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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王的嫡寵妖妃 - 第104章 扔你下水,清醒清醒字體大小: A+
     

    太后的壽宴,依舊按期舉行。

    但皇后、太子,就連太子的姬妾也因太子被罰閉門思過,而受到牽連,都跟着被關在院子裡,不得外出,也就沒能參加壽宴。

    原本,這宴會上少些人,並不會引人矚目。不過少的是後宮之主,與將來的皇上,就另當別論了。

    席上突然空下了許多位置,尤其是在皇太后左手邊的鳳位,與左手下方,各位皇子所坐的席位上,爲首的那套明黃色薑黃色座椅,更是顯眼。與這壽宴的盛大熱鬧相比,反倒像是在凸顯,那沒能來參加壽宴之人的淒涼。

    賀壽之人都是極爲有眼色的,自然不會提掃興的話,只撿着吉利話說了一通有一通,讓皇太后開懷。就連一旁的皇貴妃,也沒有因爲今日一方勢力獨大,沒有了皇后的壓制而閒的得意,反倒安靜了許多,就連眼神都變了,沒了往日裡鬥氣的那股子銳利,更顯得溫和柔軟,隱約可見一抹淡淡的惆悵。

    但凌姿涵敢保證,這絕對不是“美人相惜”的緣故。

    皇后的落敗,其實對皇貴妃來說,多少也是一種警告。讓她看見,縱然曾經不可一世的皇后,在皇權面前,還是有如螻蟻一般,說廢,就廢了。她的夫君,高高在上的皇帝,卻連半分夫妻情分都不會顧念,斷的是那樣的殘忍、乾淨。

    這也是她所後怕的地方,想來白櫻是貴太妃推薦給皇上的,白櫻的不檢點行爲,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本都是該死的。可萬歲爺偏偏把她留下了,留了她一條命,就像是再對沐家給予警告,恍惚在暗示着他們的未來。她的命,就像是懸在沐府上空的一塊巨石,是架在皇貴妃脖子上的利劍,隨時提醒着他們,不準在動歪念頭,若走錯了一步半步,很有可能就會是皇后的下場,不……甚至比皇后的還要糟糕。

    這些日子,皇貴妃過得極爲小心,可她偏偏伴駕的時間最久,過的也就更爲膽戰心驚。將伴君如伴虎這句話,體會的淋漓盡致。

    “娘娘,今日不必伴駕。皇上體貼娘娘,知道娘娘今日身子不爽,讓您好生歇着,還賞賜了這許多養身滋補的物件,您瞧這個……這個啊,是西嶺新進的,只此一件,皇上特特叫齊公公送來給娘娘您賞玩呢!”替皇貴妃點着賞賜的女官,獻寶似的捧起其中一個托盤,遞到她面前說。

    眉目清秀的,稍顯年長些的眉兒,則在那女官說話時,朝她遞了個眼色,暗示她不要再說下去。

    但那女官仗着自己是皇貴妃的家生奴才,半點也沒理會眉兒的好意,反而得意的朝她揚了揚眉梢,卻不知自己觸了皇貴妃的黴頭。以至於,她被從來沒有訓斥過自己的皇貴妃,莫名的說了兩句,並將她從屋裡趕了出來。

    “娘娘,莫要生氣。”

    “本宮不是生氣,只是那丫頭實在沒腦子!”皇貴妃側了個身,蜷着的腿微微動了下,示意眉兒換個地方捶。她眯着眼睛,思考了會兒道:“本宮也知道,你們都是爲了哄本宮開心。誒……也罷,要怪就怪本宮的肚子不爭氣。”

    “娘娘,好好將養身子,這孩子是需要緣分的。”手上的美人捶微微停了下,眉兒不落痕跡的打量着皇貴妃,淡淡的說着。

    她知道皇貴妃是因爲今天早上,傳來的喜訊而不自在。不過想想也是,極爲受寵的皇貴妃一直沒有消息,反倒是身邊那些個不怎麼受寵的妃子總有消息傳出。不管最後生沒生出來,總算是經歷過一個女人期望經歷的事情,可皇貴妃卻……

    暗暗嘆了口氣,這怕也是命吧!

    “緣分,緣分……本宮什麼時候才能又那樣的緣分?”

    皇貴妃期期艾艾的看了眼手邊的燙金紅錦禮帖,上頭密密麻麻的寫着的,全是皇上給她的賞賜。

    可他現在人在哪兒?

    怕是已經在去看齊才人的路上了吧,聽太醫上報,那齊才人已經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了。而從彤史上的記錄看,齊才人入宮一年,也只被臨幸過兩次。這一次,她本不在隨行的行列裡,是因有一手推拿的絕活,被皇太后看上,欽點了隨行的。

    只有兩次而已,她怎麼就有那麼好的好“孕”!

