站在街邊伸手攔起了的士。上車之前，我回頭對身後的張道玄說道。

“好，師兄我在山腳等你！”張道玄聞言答道。

“嗯？又要出去？”等我揹着符文劍從家裡出來，路過品茗小築門前的時候，被顧翩翩和顏品茗逮了個正着。兩女先後從茶莊出來，攔在我身前問道。

“這個……去談個業務……有人仙遊，貧道又虛名在外，孝子賢孫們指名道姓要貧道前去做場法事……奈何？”我想起曾經答應過她們不再去管勞什子的閒事，安心在家賣花圈的。眨巴眨巴眼，我撒了個善意的謊言。

“真的？”對於我的這番說辭，顧翩翩顯得有些狐疑。而顏品茗則是顯然不信。

“真的！”我使勁點點頭道！

“師兄……車租好了，咱們出發吧！”正說話間，久等不耐的張道玄直接讓司機把車開上了山。一見我還在那兒和人聊天，打副駕駛位置探出頭來招呼了一聲。

“騙紙……”一聲吆喝，將我善意的謊言拆了個對穿。兩女瞪着我齊聲呵斥了一句！

“業務是他聯繫的……仙遊的是他大姨媽的三外甥女的七舅姥爺……”我還想爲自己辯解兩句！

“滾……”兩女聞言同時擡起胳膊指着我，異口同聲的來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