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到這雙迷人的眼睛，小愛都會更加深愛羅陽一份。

而現在，既然她心軟了，抵抗的動作自然也沒有那麼劇烈了。她喘了一口氣，從羅陽的懷裡退了出來，捋了捋自己的頭髮，儘量平靜地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羅陽凝視着她的眼睛，十分誠懇地說道：“我發誓，我說得都是真的。”

小愛點點頭，指着他手上的那一堆衣服說道：“這些衣服真的不是我的，我也從來沒有在你家裡留宿過。羅陽，你是我的男朋友，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了，我也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所以這一次，我相信你說的話，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再一點，若是事情真的像是你所說的這樣，你覺得自己有病的話，那咱們就一起去醫院，好好看一看。”

羅陽點點頭，嘴上答應了，但是心裡完全沒有將她的話當成是一回事，他是不會選擇去醫院做檢查的。

“既然你的早飯吃完了，那咱們現在就去吧。”小愛是一個行動派，再加上擔心自己的男朋友，自然是越早去越好。

羅陽有點怔愣，“啊？”

“別‘啊’了，走吧。”小愛伸手去拉羅陽的胳膊。

羅陽抹了一把臉，試圖拒絕：“不是，小愛，我……”

“你怎麼了？”小愛瞪着他，“你你還不想去醫院了是吧？”

“不是，一會兒我一朋友還要過來呢。”羅陽終於找到了理由，忙道：“早上他就給我打了電話，說待會兒就過來。一會兒人來了，家裡卻沒人，這多不好。”

“你哪個朋友，我認識麼？男的女的？”好吧，最後一句纔是重點。

“他是我最近才認識的，是個男的。小愛，改天咱們再去醫院好不好？”羅陽放軟了聲音。

小愛最受不了男朋友對自己撒嬌賣萌了，“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好啦好啦，那就改天吧。你趕緊去把那些衣服收起來，不然一會兒你朋友來了，看到了多不好。”

“好。”羅陽俯下身，在小愛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成功讓自己的女朋友紅了臉。

羅陽去了臥室裡，不知道怎麼想的，他並沒有將手上的這些女裝丟掉，而是摺疊起來，放進了自己的衣櫃裡，做完這些之後，他才意識到有些不對，然後腦海中突然又出現了一些畫面，這些畫面非常模糊，卻讓他覺得萬分熟悉。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羅陽抱住了頭，也是因爲這個動作，他注意到了自己手指頭上塗抹的，鮮紅的指甲油。

羅陽去遭雷劈，坐在牀上，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指頭，大腦之中，一片空白。

直到聽到外面傳來小愛的呼喚，羅陽才站起來，往外走去。

小愛坐在椅子上，看到自己男朋友臉上的表情，心中突然有點不舒服，“阿陽，怎麼了？”

“沒事。”羅陽嘆了一口氣，話題卻是一轉，“小愛，你願意跟我結婚麼？”

“什麼？”小愛一下子就驚訝了，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你願意同我結婚麼？”羅陽蹲下身，拉着小愛的手，眼神溫柔地注視着她，“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我覺得你是最合適我的人。在今天，我想成爲陪伴你渡過餘生的那個人，你能夠答應我的這個要求麼？”

小愛捂住了嘴，心中激動得不得了。曾經，她一直在等待着羅陽對自己說這句話，她也非常非常想和羅陽結婚，想和他永遠在一起。但是在前幾天大吵一架，聽了父母對自己說得那些話之後。小愛也冷靜了許多，畢竟結婚和談戀愛不同，結婚是要兩個人生活在一起，忍受對方身上暴露出來的缺點，更是要一起處理很多雞毛蒜皮的小事。若說談戀愛是享受彼此的優點的話，那麼結婚就是要接受對方的全部。

況且今天還發現了最重要的一點——羅陽似乎患有某種精神疾病。小愛倒不是害怕，只是擔心這種疾病會不會遺傳給下一代，這絕非是自私，而是對她和羅陽雙方，對他們的後代負責。

綜上所述，小愛並不認爲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所以今天收到男朋友的求婚，小愛卻是猶豫了。

但是她的猶豫，看在羅陽的眼裡，就完全是無聲地拒絕了。他心中一痛，勉強笑道：“小愛，你的回答是什麼？”

小愛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頭，囁嚅道：“羅陽，對不起，我想，我現在，還沒有準備好，你再給我一段時間，再給我一段時間考慮吧。”

