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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王的嫡寵妖妃 - 第96章 機關算盡,反誤性命(五)字體大小: A+
     

    皇帝的家事與她無關,不論誰得寵,凌姿涵也沒覺得有什麼需要在意的。

    早上,凌姿涵送了軒轅煌出門,剛好四公主、七公主一行就來了

    。雖說她和軒轅煌還沒有正式成親,但因爲宸帝的旨意,他們也沒得差別了,按這規矩也是要去給太后、皇貴妃請安的,就與兩位公主相攜而去。

    一行人先去太后處請安,剛巧,皇貴妃也在,就順道一起請了安。

    之後,凌姿涵就被留在那裡,陪太后說話,至於兩位公主則分別去了宜妃與靜妃處。

    凌姿涵給太后請了脈,感覺那脈息又變弱了,心下焦急。琢磨着,不知道太后能不能等到琅她把琊島的天蠶火弄來了。畢竟太后年事已高,就算有軒轅謙的調補方子拖延,生命力也是會被毒素侵蝕的。

    “丫頭,涵丫頭,在想什麼呢?”回過神,凌姿涵緩緩擡頭,看向太后,見她祥和的臉上多了抹憂色,“你這丫頭,瞧你這一臉疲倦的樣子,是不是這些日子照顧煌兒累着了?連皇貴妃叫你,你都沒聽見。”

    “呵呵,”凌姿涵笑着打了個哈哈,放開替太后請脈的手,轉向身側的皇貴妃,瞧了眼道:“皇貴妃娘娘恕罪,臣女剛剛走神了。”

    皇貴妃藉機調侃,“姿涵莫非在想煌兒?”

    凌姿涵嘴角不落痕跡的抽了下,但眼下這個藉口倒挺好的,就垂眸斂神,粉脣緊抿,微微別過臉,稍稍垂下頭,嬌態與女兒家的羞澀畢顯。

    看着她這個樣子,皇貴妃不疑有它,直笑凌相替她們養了個好媳婦兒,那她逗趣,惹得皇太后也笑逐顏開。

    而就在她們說笑時,外頭的太監層層通傳,聲音尖亮的喊着,“皇上駕到。”

    聲音還在外迴盪着,外頭的宮女和門口的已經都跪了下來,珠簾掀起,一身明黃色便服的宸帝已經走入屋中。

    “兒子給母后請安。”皇上躬下身,朝座上的皇太后深深一禮。

    等皇太后免了禮,剛纔不慌不慢站起的凌姿涵才超皇上福身,而身側的皇貴妃則帶着衆人跪了下去。

    宸帝的目光落在皇貴妃身上,那種愛惜讓凌姿涵想起了凌相,他再看杜夢弦的時候就是這種神色。

    虛僞

    凌姿涵在心裡冷笑,但不知是否是錯覺,在宸帝扶起皇貴妃時,她感到那雄鷹一樣略帶滄桑,又藏着她看不懂的深意的目光從她身上一晃而過,且在讓她起身時,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胸中猛然一窒,凌姿涵嚥了口唾沫。

    “皇帝既然來了,老九就也差不多快回去了。涵丫頭,你且去吧,別讓老九那小子,誤會哀家這老婆子扣留他的心頭肉!”太后似乎看出凌姿涵的不適,出聲打趣的替她解了圍,倒給了她個藉口,能讓她離開。

    皇貴妃不知在想什麼,也出聲附和,並囑咐凌姿涵日後多到她的院裡坐坐,陪陪她。

    至於皇帝,則一直襬出那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沒有說話。

    凌姿涵也就順着梯子下,福身告退。

    走出院子好一截,凌姿涵這才長長地吐了口氣,人也輕鬆了許多,步伐就更着放慢了。

    豆蔻似乎察覺到了,拉着靜好竊竊私語,“小姐今兒怎麼跟被鬼追了一般?”

    “是啊,豆蔻姐姐,你也覺得了?我總覺得小姐有心事。”

    說完,兩人還一本正經的點點頭,交換目光。

    走在前頭的凌姿涵都聽見了,但她沒心思和她們打趣,爲她們解惑。

    她剛纔比被鬼追了還恐懼,因爲她離開時,皇帝那詭異的目光就從沒從她身上離開過,彷彿一直一直的看着她,尾隨着她。等出了院門,那高氣壓流的眼神好似還緊隨着她身後,好似稍稍慢一步,那目光就會化作繩索,扼住她的脖頸,緊緊勒着。

    宸帝爲什麼要這樣看她?

