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眼看着京子終於發話了，亞絲娜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準備說什麼。

可京子卻是皺起眉頭，看向亞絲娜。

“我沒有在問你，這個時候隨便插話可不是一件禮貌的事情，明日奈。”

京子的口吻相當嚴厲。

“......！”

亞絲娜頓時啞然。

沒辦法，這倒的確是亞絲娜反應過頭了。

只是，從亞絲娜的這個態度中也可以看得出來，對於自己的媽媽，亞絲娜是有多麼的忌憚，害怕她真的傷害到了羅真。

羅真只是拍了拍亞絲娜的手掌，古井無波的出聲。

“目前，那個程序的確是我在擁有。”

這不需要隱瞞。

或許，對於一般人來說，這是一個秘密，可對於大型的企業和家族而言便是另外一回事。

畢竟，羅真的程序雖是讓國家代爲發佈和管理，但那依舊是掛在他名下的東西，有人想購買下載這套程序的權利，支付權利金和遊戲收益的話，籤合同時，自然會知道羅真的名字。

如此一來，在社會上流，羅真的存在其實並不是什麼秘密，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只是卻半信半疑而已。

誰讓羅真那麼年輕，根本不像能夠開發出這樣的程序的人才呢？

而且，那套程序的系統分明和SAO有着極度的相似，更證明了那不是羅真的東西。

但是，羅真也直接說了，那是從別人那裡拿來的，他只是在厚臉皮的圈錢，讓人聯想到他和茅場晶彥的關係，一下子就明白，這應該是茅場晶彥對這位對手的臨別贈禮了。

爲此，不少人都曾經懷疑過羅真是不是和茅場晶彥有私情，懷疑過羅真在SAO事件中很有可能也是一個黑手，加上羅真曾無端消失幾個月的時間，那就更值得別人懷疑了。

羅真倒也沒有糾正過。

因爲懷疑終究只是懷疑，沒有證據，又能拿他怎麼樣呢？

因此，在很多人的眼中，羅真其實很神秘。

當然，在結城家的人的心中，他們沒有懷疑羅真。

羅真都和國家的人有來往了，想必，若是他真的有這方面的嫌疑，國家肯定不會這麼放心的和他來往，還幫他管理程序吧？

結城家的人就是這麼想的。

可惜，他們不知道，國家不是不懷疑羅真，而是羅真在他們眼中同樣太神秘了，讓他們還不敢隨便動手，加上羅真又刻意不斷給國家方面製造自己更神秘的印象，顧忌之下，對方自然很難拿捏用什麼態度來對付羅真。

菊岡誠二郎之前也說過，國家內部其實同樣有主張對羅真出手的人，只是被慎重的派閥壓了下來，兩邊一直互相牽制，達成微妙平衡，方纔致使羅真能這麼肆無忌憚的利用他們。

不過，這也是羅真的操作，其早就預料到是這個狀況就對了。

還是那句話，羅真一直都在和這個國家本身互相合作，又互相利用，彼此博弈，似敵似友，這纔是雙方的關係。

京子根本不知道這些，卻用着自己的價值觀，如此開口。

“姑且不論那是怎麼來的，既然你擁有這套程序，考慮到它的市場價值，其實你完全可以靠它成立一家企業，專門和完全潛行技術市場的各大公司合作，不需要通過國家在中間做通道，爲什麼不這麼做呢？”

京子提出了這樣的質疑。

顯然，這是京子早就想問的事。

不，不只是京子而已，從彰三和浩一郎的表情中可以看得出來，他們亦對這件事情很好奇。

就像京子所說的那般，有這麼好的一套程序，好到足以改變市場，改變社會，羅真如果好好操作，完全可以建立起一個巨大的商業帝國。

現在，羅真錢是賺得很足，但終究只是一個暴發戶，沒有利用好那套程序，依舊還是一個毫無背景的平凡高中生。

“我見過你學生時代的檔案記錄，你的成績一直都居高不下，從未被任何人超過，從小就是一名神童，備受矚目，中學時代甚至藉此提出在家自學，得到學校的許可，證明你很聰明，不至於目光那麼短淺，那你應該看得出來那套程序的價值，以你的能力也是大可有所作爲，最終，爲什麼選擇了默默無聞的賺錢就算了呢？”

京子的語氣，已經算得上是一種質問了。

羅真當然知道，京子爲什麼會這麼問。

因爲，在羅真看來，京子是那種極爲典型的社會人士。

身爲一名大學教授，京子雖然有些自視甚高，乃至可以說是自以爲是，卻不是一個狗眼看人低的人。

無論是對誰，京子看的都是對方的資歷。

沒錯，是資歷，而不是能力。

因爲京子很清楚，這個世界很大，有能力的人很多，可懂不懂得利用自身的能力給自己創造價值，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也就是說，京子看重的是成就，是成績，甚至會看重爲了累積成就和成績的過程，方纔會對子女的教育如此嚴苛，這也是她能夠當上大學教授的主要原因。

而有能力只代表擁有成功的本錢，並不是真的就能夠成功，如果不讓這份能力開花結果，又不讓這份能力用在該用的地方上，那就只不過是在不思進取而已。

有鑑於此，京子對亞絲娜以及浩一郎會那麼嚴苛，主要也是因爲自己的這對兒女有能力。

如果自己的兒女天賦平平，那京子其實並不會多麼要求對方，可無論是浩一郎還是亞絲娜自小就頭腦聰明，思維敏捷，哪怕是在結城家族的年輕一代中都是佼佼者，如此能力，不讓它開花結果，那就是身爲父母的過失，是身爲母親的自己的錯。

所以，京子纔會嚴苛的要求亞絲娜及浩一郎，希望他們能夠讓自己的能力開花結果。

這個出發點固然是好的。

只是，京子的方法，並不能談得上是正確的。

不，應該說，京子的方法恰好正確過頭了，從而忽略了重要的人物本身。

比如，京子就認爲，交朋友是有必要的，卻不是主要，最重要的還是學習，爲了學習，其餘的事情都可以先放在一邊，否則就是玩物喪志。

再比如，京子會認爲，自己的兒女必須交那種值得交的朋友，亦足夠優秀的朋友，不然將來要麼走不長遠，要麼只會被對方單方面的索取，無法從對方的身上取得任何的好處，這是一種不正確的交友行爲。

簡單來說，京子就是那種最爲嚴格的家長，眼中只有兒女的成長和將來的出路，除此之外的一切一點都不放在她的眼裡。

雖還沒有達到壓迫兒女的地步，可京子的教育方式的確讓人喘不過氣，這是事實。

在這樣的情況下，羅真明明有能力，又有頭腦，完全可以利用〈The Seed〉來出人頭地，就此翻身，成爲上流社會的一員，他卻沒有這麼做，實在是太令人費解了。

“如果你現在已經有所成就，那我也就不用擔心明日奈嫁給你以後會變成怎麼樣。”

京子注視向羅真。

“既然你今天來了，不妨給我一個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