——果然是這樣，果然是這樣！羅陽的心裡涌進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怒意，這股怒意使得他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脾氣，致使他完全失控了。他猛地站起來，甩開了小愛的手，對着她厲聲道：“你不想跟我結婚，根本沒想過跟我在一起，對不對？！”

小愛沒想到他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忙安撫道：“不是不是，阿陽，這件事畢竟關係到你我兩人，不是什麼小事，你讓我再想想……”

“想什麼？！你前段時間不是還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我結婚麼？我現在滿足了你的心願，你竟然不願意了！你根本是瞧不起我對吧？覺得我沒房沒車，沒有本事，覺得我配不上你，是不是？！我看你不是想考慮，而是想着怎麼踹開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是吧？！”羅陽的語氣變得尖酸刻薄起來。

“阿陽，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是那樣的人麼？！”羅陽從來沒有跟她說過這樣的重話，小愛覺得有點受傷。

“呵呵，你不是那樣的人？！你們女人不都是這樣麼？都是愛慕虛榮，口是心非，見異思遷！”羅陽的話越來越刻薄。此時的他，早就被負面情緒衝昏了頭腦，眼前小愛的臉，跟另一個女人重合了起來，使他越發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你！”小愛氣急，但是她的頭腦還是清醒的，知道自己若是發脾氣的話，會使得這次的爭吵再次升級，所以她擦了一把臉，決定先離開，等羅陽冷靜下來之後，她在跟他好好談一談。

但是小愛的轉身離開，在羅陽的眼裡，卻是她要離開自己，拋棄自己。身體不受理智控制，直接撲了上去，羅陽見過小愛撲到在了地上，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上，“不行，你不能離開我，你若是走了，我就是一個人了。我不想一個人，我太孤獨了……就算是殺了你，我也要將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此時，小愛的臉已經變了一個模樣。羅陽陷入了回憶之中，他終於想起，那個女人，是自己的前女友。

她曾經也想要離開自己，然後呢，她怎麼樣了呢？她去哪裡呢？

小愛完全沒想到羅陽會攻擊自己，她被壓制在地上，無論怎麼掙扎都逃不開羅陽的禁錮。羅陽原本總是溫和帶笑的面容，此時竟猙獰得如同惡鬼。他手上的力道極大，小愛覺得自己簡直無法呼吸了。

缺氧帶來的痛苦感終於讓小愛認清楚了現實——羅陽這是準備殺掉自己！她努力去掏自己的包裡的手機，想要打電話求救。但是羅陽卻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一把拽住了她的手，掐住小愛脖子的力道愈發得大，胳膊上都迸出了根根青筋。

“救命……救……命……”小愛雙眼翻白，四肢的掙扎也慢慢地弱了下去，就在這萬分危急之刻，門一把被人從外面踹開，緊接着一個人影就衝了進來，一把掐住了羅陽的胳膊，迫使他停止施暴，然後猛地將羅陽扔了出去。

羅陽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整個人還未能從那種暴戾的情緒之中掙脫出來。

“羅陽，你在做什麼？”來人自然是蘇幕遮，他趕到羅陽家門口後，敲了很久的門都沒有人出來開門，而後就聽到了門內傳來輕微的呼救聲，於是便踹門前來救人了。

眼見着羅陽似是被某種情緒魘住，蘇幕遮皺眉，轉頭看向被羅陽攻擊的那人。他倒是認出了那是羅陽的女朋友，不過她此時閉眼倒在地上。蘇幕遮上前查看了一下，發現她只是昏迷過去了，並沒有生命危險。

蘇幕遮將小愛抱起，放在椅子上，並未喚醒她。而是重新回到了羅陽的身邊，對他說道：“羅陽，你知道你總是會聽到的聲音，到底是如何產生地麼？”

羅陽並沒有擡起頭，只是機械地搖了搖頭。

“你跟我來。”蘇幕遮將羅陽從地上拽起來，帶着他進了他的臥室裡，一把拉開了抽屜，對羅陽說道：“你自己看看，你的抽屜裡放的都是什麼？”

羅陽看了一眼，眼瞳瞬間睜大，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抽屜裡數量種類繁多的化妝品，嘴中喃喃道：“這是怎麼回事？這些東西到底是怎麼來的？”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指甲上，一夜突然出現的指甲油，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變得煞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