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層都陷在要把人凍僵的低氣壓裡，沈夏覺得連步子都邁不動了。

顧梓翰擡頭就看到了杵在那的女人，個子嬌小，長相甜美，齊劉海，還穿着正裝，“你是沈夏？”

顧梓翰原本想和藹點的，可奈何還在極度生氣當中，語氣依舊有些冷，嚇得沈夏一激靈，卻還想着要禮貌的回答，嗓子發顫道：“嗯。”

顧梓翰看她渾身發抖的樣子，想着自己肯定是太凶神惡煞了，想起她是雨果的朋友，扯出一個笑，“我帶你去見她。”

沈夏點了點頭，跟着顧梓翰進了屋，看着躺在病牀上的雨果嚇了一跳，她全身纏滿了繃帶，就像埃及的木乃伊。

她哽咽道：“果子！“連忙上前，走到病牀前，”怎麼會變成這樣。“

顧梓翰揉了揉額頭，強忍着電鑽鑽自己心的疼痛，儘量平靜道：“都是外傷，腿和胳膊的有不同程度的骨折，但都能緩好。”

沈夏質問着，“是誰？！這事是誰做的！果子做什麼要受這樣的罪！”恨不得把那些欺負果子的人揪出來，狠狠地打一頓。

“是我的錯，”顧梓翰強忍着嗓子的不適，眼眶血紅道：“是我沒有照顧好她。我派去保護她的人總歸晚了一步。”

“對，”沈夏打斷顧梓翰的話，仇視着他，雙拳緊握，“都怪你！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果子能這樣嗎？！”

顧梓翰看着沈夏咄咄逼人的樣子，非但不覺得害怕，反而很欣慰，很讚賞。

“等她好了，我任由她處置。“

他就這樣認了，沈夏反而不好說別的了，“你明知道，明知道她不會怎樣。“

“所以，其他的人，我幫她收拾。“顧梓翰說完，轉身離開了。

沈夏看着他頹廢卻堅強的背影，終於明白了爲什麼那麼多人瘋狂的迷戀他，他的確有讓人迷戀的資本，直到外面響起了某個男人殺豬般的叫聲。

沈夏雖害怕，但好奇驅使她邁動了步子，到門口時聽到了顧梓翰宛如地獄使者的聲音，“這次就小懲大誡，自己把自己的胳膊卸了。“

胳膊，卸了？沈夏頓時覺得自己渾身駭然，每個毛孔都冒着冷寒氣。

雨果昏迷的這三天，沈夏一直都在這陪着雨果，一來她擔心雨果的傷勢，第二個原因就是顧梓翰讓她留在這。雖然他的語氣柔和，笑容真摯，但只要沈夏想起他說那句話的語氣，就不由自主的聽令與他。

而現在，沈夏看着他溫柔的笑容，寵溺的眼神時，卻恍惚那句話是不是不是他說的。

沈夏盛好粥，端給雨果。

“我來吧。“顧梓翰接過來，做到牀邊。

雨果虛弱的說，“還是讓沈夏來吧。“他是自己的老闆，沒必要紆尊降貴的照顧自己，雖然這事有他的原因，但他並沒有錯。還有就是，她嚴重擔心他不會伺候人。

“聽話。“他笑，原本擔心她接受不了這件事，現在看她一句也不提反而更心疼，更擔心。

要是她表現出憤怒，難過，委屈，他的自責會少一點，可現在，他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都是他的錯，她昏迷的這幾天，他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覺，酒精，香菸，賽車，都紓解不了內心的悔意和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