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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客棧 - 第二百二十章 些許苦楚無妨字體大小: A+
     

    雖說這座八景別院並無守衛,就連那些天魁堂的守衛都被李道虛暫時遣退,但李玄都並無趁機逃跑的意思。不是因爲李道虛修爲通神,也不是因爲蓬萊島周圍都是清微宗的勢力範圍,而是因爲師父相信他,不做約束,給他留了足夠的面子,那他自然也要以誠待師。若是李玄都在這個時候逃跑,李如師等人必然會全力追補,到那時候纔是給臉不要臉,也正應了“面子是別人給的,可臉卻是自己丟的”這句話。

    也許會有人覺得李玄都迂腐,不知道靈活變通,可有些事情,就只有一條路可走,若是世上人人都是聰明人,人人都不去走,那會怎樣?就像當年的金帳汗國大舉南下,神州陸沉,若是世上盡是些聰明人,看到金帳大軍所向無敵,便紛紛投降苟全性命,怕是整個神州都已淪爲金帳的奴隸,世世代代,永世不得翻身。

    有些事情,總得有人來做。人心之惡在於,自己不做,有人做了,還要跳出來質疑那些做事之人,以自己的陰暗心思去揣度他們,覺得他們是爲了博取名聲,覺得他們是大僞似真,實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前朝大晉末年時,有一位督師堪稱朝廷的擎天之柱,在抵禦金帳大軍時兵敗被俘,後投降於金帳汗國,隨即被金帳王庭起用,赴江南任招撫南方總督軍務大都督。待到後來大魏太祖皇帝起兵,金帳大軍經過中原花花世界的洗禮之後,已是不復當年之勇,兵敗如山倒,王庭內部人心浮動,唯有這位督師大人一力抵抗,最是堅決,更甚於金帳汗王。

    李玄都幼時讀史,看到這裡不甚其解,直到後來與張白圭在無意中談起此事,張白圭一語道破天機,並非是什麼“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不要忘了,他本是大晉重臣,若真是忠君之人,他在兵敗後就該寧死不降,可他偏偏降了,可見他不是什麼忠君之人。

    惜身畏死是人之天性,他不願死,也不算什麼,無可指摘。可他不該爲虎作倀,反過頭來去幫着金帳汗國爲禍中原。

    此人尚不肯爲自己同宗同種的朝廷盡忠,又豈會爲了異族盡忠?不過是爲了自己的私利罷了。若是所有的中原人都成爲金帳汗國的奴隸,那麼便沒有人再去指責這位督師的叛國投敵之舉,畢竟大哥不笑二哥,而且金帳汗國得了天下之後,他便是金帳王庭的功臣。可若是金帳汗國丟了天下,那他必然被釘在史書的恥辱柱上,遺臭萬年,所以這位督師大人爲了金帳汗國的江山最是盡心盡力,堪稱死心塌地、忠心耿耿,非是爲了金帳汗國,而是爲了自己,爲了一己之名聲,不惜拉着整個神州中原下水,實是第一等險惡用心。

    如今清微宗的局勢也是如此,人人都不說話,那就是站在同一條線上,誰也不比誰更高一頭,可李玄都站出來說話來了,就顯得李玄都高出一頭去,在李玄都的映襯下,愈發顯得其他人不堪。打個不甚恰當的比方,一張桌子的桌面佈滿灰塵,不會覺得任何,可如果把其中一塊地方的灰塵抹去,就會顯得周圍的灰塵有些刺眼了,要麼把所有的灰塵都擦拭乾淨,要麼在這一塊乾淨的地方上重新落滿灰塵,相對而言,自然是後者更爲簡單一些,這也就是:行高於人,衆必非之。

    如果李道虛把李玄都交給李如師處置,那就是讓李玄都非死不可,如今他把李玄都交給張海石處置,還是給李玄都留了一條生路。

    事已至此,李玄都再去憂慮焦灼,已是無用。他也是心大之人,索性不再去煩惱這些,幸在有美人相伴,使得在等待明天到來的今天一天時間裡,不至於是煎熬。

    當年李玄都還小的時候,這座八景別院也算不上禁地,就像子女小的時候,與父母住在一起,長大之後纔會搬出去自己成家,故而李玄都小時候也曾住在這座八景別院中,這座小院便是他的住處。除了院子之外,共是四間房,分別是居室、靜室、客廳和書房,那時候的八景別院中還有衆多僕役,負責做飯、清掃之事。只是待到後來,所有的僕役也都被趕了出去,就只剩下李道虛一人。

