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普魯這個所有陸地都在天上飄着的奇葩位面有很多飛行的怪物，但夏言島是沒有怪物棲息的。

當地人把這點看做是天神的恩賜，不得不說這確實是封建迷信。

聽賽莉說，夏言島不會有怪物是因爲上古精靈的遺蹟。

上古精靈有很多偉大的發明，其中就有一項被稱爲迷鎖。

這是一種高深的魔法技術，本質上可以看做是非常複雜的結界，但覆蓋面積和功能比一般的結界要牛逼得多。

就連曾經籠罩在東神州上空的守護結界，也是劫仙們參考了上古精靈的迷鎖編織的，不過他們不懂得編織迷鎖的核心技術，只能照貓畫虎，所以就改用了極藍輝星體代替最關鍵的部分。

這幫強的臥槽的精靈在這裡建立基地的時候，肯定也會使用迷鎖，其中一項功能就是驅逐本地的怪物靠近。

這也是爲什麼夏言島沒有怪物的原因，並不是怪物進來會當場暴斃，而是它們本能的感覺不舒服，不願意靠近而已，跟所謂天神的恩賜完全不沾邊。

而在這時候聽到尖銳的蜂鳴正在靠近，也不太可能是某種怪物發出的聲音。

顯然聽到動靜的不只有林小哥兒自己，他站起來張望的時候周圍其他帳篷裡的人也都紛紛朝聲源的方向探出頭。

聲音來自隨着臨近遺蹟開放日而逐漸變小的沙暴，最初那聲音還只是有些尖銳，很快分貝就變得越來越高。

大約也就十多秒的功夫，那本來逐漸減弱縮小的沙暴突然鼓了一下，一時間林小哥兒還以爲是自己看錯了，但很快他就發現這並不是錯覺。

感覺更像是某種衝擊波掃過沙漠，將逐漸縮小的沙暴也直接吹散，那接天連地的沙塵呼的一下完全散開。

“低頭！”

維吉尼亞此時正好從剛剛搭好的帳篷裡出來，林小哥兒趕緊跳過去摁着她壓低身子。

下一刻，狂風裹挾着黃沙如細雨般砸向營地，剛剛升起的篝火在狂風中被吹的呼呼作響，不少剛剛搭好的帳篷也跟着被吹得歪歪斜斜。

不過這風大卻還沒有到致命的程度，林小哥兒運起千斤墜的功夫，雙腳刺入沙土當中，摁着維吉尼亞成功挺了過去，其他人最多猝不及防下被狂風吹了個跟頭。

這股狂風來得快，消失的也快，帶風沙過去，那曾經阻擋前往遺蹟的沙暴已經完全不見了，澄澈的夜空顯得透明度更高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天賜甚至感覺原本乾冷的空氣都變得新鮮和溼潤了一些。

維吉尼亞摘下帽子，抖了抖上面的沙土，頭頂的兩隻貓科動物的耳朵也跟着抖了抖。

“這是正常情況，據說遺蹟臨近開啓的時候就會有‘偉大之風’清理掉沙暴。”

這個偉大之風也是本地居民的信仰，他們認爲‘天神’能操控‘偉大之風‘創造奇蹟。

隨手朝胸針裡注入法力，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跟賽莉說了一邊，後者立刻揭了所謂偉大之風的老底。

“你們剛剛碰到的狂風，應該是遺蹟正是啓動時的餘波，當然，它現在還沒有完全啓動。上古精靈的能量源能提供源源不斷幾乎無窮無盡的魔力，但啓動它也需要時間，等你們趕到的時候應該就差不多了。”

啓動超大型機械或設備當然不可能就像開燈一樣按個燈門就完事了，需要按順序一點點啓動。

“看來我還是小瞧了賽普魯的上古精靈遺蹟，一開始我以爲它是個有些古怪的大型遺蹟而已，現在看來，它的維護和保養比我想象中更好。”

“爲什麼？”

“因爲普通的上古精靈遺蹟是沒有被他們列爲最高機密的能量源的，在上古精靈隕落的那段時間，幾乎所有的能量源都被摧毀了，很多遺蹟還能湊合用，純粹是利用備用能量或是靠自帶的法陣吸納遊離魔力，跟真正的主要動力存在時完全不是一回事。”

趁其他人包括維吉尼亞都在朝所謂偉大之風來的方向頂禮膜拜的時候，林小哥兒在後面低聲問賽莉：

“說起來，上古精靈到底是怎麼變成上古的？”

“你終於問這個了，我還以爲你不會問。”

上古精靈在萬年以前曾經跟修士開戰，參戰者包括劫仙在內，最終只打了個握手言和。

以林天賜的眼界，他很難想象居然真的有生物能硬肛劫仙，更何況在開戰的那個年代，正好還是修士的黃金時代，劫仙的數量早就超過兩位數了，論整體實力比現在還牛逼。

能跟劫仙掰腕子的種族，怎麼突然就變成了上古？

“上古精靈的魔法文明具體是怎麼隕落的，原因有很多。歸結起來，大概可以說是他們太過傲慢，結果玩脫了。”