    是他知道了什麼嗎……

    許多種可能一時之間涌上心頭,思緒彙集心中,越來越亂,彷彿捲成一團的亂麻,怎麼都理不清楚。

    不知不覺走到一處清冷的花園外,凌姿涵擡頭看着籬牆上的橫匾,無聲的念着,“釋然”

    這花園的名字到獨特。

    凌姿涵推開籬牆,轉身對那一羣宮女太監道:“你們留在院外守着,靜好、豆蔻隨我進去看看。”

    擺脫長長的尾巴,凌姿涵步入花園,園中景緻別錯落,花香芬芳,有的含苞待放,有的早已綻放開,卻只是孤芳自賞,無人欣賞。而花園深處,有泉水叮咚聲,極爲悅耳,聽着就覺得身心舒暢。

    凌姿涵朝那邊走去,漸漸近了,心反倒也平靜了下來。

    就在她快要拋棄雖有煩惱的時候,進來前被凌姿涵六在園外守着的宮女太監突然叫了起來,似乎在阻攔着什麼。

    “放肆,我家王妃在裡頭,豈容你隨便亂闖!”“還不速速滾開,別污了準王妃的眼睛。”“這有我們擋着,小三子,去通報主子,說這有瘋婆子亂闖,讓豆蔻姑娘、靜好姑娘先送王妃回去,小心傷王妃……”

    亂糟糟的聲音將凌姿涵的拉回現實。

    她轉眸看了眼豆蔻、靜好,微微頷首,伸手撫了撫髮髻,就帶着她們快步走回園門口。遠遠的就看見一堆太監宮女正在堵在門口,阻攔着一抹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的身影。

    再走近些,纔看清了那人的面容,既然是她!

    “放開本小姐,本小姐要見那賤人!”

    “你,去把那賤人給本小姐拽出來!”

    “快去——”

    她氣勢十足的吼着,底氣卻還是很虛,大概傷還沒好透的緣故。就連踹那名宮女,都沒什麼力氣。

    “當時那家的野狗被放出來了,沒曾想,是阮小姐啊!怎麼,你的傷都好透了,也到這裡閒逛?”

    凌姿涵緩步走出花園,立與門檻外,脣角留着三分笑意,純澈邪惡的視線中透着疏離、冷漠,還有一點對世事的瞭然。妖異的眸光瀲灩,卻平添了份睥睨天下的傲氣。

    眸光掃過,對視間,微抿的脣微微淺白,似笑非笑的挽着,讓人由不得的氣惱,但又極爲畏懼

    。離得最近的宮人,甚至在她張嘴的時候,看見了兩顆漂亮的小虎牙。但並沒有聯想到可愛,而是懼怕,好似她是一匹還在安睡中的幼獸,隨着甦醒,磨牙霍霍,準備咬死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哼,本小姐的傷用不到你假好心!凌姿涵,你也別想激怒本小姐,本小姐今天來,就是來找你的。”一旁的宮女怕阮明煙激怒了凌姿涵,好心的拽了下阮明煙的衣袖,卻換來她重重一腳,踹在了最靠近凌姿涵的宮女身上,怒吼:“你給沒用的東西,不是說抓不到人嗎,她不是人嗎!”

    離得最近的,也就是被阮明煙吼的宮女,臉生的很,好似是從太后那邊出來時跟着的。

    這行宮裡伺候各院的宮女太監都是來了之後重新分配的,所以都不熟悉。而凌姿涵也沒有讓陌生人照顧的習慣,基本上都是把這些人留在院外,只留下靜好她們,也就沒注意那些宮婢的異樣。

    現下想來,她發現這處花園,還要多虧了那拎着香爐開道的宮女,若不是她帶路,她也不會走到這兒來。

    凌姿涵的目光從阮明煙的臉上掃過,落在了那名宮女身上,稍稍停頓時,薄脣斂笑,眼底一片冰冷。

    那名宮女被凌姿涵看得直哆嗦,跪在地上直磕頭。

    “臉挺生的,我是不認得。豆蔻,靜好,你們認得嗎?”

