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成昂頭挺胸，不發一言，站着不動，擺明堅持自己的意見，不給林壽良面子。

好歹是一院之主，蔣天成的行爲，激怒了林壽良，他緩緩站起來，走到蔣天成面前，公事公辦的說道：“蔣主任，如果你有把握，就立即拿出治療方案，成功了是你的功勞，失敗了是你的責任，如果你沒有把握，那就立即讓開，秦長空是我請來的人，你要是繼續無理反對，就是跟我做對，也是跟那個很重要的病人過不去！”

蔣天成臉色煞白，林壽良這話擺明是下達最後通牒，自己要是有把握，早就開始具體的治療了，哪裡還會呆在會議室浪費時間？

公然對抗林壽良，或者是明顯的得罪那個病人，都是非常不理智的行爲，蔣天成咬咬牙，一口悶氣憋在肚子裡，讓開了道路：“既然如此，我就暫時退出治療小組，出現任何問題，都不承擔任何責任。”

林壽良面帶慍色，目光淡然的點點頭。

換上消毒服，秦長空跟隨護士，進入到特護病房。

兩名護士正在病牀前面護理，神情緊張。

秦長空看了一眼牀上男子，他身上插着各種監聽電線，頭上掛着輸液管，鼻子上帶着氧氣罩。

蔣天成儘管自動退出醫療小組，但仍然跟了進來，在旁邊不懷好意的冷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先看看凌先生得了什麼病，看出來的話，就趕緊開始治療，要是看不出來，趁早滾蛋，別壞了我第一醫院的名聲。”

秦長空回頭看了他一眼，道：“你怎麼像只蒼蠅，嗡嗡嗡叫個不停，影響了病人的心情，你罪不可赦！”

蔣天成的怒火再次被點燃，暴跳如雷，差點就要爆發。

林壽良冷冷道：“蔣天成主任，平日裡你很冷靜的一個人，今天怎麼像個炮仗，一點就着，只是治病，治病救人懂不懂？你已經退出來凌震先生的醫療小組，現在這兒沒你的事了，該幹嘛幹嘛去，拿那麼高的工資，你難道好意思在醫院裡混日子？”

蔣天成冷哼一聲，悻悻離開病房。

“原來他叫凌震！”秦長空走到病牀前面，只見凌震面色蠟黃，氣如遊絲，暗紫色的嘴脣，偶爾張以下。

秦長空坐在牀沿，抓住凌震的右手腕，感覺很燙，體溫估計高達四十度，但是拿起左手腕的時候，卻有點冰涼，估計有三十四五度。

林壽良目光始終盯在秦長空身上，注意到他始終鎮定自若，心中一塊石頭落地。

“脈相左冷右熱，風火交加，導致氣血淤堵，從而引起心臟衰竭。”秦長空說着鬆開手腕，翻起靈凌震的眼皮看了一下。

旁邊蔣天成的鐵桿同盟，第一醫院的副院長狄海冷笑道：“說些有用的東西，別念叨病歷報告上已經得出的結論。”

林心不滿的看了狄海一眼：“蔣天成好像說過，秦長空根本沒看病歷報告，狄副院長難道這麼快就忘記了嗎，他之所以判定凌先生心臟衰竭，主要是

根據左右手腕的脈相，以及凌先生的嘴脣顏色，中醫裡面的望聞問切，看似簡單，實則博大精深，懂了就是懂了，不懂的人永遠不懂！”

林心自幼熟讀醫書，這段時間又在濟仁堂潛心教學，中醫理論知識大漲，說得狄海面紅耳赤，難以反駁。

秦長空讚許的點點頭：“人的身體是一個整體，面相上的異變，往往是內部病變的外露，嘴脣發黃表明消化系統出現異常，眼角發紫表明氣血淤堵，血循異常，印堂發暗則可能是心臟衰竭，不及時化解，將有性命之憂。”

蔣天成是西醫，自然不懂中醫理論，但他聽了秦長空的話，忍不住又厚着臉皮走回來，想看着秦長空如何治療。

林壽良見蔣天成閉嘴不言，也就沒有繼續趕他出去，畢竟他能力還是很強，真要離開了第一醫院，是兩敗俱傷。

副院長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道：“道理大家都懂，但是凌先生心臟衰減嚴重，隱隱帶有膨脹擴大的跡象，壓迫肺泡，導致呼吸困難，而缺氧又進一步加劇了心臟衰竭，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治療！”

林壽良點點頭：“沒錯，醫院考慮的方案是更換心臟，但手術風險很大，而且即使手術成功，考慮到病人年事已高，身體的排斥反應可能會比較強，而器官的融契期又比較長，保守估計的話，凌先生在兩年內因心臟再次病變的死亡率高達百分之六十，五年內百分之四十，十年內還有百分之三十，手術風險太大且術後死亡率居高不下，所以我們遲遲不能定下治療方案。”