    緊緊攥着絹帕,皇貴妃將那刺眼的禮帖扔了出去:“本宮一點也不稀罕這些東西!本宮只想要個孩子,自己的孩子啊!”

    她入宮也以後不少年了,眼看着身邊,比自己份位低的都有了孩子,一個個的爬了上來,而她,卻始終沒有所出。

    “娘娘,這可使不得。”眉兒放下美人錘,疾步行去撿起地上的禮帖,折回皇貴妃的榻邊,低聲勸慰道:“娘娘,這話也不能讓人聽見,若傳到皇上的耳朵裡,怕是會不高興的。娘娘,您現下正值盛年,想要個孩子,就要保住皇上的這份恩寵。而且,您怎麼沒有自己的孩子了,九王爺,不就是您自己的,最親最好的孩兒嗎!”

    宮中沒有任何一個,會比九皇子更受寵。

    也沒有任何一個娘娘,有皇貴妃的這份殊榮。

    眉兒的一席話,到讓被無子之痛矇住眼睛的皇貴妃,豁然開朗。

    是啊,她差點就犯渾了。眼下,她不是有個最好的孩兒嗎!

    當年,若不是皇上體貼,若不是孝誠皇后去世,若不是軒轅煌需要個有家庭背景的養母,她一個沒有生養過的女人,又怎麼可能會被皇上選中,接了軒轅煌去身邊撫養?而若不是軒轅煌在身邊,皇上又怎麼會放下後宮三千的佳麗,對她如此垂愛?

    她該珍惜這個孩子,讓她聖寵不衰的孩子。

    只是,他畢竟不是自己生的,總覺得隔着一層什麼。

    不禁嘆了口氣,皇貴妃將想法說了出來,“只是人心總是隔肚皮的。”

    “娘娘,奴婢粗笨,說句話,您千萬別笑奴婢。奴婢以爲,人心雖是隔肚皮的,但總是肉做的,若要有情……”沒說完,眉兒只是又看了眼皇貴妃,就識趣的閉上了嘴。

    這倒是引起了皇貴妃的注意。

    人心隔肚皮,但人情不是!

    皇貴妃瞬間想到了一個主意,轉即坐起,“眉兒,替本宮更衣,本宮許久沒去太后那裡請安了。”

    自壽宴後,天氣就更熱了,眼看着就到了七月。

    凌姿涵給太后請了安,就順着小道回去,因爲貪涼,她是繞着遠處的陰涼地走的,沒有和拖着長長儀仗隊的皇貴妃撞見,但她還是看見了,透過足夠遮蓋她的繁茂的爬牆虎的縫隙間。

    “咦,皇貴妃來看太后?這可是個稀奇事啊!”隨行的靜好隨口說。

    凌姿涵收回視線,朝靜好看了眼,又對流雲搖了搖頭道:“走吧。”

    “小姐,好像很不開心。”觀察了她許久的靜好,慢慢的跟着她走着,卻在身後對流雲竊竊私語。

    “也許小姐只是在想心事。”流雲含糊的解釋了句,轉眸看了眼流雲,低聲說:“還有可能,小姐是在想乞巧節的事兒。”

    “乞巧節!”靜好兩眼發亮,顯然她想歪了,完全中了流雲的誤導。“那是不是……”

    後面的耳語,凌姿涵就沒再聽下去。眼下,又比乞巧節更值得她去思慮的事情。再說,七夕雖然是情人節,但對從小就很不喜歡牛郎織女的傳說的她來說,還真是不想去過。即使牛郎和織女再怎麼相愛,她也不想成他們那樣,和相愛的人分隔兩地。

    撇嘴一笑,她搖了搖頭。

    怎麼自己也被靜好那丫頭帶偏了道呢!

    “小姐,前頭是使臣住所,要去嗎?”走了許久,流雲上前詢問,打斷了凌姿涵的思緒。

    流言所說的使臣,是慕容暝幽和完顏斐揚。

    太后壽宴後,各國使臣原本是該回去的,但因爲凌姿涵與軒轅煌的婚期漸近,慕容暝幽又早就收到了北燕王的回信,令他留到凌姿涵婚後再回去。這是在情理之中的,並沒有出乎任何人的意料。

    而東陵王那邊,倒是給衆人來了個驚喜,他居然讓準備啓程回去的斐揚與夏夏也留在西朝。一方面東陵王是再考慮和親的事情,另一方面則因爲斐揚上書說了“邪王妖女”的婚事。東陵王似乎很感興趣,還派人快馬加鞭的送來了一堆賀禮……

    凌姿涵停了停腳步,朝那邊看了眼搖頭道:“算了,被人看到,不免又是流言蜚語滿天飛。這些日子,宮裡的流言已經夠多了,我可不想沾那風頭,該避嫌的時候,我還是避避嫌吧!”