    “我們貼身服侍小姐,除了女官,和管事嬤嬤,這些小宮女我不認得。”豆蔻打量着那宮婢,搖了搖頭,靜好看了會兒,也搖頭,卻又有些不確定的說:“好像見過,就這兩天。”

    “原來是這樣。”凌姿涵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接着好似肯定什麼,微微頷首,轉即又將目光調轉向對她怒目而視,彷彿恨她恨得咬牙切齒的阮明煙身上,勾脣淺笑,半眯着桃花眼道:“阮小姐,你帶着傷出來一趟也不容易,不如開誠佈公,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就一次性說了吧。我不認爲,我們還有再見面的機會。”

    不慍不火的凌姿涵斜靠着花園外的竹籬笆上,斜睨着阮明煙。

    聽着她機關槍掃射似的說了一大通無禮的話,接着阮明煙是越說越過火,竟然罵了起來,“……你個賤貨,本小姐罵你不是人,你都沒反應,你到底還是不是個東西

    。像你這種有娘生沒娘養的傢伙,根本不配和高貴的九王爺在一起!我,我……”

    “說夠了嗎?夠了該我了。”凌姿涵忽然直起身,一掃方纔的慵懶姿態,在阮明煙來不及反抗之際,揚手兩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冷漠的看着她,聲音異常涼薄,“有本事罵別人的娘,就要有膽子承受巴掌。”少頓,她看着同樣舉起手,想要打她的阮明煙,冷媚的笑着說,“誒,我突然想問你件事兒。”

    說着,凌姿涵擡手擋住了阮明煙根本沒多少力道的胳膊,緊緊地掐着她的手腕,嘴角的笑依舊是那麼的完美。

    見她瞪着眼睛不說話,凌姿涵似乎根本不在乎她會不會回答,就接着說:“你說,如果一個人給另一個人送了一份禮物,另一個人決絕了禮物,最後禮物迴歸誰?”

    阮明煙沒想到她會問這個,更沒明白過來她話中的意思,幾乎出於本能,訥訥的答道:“當然是送禮的。”

    “還不算笨。”凌姿涵甩開她的胳膊,再摔開的剎那,加了招技巧性的小擒拿,令阮明煙吃痛的大叫一聲。同時在那慘叫聲中,淡定自若的說:“我不接受你的謾罵,所以你剛纔的那席話,罵的是你自己。”

    “凌姿涵,你——”

    “別那手指着我,怎麼,左手腕骨錯位,還想讓右手手指皆錯嗎?”微微挑眉,一個細小動作,尾音稍稍的上揚,彷彿就能讓人會想到骨頭錯位的瞬間,產生的劇烈疼痛,並且隨着內心的恐懼,逐漸加劇了這種痛苦,延伸到肉體。

    阮明煙的氣勢瞬間矮了一截,手也縮了回去,卻還是不服輸的朝凌姿涵吼了句,“你會有報應的。”

    “就這個?啊哈——”凌姿涵打了個哈欠,輕蔑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要走開。

    “凌姿涵,你給本小姐站住,本小姐的話還沒說完!”拖着傷痛,阮明煙推開阻攔的衆人,就朝凌姿涵追去,卻因她的猛然停止,而撞在了豆蔻突然伸出的手臂上,被攔在了凌姿涵身後。

    阮明煙氣得跳腳,對她現在是落破了,落魄到連個丫頭都能這樣折辱她。心氣高地阮明煙不服,正要辱罵豆蔻,卻被她一計比她爹還要凌厲的眼神給嚇住了,同時,背對着她的凌姿涵淡淡開腔

    “或許我該提醒阮小姐一聲,你已經算不上什麼千金小姐了,作爲一個末等士兵,你該自稱奴才、小的,或是……小人。至於本小姐這個稱呼,就等你有一日,恢復了阮家千金的名號,同時也要洗去勾引太子、擾亂宮闈的重罪,恐怕才能用上了。”話音落,凌姿涵徐徐轉速,眸光閃爍着無限妖嬈媚態,看着阮明煙,輕描淡寫的問了句,“我說的對嗎,阮明煙?”