“另外……”副院長狄海面色爲難的看了一眼蔣天成，嘆息道：“第一醫院只有蔣主任能做這個手術，但他自己沒有把握，建議把病人轉去京城進更大的醫院。”

蔣天成臉上露出得色，挑釁似的看了秦長空一眼。

秦長空懶得理會蔣天成，朝林心招招手，問道：“帶了銀針沒有？”

這是廢話，林心肯定帶了針具過來，秦長空是用明知故問的方式，打斷狄海和蔣天成的互動。

林心拿出經過消毒的銀針，秦長空看了一眼林壽良，道：“讓無關人士都離開吧，病房裡留下我、林心、以及兩個護士即可！”

林壽良立即吩咐衆人離開，幾個醫生交頭接耳，臉上露出怨憤，議論紛紛，但他們沒有辦法，協商很多天都難以確定方案，秦長空來到病房不到三分鐘，立即就着手治療。

有方案總比沒方案好，即使出了問題，也是有林壽良和秦長空負責。

見狄海、蔣天成等人不情不願，秦長空忽然道：“你們要留下來見識我治病救人的絕技也可以，但是事後必須爲你們當初的冷嘲熱諷道歉！”

蔣天成冷笑幾聲：“想讓我們道歉，門都沒有，我說那些話不是針對你，而是就事論事，而且也是事實就是。”

秦長空搖搖頭：“我不需要一條狗向我道歉，但是你侮辱了中醫，你道歉的對象是中醫，而不是我本人，否

則就滾出去，別影響我施展鬼斧三十六針！”

蔣天成氣的滿臉通紅，他很想轉身離開，可是聽到鬼斧三十六針，不由心中一動，很想看看這傳說中的鍼灸秘技，到底長啥樣。

深吸一口氣，蔣天成強行壓下心中的妒火，疾言厲色道：“行，如果你真的治好了病人，我就給中醫道歉一次！”

“保持安靜，準備道歉吧，記住說話要算數，心要誠，態度要認真！”

秦長空說完從林心手裡拿過銀針盒，吩咐兩個護士住手，把輸液管、監聽線頭等全部拔掉，僅保留氧氣罩。

護士露出猶豫，看了林壽良一眼，等他的命令。

“按照他的話做事，現在他是主治醫生，主持一切，房間裡所有人都要聽他的話，包括我在內！”林壽良吩咐道。

房間裡其他的醫生，露出震驚的神色，他們沒想到林院長如此信任秦長空。

林壽良心中也有迷惑，他記得前幾次治病，秦長空都是把所有人趕出去，但這次卻留下了很多人。

不過他隨即想到，這次病人是真正的生病，跟前面幾次鬼上身不同，秦長空要推廣中醫鍼灸，自然要在衆目睽睽之下治好病人，更有說服力。

蔣天成冷笑幾聲，自以爲把握住了林壽良的心思，認爲林院長這是把燙手山芋扔到秦長空手裡，治好了凌先生，是第一醫院的功勞，治死了病人，則是秦長空一個人的責任。

秦長空目光如電，忽然朝蔣天成招招手，直呼其名道：“蔣天成，麻煩你過來一下，我需要你幫一個小忙。”

蔣天成微微一愣，隨即冷哼道：“是不是怕了，手抖了，現在你向我道歉，我可以指點你如何治病，但你能否聽懂，我則不管了。”

“不是，就是拿你試針，看看這支銀針韌性如何！”秦長空說話的同時，右手食指和中指捏起一根銀針，直接刺向蔣天成後腰的一個穴位。

秦長空速度奇快，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根本看不清楚動作。

蔣天成想要閃躲銀針，可是忽然感覺身體一麻，小半個腰部頓時失去了知覺，左邊大腿到膝關節的部位，則不斷顫抖，難受至極。

“你……你幹什麼？”蔣天成駭然變色道。

“效果很好，可以用！”秦長空拔掉銀針，丟在酒精裡面消毒，說道：“從中針的表現來看，你縱慾過度，一個老婆顯然沒辦法滿足你，至少同時跟三個以上的女人交往，爲了你的身體着想，還是跟別的女人斷了吧！”

病房內一片死寂，時間彷彿忽然停止了。

原本跟蔣天成同一陣線的副院長狄海，弱弱的問道：“幾天前醫院評選模範夫妻，五好家庭，蔣主任好像雙雙入選吧？”

蔣天成面寒如霜，喝斥道：“憑一根銀針就可以判斷別人的過去未來，簡直是胡說八道，他是治病，又不是看相，況且看相也是胡說八道，所有中醫都是僞醫學，我根本不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