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於內心深處的困獸開始嘶吼，發出警告，她必須保持警惕，必須拉回自己的神智，必須讓自己時刻的認清楚，自己只是他的下屬，他請的一個小助理，隨時都可以被換掉，隨時都可以和他毫無關係。

雨果把自己的小手從他的大手裡抽出來，顧梓翰轉身看着她那雙滿是戒備和疏離的眼，強忍住怒意，轉身，大步的離開了。

雨果使勁地用指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想着自己可真笨，這麼明顯的拒絕豈不是在傷老闆的自尊？她自責着，快步跟上。

穿過走廊，裡面豁然開朗，空間很大，同樣是白色的主色調，暖色的燈光，各色的禮裙以各種姿態掛在架子上，一眼望去，都很漂亮。

一個身穿旗袍的亭亭玉立的女子迎上來，露出迷人的微笑，“好久不見了大少。”

顧梓翰還沒從雨果的拒絕裡走出來，臉繃着，聲音也有些微涼，“給她找幾件衣服。”

徐姣這才注意到顧梓翰旁邊的女孩，嬌嬌小小的，看起來很溫婉，低着頭，看不到情緒。徐姣又看了看板着臉的顧梓翰，猜到他們肯定在鬧彆扭，會心一笑，“稍等。”說着領着他們往裡面走去。

顧梓翰坐到沙發上，拿起桌子上的雜誌，隨意的翻看着，不說話，也不理會他們。

徐姣看着尷尬的站在旁邊的雨果，“您先坐。”

“謝謝。”雨果擡頭笑了笑，雖然很僵硬，但徐姣還是看到了她臉頰兩個淺淺的酒窩。

“沒事。”徐姣說完叫了旁邊的服務員照顧。

她很快就挑選好了幾套衣服，拿給顧梓翰挑選，顧梓翰卻連看都不看。她只好拿出其中的一套，讓服務員領着雨果去試。

“什麼時候換口味了，”徐姣開着玩笑，試着緩和氣氛，“不是說一米七以下的都不值得看嗎？”

顧梓翰無奈道：“她只是助理？”

“那你和一個助理生什麼氣，辭了不就好了。”

“嗯，明天就辭。”

徐姣想着你就裝吧，卻還是恭敬道：“哪家的小姐？氣質挺好的。”

顧梓翰知道徐姣在寬慰他，淡淡道：“你看那家的千金小姐做私人助理的？”

“沒準就爲了攀上你呢。”

“她要是有那個心，”顧梓翰自嘲一笑，“可惜了。”

一路無語，雨果也不知道自己能說點什麼緩和緩和他們之間的氣氛，只能默默的坐在車上。

到底地點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開春了，日子也一天比一天暖和，可雨果身上還是披了一件厚厚的皮草。

雨果擡頭往外面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地上鋪着長長的紅地毯，地毯兩邊佔滿了記者，閃光燈不停地閃爍着，不遠處的城堡建築燈火輝煌。

“下車。”顧梓翰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車門前，打開了門，手心朝上，伸到她的面前。

雨果擡頭，看着那張被逆光渲染的臉，原本清晰的輪廓線條柔和了許多。他的頭髮已經很長了，碎碎的發搭在耳畔，讓他原本的男子氣多了幾分儒雅。雨果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瞪大了眼，想着他是怎麼從她的眼皮底下，由威武的將軍變成了清貴儒雅的文官的，莫名的有一種顧梓晏的既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