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魚茹幾步上前，沉聲問：“姜度，你是我的同行？”
“我不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施展出九龍術了，還有，這法術的鑑別效果，也是突然冒起在心頭的。”
我急急的搖着手，心頭都是震動，還沒有緩過神來。
“哥，你方纔像是電影中的道士一般，會施法了啊。”
二千金很是雀躍的牽住我的衣袖晃着，在小孩子的眼中，好奇多過其他。
但在別人眼中，我霎間就被神秘感給籠罩了。
寧魚茹繞着我轉了三圈，甚至伸手到我頭頂天靈，法力滲透進來，感知了一番我的身體狀況。
“沒有法力積蓄，你方纔應該是引動了魂石能量。這道九龍術我雖然沒聽說過，但觀其神妙效果，絕對不同凡響啊！姜兄，你，不簡單，是那種你自己都不明白的不簡單。”
寧魚茹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我呆滯着，心底宛似打翻五味瓶，不知是什麼滋味？更恐怖的是，心底升起強烈的恐懼之意，對自己的恐懼！因爲我發現，我不瞭解自己了。
韋長臨湊過來，滿臉放光的打量我，甚至想要伸手觸碰。
我渾身激靈靈的一顫，忙躲開這廝的接觸。
韋長臨訕訕的笑。
“姜學長，姑且不論你爲何會施法，只說這道九龍術，鑑別效力準確不？”
王探和我說着話，又轉頭看向寧魚茹。
“絕對準確。”我和寧魚茹異口同聲的說了一句。
王探眼神一沉，仔細的看看四周環境。
車站中靜悄悄的，只有陰風吹過的動靜。
“那就是說，這裡有可能真的是夢境，某個人或是某些人的夢境；也有可能是虛擬的環境，落在我們眼中是墳碑鎮，但其實並不是墳碑鎮；這兩種環境的根本區別是……？”
王探停頓住話頭，蹙眉深思。
寧魚茹接過話頭說：“夢境和建立在原本世界基礎上的虛擬環境，區分標準在於進入的方式。”
“若果是大型夢境，那就不是真身入內，而是，靈魂出竅進入了夢境。即是說，我們的本體還在火車上，過隧道的時候，魂魄被某種神秘力量勾了出來，投放到眼前的夢境中。”
“但如果是虛擬的空場景，那麼，其真實環境很可能是東北版圖中的任何一點，只不過，在我們眼中是墳碑鎮的模樣罷了，其實，它只是普通的小鎮子。那說明，環境雖然虛擬但空間真實，也就是說我們是本體來此的，並沒有魂魄出竅。”
她的一番話說出來，我們都是一驚。
“但姜學長的九龍術鑑別之後，只有一多半的金龍轉變爲黑龍了，那是不是說眼前的場景是多種方式相結合的？其中有真實空間，有夢境，還虛擬環境？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如何區分自己是靈魂狀態還是大活人本體狀態呢？”
王探問出關鍵。
確實，九龍術表現的鑑定效果太詭異了，不是全黑也不是全金，那麼，如何辨別自身狀態就成了天大的難題。
寧魚茹來回走動了幾圈，倏然停住，看向我們說：“按照九龍術的辨別效果來看，我們之中有人是真身在此的，有人，卻是魂魄在此的。而我們自己，受限於能力偏弱，根本分辨不出自家的狀態。”
“我去！”
王狂彪爆了一聲，反手拍着大腦殼，直喊：“寧師傅，你這話這也太複雜了，聽的我頭疼！單純的夢境或是虛擬環境不好麼，爲何是多種方式摻雜一處的狀況？”
大傢伙面面相覷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因爲，誰都搞不懂自己是真身在此，還是靈魂在此？
九龍術的辨別效果，讓我們更糊塗了。
“真實和虛妄交織於一處的世界？老天，請賜我一雙慧眼吧。”
王探的眼神透過眼鏡片掃視着四周，有些茫然，嘴角不停的跳動。
即便他的腦力遠勝常人，也處於的發懵狀態中了。
“走吧，入鎮！不管環境多麼詭異，我們都得去尋源頭，不然，永遠去除不掉虛擬的部分，那就找不到回家的路。至於夢境嗎？當成幻境看也沒錯。希望陰靈和怪物都是夢境的產物，那就沒有多少殺傷力了。”
寧魚茹嘆口氣，略過這個話題。因爲，沒有更進一步的辨別方法了。
按理說，桃木武器接觸魂魄會有傷害，能持着桃木武器的我們，都應該是大活人本體狀態，但誰都清楚，此地的詭異程度已經頂天了，我們自身的五感六識，無法作爲判斷依據。
既如此，只能順勢而爲的去探查源頭了，但願能早點堪破虛妄，確認真實的部分吧。
這也太難了些！
大傢伙心情沉重的從破舊站門中走了出來，正式進入墳碑鎮。
既來之則安之，我們只能‘折騰’下去。
空蕩蕩的街道，被月光照着，反映白光，野風吹過，發出‘咻咻’的攝魂聲響，左右打望過去，別人如何我不知道，但我的頭皮發炸了！
“咯咯咯。”
周圍都是牙關撞擊的動靜兒，二千金躲在我身後，手死死扯住我的衣角，都不敢移動腳步了。
眼前的這條街，也太嚇人了。
殘破的房屋綿延出去老遠，這些早就有所預料，沒啥恐怖的，但每個房屋門前右側方都豎立着高有兩米以上的墳碑，這是什麼意思啊？
我真的沒說錯，打眼望去，街道兩側一排排的墳碑延續出去老遠。
每個墳碑的上頭，都用石頭壓了燒紙。
這還是活人住的地兒嗎？和野墳場有什麼區別？
墳碑鎮，名副其實啊。
每家每戶都在門前豎立起墳碑來，怪不得起這麼個鎮名？
冷不丁的見到這種場面，大傢伙不害怕纔怪呢。
我持着分配到的尺長桃木劍，踏步向前，目標是街道對過的那戶人家，精準點說，是那戶人家門側的墳碑。
寧魚茹殿後。
大傢伙跟在我身後，亦步亦趨的接近過去。
我到了近前，微微仰頭打量墳碑上的字，心中升起迷茫。
因爲，墳碑上反對字體奇形怪狀的，我根本就不認識。
寧魚茹上前，辨認一番後，輕聲說：“這是殄文，也稱之爲‘水書’，是寫給陰靈孤魂的文字，法師們常用此文溝通陰陽。”
“你認識，那上面寫了什麼？”
我眼睛一亮，寧魚茹認識殄文？真的太好了，這樣一來，能收集到些有用的訊息了。
“殄文我倒是認識，但你們確定要聽內容？”寧魚茹的神色很古怪。
我心頭‘咯噔’一下，意識到墳碑上的殄文，傳遞的必然不是好訊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