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or他殺？（2）

2010年4月18日星期日晴

衛行雲在一夜之間變的憔悴不堪。

太陽升起之後，他眨了眨通紅的雙目，直起身子，從抽屜中拿出我的電話，找出充電器，衝上電，從通訊錄中找出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電話過了很久才接通，那邊遲疑了一下問道：“你是哪位？”

“卓爾，我是衛行雲，我有些事要跟你談談。”

我困惑，衛行雲沒有報警，卻聯繫了卓爾，他要做什麼？

一個小時候，我和衛行雲站在了卓爾家中。

這還是我在死後第一次見到卓爾。

他沒有太大的變化，只不過臉上少了標誌性的笑容，多了幾分疏離。

衛行雲開門見山：“淼淼不是自殺。”

卓爾驟然變色。

待衛行雲簡明扼要的闡述完他的發現之後，卓爾的面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最後，衛行雲問：“我想知道，如果這不是意外，跟你有沒有關係？”

“不可能。”卓爾隨即否定，“沒有人敢動她。”

他神色冰冷的站起來，下顎的線條緊緊的繃住，“即便有，過了這麼久，我不可能沒收到一點消息。”

“打擾了。”衛行雲也不多說，轉身便要走。

“慢着，你就這麼走了？”卓爾叫住他，“你打算怎麼辦？”

衛行雲停頓了一下，“知道跟你沒關係已經夠了，其他的，是我的事。”

卓爾猛地衝上來，扳過衛行雲，抓住他的衣領，“沒關係？她的事，怎麼可能同我沒關係！你以爲你是誰，你以爲你能做什麼？”

衛行雲盯着卓爾，緩緩地說：“我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卓爾怒極反笑，“我好好的一個妹妹，跟了你，最後竟然死的不明不白，你有什麼資格說你是她男朋友，你憑什麼？”

“是，我沒有資格，你也沒有。”

趁着卓爾晃神的時候，衛行雲用力的甩開了他的雙手，轉身離去。

他推門的時候，卓爾在他身後說道：“這件事你不用管，滾回去，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卓爾，”衛行雲沒有回頭，“你知不知道，你真的非常惹人生厭？”

“彼此彼此。”

我們出門的時候，我回頭，卓爾已經坐回了沙發上，低着頭，看不見任何表情。

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卓爾。

我忽然感到異常難過。

外面的太陽很大，陽光慷慨，可屋子裡陷入陰影的那個人，看起來卻是那樣的冰冷。

我停下腳步，看着衛行雲的背影，突然覺得自己跟不上了。

門外是獨自前行的衛行雲，門內是沉默冰冷的卓爾，在我生命中扮演重要角色的兩個人，此時卻同時讓我感到陌生。

我想回家。

不管是人是鬼，待在父母身邊，就會有安心的感覺。

家中的電視旁邊放了一盆滴水觀音，陽臺上，多出了幾盆文竹和吊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爸爸媽媽擺弄起了花草。

我躺在沙發上，看着爸爸媽媽蹲在陽臺上，鬆土、施肥、噴水……一切進行的非常緩慢，爸爸總是笨手笨腳的，稍不注意，土就鬆到了地上，媽媽的腰不好，蹲一會，便要站起來，揉揉腰，休息一會。

他們的臉上，雖然沒有笑容，卻已看不出太大的悲傷。

我忽然覺得，心中的某一處，變得非常柔軟。

就在昨天晚上，我還深陷在痛苦與瘋狂之中，猙獰的想要復仇，恨不能立時找出真相。

可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卻讓我再提不起任何復仇之心。

我已經死了。

我已不能感受陽光照射在皮膚上的溫度，我的身體已經化爲骨灰，再沒人能看見我，也再沒人能聽到我的聲音。

一切對我，已無任何意義。

如果所謂的真相，要讓父母再次受到傷害，那我寧願永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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