    秦素還是第一次來到李玄都小時候住的時候,不由大感好奇,李玄都也是好些年沒來這裡,此時故地重遊,物是人非,多有感慨,也樂得陪着秦素逛一逛此地。

    兩人從客廳來到居室,卻見只有一張牀榻、一張圓桌和兩個繡墩,已經滿是灰塵,顯然是多年未有人來,沒什麼出奇的,從居室出來,沿着一條雨檐長廊來到書房。

    剛一進書房,秦素便眼前一亮,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紫檀靠山條案,案上置有常用來供放刀劍的架子,不過卻是一根青翠玉簫橫放其上。

    秦素是喜愛音律之人,見到樂器自然生出欣喜之情,上前拿起玉簫,入手微沉,卻不是一支玉簫該有的分量。

    李玄都微微一笑,從她手中接過玉簫,握住一端,輕輕一拔,玉簫兩分,露出一抹雪亮寒光,竟是一把短劍。

    秦素扁了扁嘴,難掩失望道:“我還以爲你會吹簫呢,那我們倒是可以合奏一曲。”

    李玄都微笑道:“你以前還說我幼稚孩子氣,那你有沒有發現自己最近變得很小女人?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個樣子的,那時候很大女人。”

    秦素沒有反駁,只是瞪了他一眼,轉而望向書案。

    書案上倒是沒有太多出奇之處,無非是筆、墨、紙、硯,再加上筆洗、筆架、鎮紙等物,秦素直接略過,來到書架前,只見書架上擺放着許多厚薄不一的書本,她隨意抽出一本,上頭赫然寫着“北斗三十六劍訣真解甲字篇”幾個大字,然後再抽出兩本,分別寫着“玄微真術詳解之圓勢法上篇”和“御劍術筆記之二”,不由咋舌道:“這裡的書不會都是功法秘籍吧?”

    李玄都點了點頭道:“差不多如此了,還有些原版秘籍。”

    秦素望着佔據了大半牆壁的書架,不由好生感嘆。

    秘籍與秘籍不同,有些秘籍若是不加註解,境界低微之人根本看不懂,還有些秘籍,必須配合本宗的其他功法才能修煉成功,最爲有名的例子就是玄女宗的六經,缺一不可。若是空有秘籍卻沒有相應的境界而強行修煉,難逃走火入魔的下場,輕則修爲大損,重則性命不保。可這裡的秘籍卻是有如此多註解,又加以編號,明顯被人整理過,想來是出自老劍神之手,若是放到江湖上,不知要引得多少人爭鬥廝殺。可現在它們就像被遺忘了一般,放在這座沒有人踏足的書房之中。

    李玄都揮袖散去了書案後椅子上的灰塵,獨坐椅上,道:“現在回想起來,當年的學藝時光還是極爲枯燥難熬的,後來出去遊歷江湖,雖然危險,但也多姿多彩,遠不能與小時候相比。”

    秦素將手中的書籍放回原位,揹着手在書房裡踱步:“我小時候就沒覺得枯燥,想練武就練武,不想練武就去學琴,或是讀書、下棋,再不濟還能出去遊玩踏青,我爹是不會逼我的。”

    “其實也沒人逼我。”李玄都嘆道:“若非要說有人逼我,那就是清微宗的情勢逼着我,老五自小貪玩,然後你也看到了,她在宗內的地位一直不上不下,被師兄們‘欺負’也罷了……”

    說到這兒時,李玄都想起了他和陸雁冰之間的打打鬧鬧,不由微微一笑,然後繼續說道:“就連師弟都能壓在她的頭上作威作福,你說她心中沒有半點怨氣,我是半點不信的,可有怨氣又能怎麼樣,技不如人,怪得了誰?我從很小就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我半點也不敢鬆懈,這纔有了今日的我。”

    秦素來到李玄都身後,從後面輕輕攬住她,笑問道:“好玄兒,你現在還苦嗎?”

    李玄都一笑:“我幾時苦過?無數江湖人求之不得的秘籍我唾手可得,年紀輕輕便能肆無忌憚地橫行江湖,如果這還叫苦,我怕老天爺一個天雷將我殛了。有些人分明已經比世上九成九之人要好,只是因爲略有瑕疵,或是沒了至親之人,或是丟了摯愛,如此便覺得自己身世悽苦,蒼天負我,動輒拿這個說事,那不叫苦,那叫矯揉造作、貪心不足。”

    話音落下時,外面一道閃電照亮了天際,跟着便是一聲炸雷,肉眼可見的接天連地,使得屋內都是一亮,好像就落在門外一般。

    暴雨聲音隨着這道雷聲愈發激烈。

    此時除了茫茫大雨,整座八景別院中就只有兩人,秦素的膽子在無形中大了許多,輕輕摟緊李玄都的脖子,柔聲道:“你現在呢?明明是好心,卻沒人領情,還要怪你多管閒事,你不難受嗎?我覺得你苦。”

    李玄都握住她的手,輕笑道:“不過細微苦楚,有你心疼我,那也不算什麼了。”

    秦素把下巴擱在李玄都的頭上:“你呀,真是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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