    自打廢后的詔書下發後,各方反對廢后的聲音就如同潮水般,瘋狂的涌動了起來。聽說爲了這件事情,軒轅謙,軒轅煌他們要協助宸帝處理的事情也就更多了,隨着時間的推進,事情都過了大半個月了,但那些大臣們反對的浪潮並沒有因爲時間而減退,反而越鬧越洶涌。

    京城之中,甚至還出現了罷朝事件,令留守的衆王爺忙的焦頭爛額,直上書求宸帝回朝。最後,這件事在宸帝的暗示下被壓了下來。

    如此,這廢后的事情,也就等於暫時被壓了下去。後宮之中,皇后的份位雖然還在,但確已失勢,失寵,被幽禁霞鳳閣,沒有聖上手諭,不準任何人進出,與冷宮無異。

    不過,少了皇后的算計,有沒有太子的騷擾,與凌琇時不時的自作聰明,凌姿涵他們在行宮的日子到也比之前自如多了。

    漫步在回暖玉軒路上,經過一處湖畔,凌姿涵在邊上駐足,欣賞炎炎夏日中的一抹別緻風景。

    倚着身邊的柳樹樹幹,凌姿涵閉目傾聽着那空靈的從遠處傳來的音樂,心思晃晃。

    這笛聲……是天山嫡傳弟子的通信方式。

    他,來了。

    還想着心思,卻聽一道脆生生的童聲傳來,略顯稚嫩。

    “喂,你是誰,在這做什麼!”

    “我?”緩緩張開眼睛,凌姿涵尋聲望去,只見一個虎頭虎腦的十歲左右的男孩,正拖着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從一旁的草叢中竄了出來。

    看上去,少年的衣衫更顯華貴,劍眉星目,已經有了未來俊男的資本。相比之下,穿着一身粉裙的女孩,算不上有美人的雛形,臉兒圓圓的,又白又嫩,看上去倒也可愛的很。

    兩人身上都沾着草屑,極爲狼狽,看樣子是在草叢裡躲了很久。

    “對,就問你呢!”

    少年朝她走近,還嘟噥着:“什麼嗎,我還以爲是那個王妃娘娘呢!嚇死我了!”因爲眼前女子只帶了兩個侍婢的關係,少年直接將她從王妃的份位上忽視,眼神略帶鄙夷的掃過她,卻故作老成的說:“嘁,不說小爺也能猜到。你自己說吧,是六叔還是八叔的小妾?”

    六叔,八叔?

    聽着這稱呼,凌姿涵瞬間明白了,這孩子應該就是皇上成天掛在嘴邊的,太子的兒子。

    “原來是皇長孫。”

    “哼,知道我是誰,還不給我行禮問安!”小屁孩還拽上了,得意的揚起小臉,倨傲的看着凌姿涵,卻不知那神情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噗嗤——”

    靜好忍不住先笑了出來,接着站到凌姿涵面前,朝那小屁孩福了福身,邊笑邊說:“奴婢還沒見過皇長孫呢,今日首次見着,代我主子給你見個禮。”

    “主子?她——”小胖手指着凌姿涵,小屁孩擺出一副絕不相信的表情。“現在妾也敢自稱主子了?真不像話!”

    老氣橫秋的搖着頭,皇長孫朝身後拽他衣服的小女孩瞪了眼,“你老拽我幹嘛啊!”

    小女孩似乎發現了什麼,還沒來及說出口,就被皇長孫給瞪得嚇了回去。

    倒是凌姿涵不在意的問了句,“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皇長孫爲何躲在樹叢裡。”

    “我……我高興,我樂意!你管得着嗎,你!”小屁孩趾高氣揚的說了句極爲不招人待見的話,別說,這姿態還真讓凌姿涵想起了個人——秦紅袖。

    好似,這個皇長孫就是秦紅袖所出吧。

    “是管不着,也懶得管。”

    “哼,就是,本皇孫什麼身份,你什麼身份。”仰頭,皇長孫鼻孔朝天,得意的又瞄了眼凌姿涵。但小孩子終歸是小孩子,天性使然,心裡就是藏不住事情。他有些不耐煩的還是問了句,“唉,你還沒說呢,你是誰啊!”

    沒等凌姿涵說話,不可一世的皇長孫,又朝身後的小女孩大吼了聲:“你是聾子嗎,叫你不要拽我啦!”