賽莉對上古精靈隕落的始末還是比較瞭解的，因爲藍色妖精是看着上古精靈從‘野猴子’一步步發展到鼎盛，又從鼎盛一夜之間落入谷底，這部分在時鐘塔中有詳細記錄。

“上古精靈最鼎盛時期，他們在無數的位面都有殖民地，一座座浮空城遮天蔽日，位面旅行容易到就跟外出去菜市場閒逛一樣輕鬆，那時候就連端坐於九天之上的神祇都不得不在上古精靈的力量下低頭。在這樣的環境中，上古精靈漸漸變得不可一世，不把任何非上古精靈的生物放在眼裡。”

但傲慢是原罪。

“上古精靈與你們修士開戰的理由語焉不詳，根據我的猜測很可能是因爲他們發現了劫仙能超越整個世界，這是上古精靈都辦不到的事情。而又因爲傲慢，他們並沒有跟修士和平交流的意思，而是直接派出了浮空城打算抓捕劫仙回來做研究。”

林天賜：“……”

這麼屌的嗎？

“當時上古精靈正在跟另一個古老種族，也就是龍族處於冷戰狀態，在部分位面爆發了小規模的衝突，傲慢的上古精靈認爲修士們不足爲懼，結果導致總計二十八座浮空城被修士擊落，浮空城的殘骸落入海中，所造成的海嘯和地震掃過整個多蘇。”

“因爲我們上古精靈才隕落的？”

“你想多了，修士確實是很強的力量，但還遠遠不足以讓上古精靈感覺到威脅，二十八座浮空城的損失也並不是不可以接受的範圍，在他們全盛時期，這點損失不過是九牛一毛。和修士和解一是因爲不希望自己的故鄉多蘇毀於戰火，二是因爲他們跟龍族的冷戰變成了熱戰。”

修士是隻有東神州纔有的特殊人羣，而龍的足跡同樣遍佈多元宇宙世界。

“上古精靈沒空繼續因興趣挑起的戰爭，轉頭專心對付龍族，最終殺入源初龍神虛空萬色龍的神域，在神域當中發生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這超出了藍色妖精的記錄範圍。但結果是虛空萬色龍死亡，作爲創世之初的第一條龍，虛空萬色龍有時間和空間的神格，從一定程度上影響着多元宇宙世界的運轉。他死後神格崩散，神力波動造成的影響是毀滅性的。”

關於虛空萬色龍的事，林小哥兒倒是還真知道一些。

因爲敖三說過，不管是東神州‘長條兒’龍還是其他地方的‘蜥蜴’龍，老祖宗都是這條虛空萬色龍，而且敖三也說過他早就死了，只是林小哥兒頭一次聽說虛空萬色龍是死於上古精靈之手。

“因爲受到神力波動的影響，魔力開始出現紊亂，元素的平衡幾度崩潰，所有依靠魔力的東西都受到了影響，上古精靈的浮空城紛紛從天空隕落，而也因爲魔力的劇烈波動，上古精靈們也無法釋放任何法術保護自己，甚至釋放出來的法術也會失控反噬，很多的上古精靈都在那時候被摔死了。”

稍稍一頓，賽莉又說：

“殘存的上古精靈將這個事件稱之爲‘大災害’，此後近千年間，魔力都變得無法被控制，直到後來在六大元素神祇和當時的元素靈使的努力梳理下，才慢慢趨於平靜。不過這時候上古精靈爲了生存不得不盡快適應新環境，從而分化出了不同的精靈族羣，他們的文明和知識也就在大災害中一夜隕落，時至今日再也不復從前的榮光。”

這也是爲什麼跟上古精靈大戰之後千年間東神州一度仙蹤難覓，不僅僅是傷亡過重，魔力（靈氣）紊亂也是重要的原因，那時候就連已經成爲修士的人都無法繼續修行，更別說再有新人加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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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精靈到底怎麼隕落的，其實原因有很多，賽莉只是撿了比較重要的簡略聊聊，真要詳細展開這個話題，那林小哥兒今晚就別想睡覺了。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上古精靈遠比林小哥兒想的更加強橫。

尼瑪連劫仙都能當實驗動物一樣說抓就抓，還有什麼是這幫傢伙辦不出來的？

越是瞭解上古精靈的豐功偉績，林小哥兒就對這個種族的印象越差，也多虧他們上古了，繼續發展下去……

說不定會跨越次元壁進攻地球？

這還真沒準兒。

不過就像林小哥兒上輩子很流行的哪個梗說的一樣：

弱小和無知不是生存的阻礙，傲慢纔是。

上古精靈會變成了上古，就是因爲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