    “你——”緊緊握着拳頭,阮明煙的手都哆嗦了起來。但很快她想到了來這裡的本意,想起了姑媽的叮囑,不覺低下頭,壓抑着自己衝動火爆的性格,壓制着漸漸穿上的妒火,啞聲道:“本小……小人有事,要單獨與你談談。”

    “本小姐光明磊落,不像某些人,盡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你想說什麼,在這裡,儘管說!”凌姿涵斜睨着阮明煙,脣角掀起了一抹玩味,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怕是不合適,事情關於九王爺。”阮明煙儘量將話說的曖昧。

    凌姿涵不爲所動,拿帕子撫了撫指甲,緋紅的豆蔻暗藏着三途河邊的妖花,雖然美豔,卻藏有劇毒。眸光微微流轉,凌姿涵似乎猜到了什麼,在心中冷笑了聲,擡眼掃向阮明煙的臉龐,“我家王爺也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你說什麼。這裡的人,剛好可以爲我做個見證!”

    “凌姿涵,你簡直……”她就不怕她說的話會傷及九王爺的名譽嗎?但身爲一個女人,她丟了仰慕的男人,又丟了自己的清白,現在她最不想丟的就是自己的命了。所以阮明煙顧不得別的,狠下心來,又靠近凌姿涵一步,壓低聲音道:“若我說,我那晚進的是九王爺的營帳,與他歡好,你作何感想!”

    凌姿涵攤攤手,“證據呢?”

    “凌姿涵我要求不高,只要你幫我逃走,這件事,我一輩子都不會說。”阮明煙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充斥着威脅的意味。

    她想,經過太子一事,再讓皇上得知她與九王爺有染,怕是雷霆之火將會燒得更厲害,皇上暴怒,九王爺不保,凌姿涵就更別想安好。

    就在她機關算盡,暗自得意自己給自己找到一個救命的船時,卻沒想到,凌姿涵伸手揪過了她的衣領,側過臉在她耳邊用那似笑非笑透着點森然的聲音說:“你在威脅我?呵呵,方法不錯,但用錯了對象。阮明煙,不妨告訴你,那天你在九王爺營帳裡,勾搭是王爺的帶刀侍從,王爺好心,讓他把你劈昏了,送到你該去的地方

    。所以,別說與他顛鸞倒鳳,就是你的頭髮絲,他也沒碰過。髒!”

    說着,凌姿涵鬆了鬆手,冷聲道:“少做不切實際的夢了,我原本還以爲你是個敢作敢爲的女人,想給你留份臉面,現下看來也不用了。你若不服,大可以去向萬歲爺說你剛纔的那番話,當然,萬歲爺是個通情理的人,辦事講求證據。當日,隨行之人誰不知道,你被抓到時,正與太子顛龍倒鳳?阮明煙,你說那種話的時候,腦子是被門擠過了嗎!”

    說完隨手一拂,凌姿涵像是扔一塊破抹布那樣,不屑地丟開了她,並冷漠地看了她一眼,道:“本小姐對蠢蛋沒情緒,對你動腦子,簡直是對本小姐的一種侮辱。”

    少頓,她移開目光,從那不停磕頭,身體抖得好似隨時都要暈過去的宮婢身上掠過,淡淡道:“別磕了,你是個宮女,聽主子的話沒有錯。但既然敢做,又何必在這裡苦苦求饒?哼,帶着你的主子,滾遠點。以後別再讓本小姐見着你們,否則,下一次,本小姐會讓你求天天不應,求地地不靈!”

    她不介意暴力的美學,這偌大的行宮少一兩個人,手腳乾淨些,也不會把事情落在她身上。只是,她不屑對這種人動手。

    回眸,在次看了眼終於流露出懼意的阮明煙,凌姿涵的嘴角牽起一抹近似乎殘忍的笑,拂袖而去。

    離開前只留下一句——“縱然機關算盡,最終反誤性命。不自量力的人,從開始就註定要輸。阮明煙,留在禁軍營,都比皇家好,可現在你……怕是回不去了。”

    她,註定要死。

    遠處的樹梢上,以爲身形瘦削的少年斜倚這樹幹站着,望着樹底下匍匐在地上,捶着地面淒涼狂笑的阮明煙,清明的琥珀色眸子露出一絲譏誚。一個將死之人,他不需要擔心。

    少年轉眼看向漸行漸遠的火紅身影,她正仰望着天空,不知在想着什麼。

    心中呢喃着那個親暱的稱呼,忽然覺得頰邊癢癢的,他側過臉,伸手摸了摸肩膀上蹲着蹭他的皮毛黝黑的小胖貓,揉着它的腦袋道:“貓兒,你也覺得我的姐姐很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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