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調整，我便把身處魔界的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爲，複述了一遍。

在聽到我拔了幾個匪寨時，安圖恩的表情是木然的，羅特斯則是晃了晃觸角，不屑道：“多管閒事。”

當我說到與無間者·伊奇見面，並知曉了她森妖精的身份後，安圖恩依舊錶情木然，倒是羅特斯有些驚詫：“怪不得那丫頭如此驚才絕豔，就連赫爾德都不敢輕易對她出手，原來竟是覺醒了血脈力量的森妖精。”

說罷，他望向我，好奇道：“如果你也覺醒了血脈力量，會有多強？”

皺了皺眉，我道：“這我哪兒知道，不過你大概能夠計算得出來吧，把我剛纔釋放出來的力量，乘以我血液的滴數，肌肉纖維的數量，以及神經、骨骼......”

“停停停！”羅特斯汗顏：“我想我已經知道了，你繼續，繼續。”

迴歸正題。

我繼續陳述那段經歷。

當我說到，出手協助普雷戰勝伊希斯時，安圖恩的表情不再木然，而是頗爲驚訝，羅特斯的表情也比之前更加精彩。

“怎麼了？”我茫然道：“你們怎麼都一副‘大吃一驚’的表情？”

“我想不吃驚”羅特斯道：“但是不可能，你甚至能跟伊希斯對拼幾招，還能逼得他落於下風，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你們聽錯了吧，我說的是，普雷主攻，我只是幫襯。”

“你知道爲什麼普雷和伊希斯的戰鬥，我們從不干涉嗎？”安圖恩突然問道。

“爲什麼？”

“因爲他是魔界的天空之神，是掌管雷電與風的王者，除了第一使徒外，我從未見過任何人能在他們的全力攻擊之下完好無損，哪怕是對魔法掌握最純熟的赫爾德，也做不到。”

安圖恩緩緩道：“這樣說，你該明白了吧，爲什麼我會感到驚訝。”

“我的想法與安圖恩大致一樣，你雖然擁有特殊血脈，並掌握了特殊的力量，但你的血脈正被封印，能掌握的也只有那一絲妖精之力，除去那一絲妖精之力外，你與普通人類幾乎沒有區別，竟然能頂住伊希斯的全力一擊，這真的很讓我意外。”

我額頭冒出一堆爆筋：“和着我就應該被伊希斯一記雷霆給轟的灰飛煙滅了，你們才覺得正常？”

安圖恩轉過碩大的烏龜腦袋，繼續望天。

羅特斯則繼續用觸角拍打水花。

幾次深呼吸後，我好容易平穩下情緒，繼續講述身處魔界時的餘下經歷。

當我提及與赫爾德的戰鬥，並簡單描述戰鬥過程後，羅特斯沉思片刻，沉聲道：“赫爾德竟然想要把你也列入使徒行列？這很不正常。”

“嗯，不正常。”

安圖恩在一旁附和道。

“如果我所料沒錯的話，她很可能是覬覦你的血脈力量。”

羅特斯道出了他的猜測。

稍作思索，我點頭道：“我想你的想法完全正確，就在戰鬥結束之後，我答應了赫爾德的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羅特斯眉頭緊鎖，看起來很是嚴肅。

“將一塊血肉交給她。”

“果然如此”羅特斯道：“赫爾德從來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她要你的血肉，怕是想要提取其中的妖精之力，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一支覺醒了血脈力量的超級軍隊，橫掃宇宙了吧。”

羅特斯憂鬱的目光望向天空，語氣也因爲擔憂而變得低沉。

“沒那麼容易吧”我道：“要知道，我血脈之中的封印可是連你都無法破解的。”

“這可說不準”羅特斯道：“赫爾德手裡掌握着她最大的秘密，或許這個秘密，恰好能解開你的封印也說不定。”

“什麼秘密啊？”

“生命之水。”

“那是什麼？”

“是可以永生不滅的永恆之水，據說魔界的前身，就曾擁有一口生命之水的泉眼，只可惜在大災厄中被摧毀了，餘下的生命之水，也只有一小瓶，如今被保存在赫爾德的手中。”

“你是在開玩笑吧？”望着羅特斯，我不禁笑道：“如果生命之水真能叫生物永生不滅的話，那些喝過生命之水的魔界元老，豈不是都活着嗎，而且這個數量一定不會少，只要活着的人足夠多，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一定會在魔界流傳開來的，可爲什麼，我在魔界的時候，從未聽說過任何與生命之水有關的情報？”

“可能是關於這條情報的機密等級比較高，敢隨便亂說的，都被殺了吧？”

“向我兜售情報的人，可都是要錢不要命的主，你覺得他們會因爲怕死就不給我提供相關情報了嗎？肯定不會啊！因爲我給的價碼足夠高，甚至能讓他們爲我做任何事。”

“這我就不知道了”羅特斯道：“但生命之水的神奇之處，的確是有被記錄在歷史文獻上的。”

“那麼，撰寫文獻的人呢？他是否也喝了生命之水呢？他如今又在何處？”

三連問，問得兩位使徒一臉懵逼。

隨後，我又道：“而且我聽聞，魔界曾遭大難，那場大難給魔界造成的結果就是——死傷無數，生命之泉崩塌，如果生命之水真有那麼厲害的功效，又爲何會出現死傷無數的後果呢？”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生命之泉或許能給生物帶去無盡的生命，但卻無法做到永恆，在災厄面前，依舊只是一條脆弱的生命。”

“而且我想，許多使徒，之所以會被生命之水吸引，無外乎是被它的‘永恆’之功效吸引，畢竟你們擁有着強大的力量，以及近乎無盡的生命，但卻依舊只是肉體凡胎，無法做到與世界共存。”

“就像我說的那樣，既然永存這功效其實並不存在，那麼生命之水其實也就沒有什麼可再繼續追捧的了，而且相信你們也從巴卡爾那兒對妖精一族有些瞭解，大致知道我們一族屬於什麼樣的存在，如果只是生命永恆這類功效的生命之水的話，根本不可能解開我血脈之中的封印，除非真正能夠達到永恆的層次，但我想，這個層次，甚至連赫爾德也不知道該如何到達，畢竟，就連她，也同樣無法做到永恆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