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之後,劉高,樑文武,葉九出現在市局郎正的辦公室。
劉高在瞭解案情之後,也覺得情況比較嚴重了,不過照他的意思,還是要層層上報,等待上級決定。
這個事,明顯已經超出了他的職權範圍。
派人前往維多利亞查案,他一個區局局長,沒辦法決定。
能做這種決定的,最起碼得是市局領導。
郎正慢慢抽着煙,雙眉緊鎖。
劉高,樑文武,葉九的臉色也很凝重。
“你們百花分局,什麼意見?”
郎正將菸蒂熄滅在菸灰缸裡,眼望劉高,問道。
劉高不吭聲,望向葉九。
之所以他會出現在郎正辦公室,主要還是因爲葉九的堅持。
葉九認爲案情現在已經相當緊急了,如果繼續再按部就班地往上報,等最終有了結果的時候,也許袁慧琴等人已經沒機會了。
好吧,既然你堅持,那現在,請你自己向市局領導彙報。
“郎局,我請求馬上去維多利亞救人。”
郎正看了葉九一眼,淡淡說道:“葉九,你應該很清楚,類似的情況,最合適的方法,就是通知維多利亞警方,請他們幫忙查案,幫忙救人。”
維多利亞是國際性大都市,也算是一座移民城市,在那邊生活着數百萬人,每天的流動人口也是數以萬計。
非法滯留人員同樣數以萬計,其中不少,處境可能都和袁慧琴差不多。
如果每個內地公安局接到類似的報案,都派幾位警察過去直接辦案的話,那維多利亞警局就不用幹別的了,天天派人給內地同行當嚮導,可能都嫌人手不夠。
“他們查不了!”
葉九直截了當地說道,聽上去頗有點無禮。
幾位領導便齊刷刷地盯住了他。
葉九也不在意,繼續說道:“現在我們捋一下,案情基本上比較明確了,這是一個跨地域的大型犯罪團伙,幕後黑手很可能就是維多利亞的黑社會團伙,七爺和龍小姐應該就是這個團伙的頭目。
龐天星的死,和他們脫不了干係。”
“根據我的瞭解,維多利亞的花街,正是黑社會團伙扎堆的地方,那個七爺,號稱是花街教父!”
“他出道很早,就算在黑幫遍地的花街,也是個元老級的人物了……”葉九將自己從李家瑞那裡聽到的有關七爺的情況,向幾位領導做了比較詳細的彙報。
基本上都是原文照轉,並沒有加上多少自己的推測。
這可是情況彙報,不是案情分析,必須儘可能地客觀。
這也是一個優秀刑警必備的素質。
“這些情報,你哪裡來的?”
等葉九彙報完畢,郎正蹙眉問道。
現階段,除了緊挨那邊的江口,內地所有公安機關,對維多利亞的黑幫社團都是兩眼一抹黑,基本上沒有什麼瞭解,更談不上深入瞭解了。
“從一個朋友那裡聽到的,他本身就是維多利亞人,在那邊出生,長大。
他父親當年是個偷渡客,去了維多利亞後,爲了生存立足,什麼活都幹過,和黑幫社團也有過接觸。”
葉九比較謹慎地說道,並沒有透露李家瑞的名字。
說好了給人家保密的。
“袁慧琴這份求救信,只說了她在花街,並沒有說明在花街的具體哪個位置,我擔心,維多利亞的警察,不會認真去查的。
對他們來說,類似的情形太常見了。
幾乎每天都會發生。”
樑文武蹙眉說道:“就算我們過去了,還是得請他們配合才行。”
就樑文武的本心而論,他倒是比較贊同葉九這個意見的。
以前還沒去維多利亞辦過案呢,這次開個“洋葷”?
見識見識被傳得神乎其神的維多利亞黑幫社團!感覺上,維多利亞的黑幫社團,和內地的所謂黑社會,壓根就是兩碼事,無論規模,組織還是兇殘程度,維多利亞黑幫社團都要厲害得多了。
全世界都有名的。
“公事公辦,相信他們肯定會配合的,畢竟迴歸好幾年了!”
葉九的神情比較篤定。
劉高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葉九,就算我們派人過去了,那也是以他們爲主的,我們纔是協助。”
你小子不要逞英雄,去了那邊,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定位。
葉九連忙說道:“當然當然,劉局,我記着呢。
不過,兩位局長,我還是想要求執法權,這一點,應該可以商量的吧?”
好像全世界的任何一個國家或者地區,都有相似的規定,境外警察在本國或者本地區,是沒有執法權的,甚至連警察身份都不被承認。
但維多利亞情況比較特殊,畢竟是一個國家,如果上級機關出面溝通,那麼內地警察過去之後,在一定範圍內擁有執法權,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商量的。
“不可能!”
郎正想都不想,直截了當地說道,臉上神情非常嚴肅。
“司法獨立,這一點完全沒得商量。”
“我們就算過去,也是遊客身份……”“遊客身份就遊客身份,只要能過去就行!”
不等郎正說完,葉九便搶着說道。
其實對維多利亞現行的司法制度,葉九比在座的幾位領導瞭解得更多,要求執法權也不過是試探而已,自己也知道可能性不大。
然而,縱算是按照維多利亞法律規定,哪怕是遊客,如果在維多利亞遭受人身攻擊和傷害,也是有自衛權的。
只要有自衛權就好!我不去抓他們,就不信他們能忍得住不來惹我!再說了,我只要將調查瞭解到的情況通知給維多利亞警方,不信他們會無動於衷。
相信不管哪裡的警察,總是心懷正義感的居多。
當然了,這番話肯定不能當着幾位領導的面說出來。
他要敢說出來,這維多利亞就甭想去了!“你小子,到底又在打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