    一瞬,小女孩“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凌姿涵皺着眉頭看着這個把小姑娘弄哭了的皇長孫,眉頭微皺,卻聽後頭傳來一陣腳步聲,很是雜亂,似乎在邊走邊尋找着什麼。

    應該就是在找他吧!

    “皇長孫是偷跑出來的吧。”

    雲淡風輕的聲音讓小屁孩一愣,他似乎也感到壓抑,有些心虛的看着凌姿涵,“你,你怎麼知道!呃,不是,本皇孫……”

    “有人來了。”說完,凌姿涵也懶得和小孩子計較,擡步就要走。

    但那皇孫竟然伸手拽住她:“不許走!你,你要掩護本皇孫,本皇孫命令,命令你!呃……你敢瞪我,別忘了我是什麼身份!”

    “孫子。”這是凌姿涵對他身份的定義。

    “你說什麼!”小屁孩怒了,瞪着凌姿涵,全然不顧身後大哭的小女孩,甚至大力的推到了女孩,朝凌姿涵撲了過來。

    “喜怒不定,難成大器。”凌姿涵留下八字評語,看着那孩子搖了搖頭道:“除開皇孫的身份,你還有什麼?我對你身份的定義就是——孫子!”

    “你——”小屁孩雖然年紀小,但開蒙早,不管學習好不好,好壞話還是能聽懂的。他瞪着凌姿涵,揚手指着她:“你等着,我要讓人把你抓起來,送到九叔府上去。我九叔是邪王,他會吃人,會克妻,會……啊啊啊,你要幹什麼!”

    對軒轅煌的評論還沒說完,他就看見凌姿涵的身影猶如鬼魅,突然飄到了他的身前,不覺驚叫,氣勢十足,但是充滿懼怕的氣勢。

    “是誰告訴你的。”

    凌姿涵看着眼前被寵壞了的孩子,目光平和,看似與方纔無異,但那殷紅如血的眸子卻透出一抹說不出的森然寒氣,令他雙肩顫抖,知道了害怕。

    “你,你是……妖,妖女!”剛纔,他忽視了凌姿涵的,並沒有看見她那雙妖嬈而又邪惡的眼睛。

    “欺軟怕硬,非皇孫所爲。”凌姿涵微調眉梢,純粹邪惡的視線從男孩臉上掃過,明明是笑盈盈的一張美人臉,但卻讓人從心底產生一種恐懼,深邃的恐懼。“最討厭欺負女孩子的小屁孩,更討厭裝孫子的孫子。”緩緩蹲下身,凌姿涵平視着皇長孫,收斂了嘴角的笑容,眼神陡然變得嚴肅起來。“說,剛纔的那些話,都是從哪裡聽來的!”

    “他,他們都是那樣說的,和我無關無關!”感覺着凌姿涵比俯視他時,更爲令他感到恐懼的眼神,皇長孫的小手開始顫抖,小肩膀也微微聳動着。但從未受過這樣的氣的他如何能服?心想着,天塌下來又皇爺爺撐着,一絲邪惡的念頭從心底深處滲出,他突然挑脣,轉身擡手朝那個小女孩推去。

    小女孩懵了,轉即尖叫。

    “啊——”

    眼見着小女孩就要栽倒湖中,凌姿涵幾乎在孩子栽倒的剎那喚道,“流雲。”

    一道金光閃過,盤龍鞭及時拽住了女孩偏倒的身形,穩住了她。

    靜好也趕忙過去,將嚇壞了的小女孩抱在懷中,拍扶着她的背,哄着她。

    看着那個被寵壞了的皇長孫,凌姿涵露出不屑的鄙夷,冷笑幾聲,也不管後頭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伸手一把揪住了男孩的衣領,拖着他站在湖畔邊。

    “放開我!你要幹什麼,放開我!再不放開我,我,我就找皇爺爺告狀……讓他治你的罪,抄你滿門……”揮動四肢,學過一些拳腳基礎的小屁孩揮舞着四肢,卻早已驚慌的大叫不已。

    但他得到的答案只是冷冷的幾個字——“扔你到湖裡清醒清醒。”

    “放肆,本皇孫是皇家血脈!”

    “很高貴嗎,有多高貴?不照樣是吃五穀雜糧的人!除非……你承認自己不是人。”凌姿涵的語氣冷的可怕,眼神更是冰的駭人。“還有,既然你要治我的罪,那我就先直至你的嘴,孫子!”

    轉臉,她又露出那純粹邪惡的眼神,惡魔似的微笑氣勢非常,席捲着溼熱的空氣,形成那凝重的,讓人難以呼吸的你欺壓流,令還在掙扎的皇長孫,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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