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大地震顫，海洋翻滾，天空中烏雲蓋頂，電閃雷鳴。

昏暗世界中唯一的鮮明是噴涌的亮紅巖漿，空氣中瀰漫着刺鼻硫磺味，整個世界都彷彿走向了終末。

扭曲時空忽然顫抖碎裂，一道暗淡的金色流光劃過天空，在海洋上“切出”一條數千米長的“峽谷”。

兩邊的水牆濺起近千米高，一尊黃金巨人在水面上緩緩站立，仰頭凝望着匪夷所思的巨型異蟲，電閃雷鳴間，身形逐漸被它忽明忽暗的陰影籠罩。

這幾分鐘時間，王磊頭一次感受到了被絕對暴力碾壓的滋味。

過去，即便那些執掌鎮國神器的巔峰原石，在面對他的正面衝擊時也要避其鋒芒！

他是世界上最強的黃金階！

他是【中華】的【不滅真龍】！

諸神之下，無人可與他匹敵！

這份自信直到幾分鐘前都還是堅定不移。

直到他面對自己親手培養出來的另一個怪物，一個比他更加可怕的【不滅真龍】！

於是，永遠碾壓別人的他，終於體會到了被別人碾壓的滋味……

“小瑞，你真的像個深淵一樣，永遠探不到底。”

一口燜下杯中美酒，王磊苦澀又欣慰的凝望着李瑞，像是看着一件親手締造的藝術品，又像是看着一塊鮮美肥肉。

搖了搖見底的酒瓶，李瑞將最後一點美酒平分，端起杯子與他輕輕一碰。

“還是磊哥教導得好，我永遠記得你在我覺醒那天告誡的話：隱藏的底牌越多，活得越久，不要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任何人……”

頓了頓，李瑞真誠凝視着暗金豎瞳，緩緩吐出三個字。

“包括你。”

嘴角逐漸上揚，王磊一口燜下美酒，笑得眼淚直流。

“哈哈哈哈哈哈，小瑞，你出師了！”

而在戰場外圍，情緒過於激動的遠程觀戰者已經退出了羣聊，只剩下實地圍觀的大佬們互相交流。

“以前我曾經開玩笑問過一名【中華】高層，到底如何才能打敗【不滅真龍】。”

“他告訴我，對付【不滅真龍】最好的辦法就是派出一個更高階的【不滅真龍】。”

“那時候全世界就王磊一個【不滅真龍】，我還以爲他逗我玩的。”

“沒想到，他居然沒有騙我……”

苦澀又痛快的表情在臉上來回變化ꓹ 最終化作一個扭曲的笑容。

狗東西王磊，你也有今天！

莽啊！

衝鋒啊！

無腦糊臉啊！

被制裁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

哈~

笑着笑着ꓹ 猖狂的笑容就逐漸消失，眼中莫名其妙涌起水光，模糊了視線。

媽的ꓹ 少了一個王磊，又來了一個更變態的李瑞。

難道這個世界要永遠籠罩在【不滅真龍】的陰影下嗎？

這個社會還能不能好了ꓹ 我們原石法師到底要怎麼活着你們才滿意？

非要擦着一下就把我們弄死才痛快嗎？

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這個世界到處充斥着對正常人的壓迫ꓹ 我們法師何時才能真正的站起來。

其實不僅是法師ꓹ 就在他不遠處，一羣高大魁梧的黃金聖鬥士也是一臉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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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完全體的【永恆不滅無量劫】是直通神座ꓹ 沒有缺陷的【道】，那爲什麼王磊會被卡在黃金階不得寸進？”

“理論上的完美不代表實際操作中也能順風順水ꓹ 以人類的精神體魄模仿神明蛻變ꓹ 能得到一份真髓就已經是難上加難ꓹ 更不要說這兩種功法越到高階ꓹ 其存在狀態越是需要靠攏神明，也就是說ꓹ 王磊從覺醒修煉【永恆不滅無量劫】的那一刻起ꓹ 他就必須將自己的成長曲線拉到和轉世神明一樣的高度！”

“氣血、真元、體魄這些外部條件就足以壓垮凡人ꓹ 更何況靈性向神性蛻變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於是王磊就相當於在和自己的功法賽跑ꓹ 一旦他的成長曲線被【永恆不滅無量劫】的需求所超越，他的修煉速度就只會越來越慢，到最後接近停滯！”

聽着秦浩的訴說，鳳瀚然逐漸眯起眼睛，瞳孔深處浮現出一絲疑惑。

“等等，同爲【不滅真龍】，爲什麼李瑞能進階秘鑽？”

秦浩氣息一滯，沉默許久，最後才苦笑搖搖頭。

“我不知道，但硬要解釋的話，那就是他的成長性超越了神明。”

“這不可能！”

鳳瀚然下意識的驚呼一聲，但腦海中瞬間就浮現出李瑞這些年來的戰績，遲疑的蹙起眉頭。

如果從覺醒階算起，李瑞幾乎穩定的一年提升一個能級，原本以爲是靈氣復甦導致的超凡力量提升難度降低，但現在看來，即便沒有靈氣復甦，李瑞也數百年，甚至數千年纔會誕生一個的超級天才。

以凡人之軀超越神明，歷史上這種人一般都有個共同的名字——聖人！

心境一片激盪，鳳瀚然腦中不禁閃爍一個大膽的想法。

李瑞的名字會不會和李聃一樣，永遠印刻在【中華】的基因中，甚至成爲某些神明都頂禮膜拜的對象？

“不管結論多麼不可思議，但現實就擺在我們面前，李瑞作爲第一名專修【永恆不滅無量劫】進階秘鑽的【不滅真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他在某種意義上已經比我們更接近真神。”

“而王磊……雖然他天資過人，心智堅毅，但長久得停滯也許讓他產生了自我懷疑。”

“可能就是這一絲自我懷疑，讓他無瑕不動的心境裂開一絲縫隙，給了來自宇宙暗面的力量以可乘之機……”

秦浩幽幽嘆息一聲，滿臉苦澀。

“但看起來，你似乎一點也不感覺意外？”

鳳瀚然緊盯着他的雙眼，清澈眼眸中醞釀着淡淡神光。

“他是我們不滅一系挑選出來的麒麟兒，也是我們所有人共同的期望，幾十個秘境的資源傾瀉在他一個人身上，我們甚至爲他去獵殺神話種……”

“但最終，我們依舊沒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