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上善大和尚之外，我們幾個人都轉頭向着發出廝打聲音的位置看過去。雖然有山門擋着。但是這兩扇山門風吹日曬多年，再加上原本就不是什麼好木頭，兩扇山門已經嚴重變形，從差不多能讓人進出的門縫當中，能看到發出廝打聲的位置。

不過就算是楊梟的目力，在這座小廟裡面也還是看不出來那裡有什麼異常的情況發生。最後我們幾個人又重新看着老和尚，楊梟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但是被上善老和尚隨隨便便的看了一眼之後，老楊縮了縮身子，又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真不知道當年這個老和尚除了把楊梟扔進無邊冥界之外，還對他做什麼了，能把當年的鬼道教教主嚇成這個樣子。

孫胖子不知道上善老和尚的底細，無知者無畏，他扭過頭來，笑嘻嘻的看着老和尚說道：“大和尚，不是我說，照這個情形發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到了你代表佛祖消滅它們的時候了。”

“它們沒有那個福氣”老和尚看了一眼孫胖子之後，接過來淨空遞過來的白開水，喝了一口之後，說道：“這些日子天暖和了一點，外面的野貓野狗就不安生了。沒事兒，它們狗咬狗咬完了就沒事了。小胖子，你的煙不錯啊，當年佛爺抽菸的那會還是不帶嘴的。哪買的？佛爺就是下山不方便。要不然的話，佛爺我也去買兩包了。”

孫胖子明白老和尚的意思，他嘿嘿一笑，把自己剩下的一包半香菸放在了老和尚的面前，又看了我和黃然一眼。我們倆也將自己身上的香菸和雪茄都掏了出來，和孫胖子的香菸放在了一起。

孫胖子這才笑呵呵的說道：“說買多見外啊，這幾包煙您先對付着抽。還是那句話，等這我們把淨遠給您送回來的。到時候再給您帶上來百八十條煙，抽不了的您點上薰火腿。”

老和尚抽了一眼桌子上面的香菸和雪茄，笑嘻嘻的說道：“這個不合適吧……”話是這麼說的，但是話音落時，上善老和尚已經將香菸和雪茄都兜在自己的袈裟裡。隨後在一包已經打開了的煙盒裡面抽出來一根香菸，叼在了嘴裡。

孫胖子掏出來打火機給老和尚點上了火，隨後又將這個打火機也遞給了老和尚。看着老和尚吐了一個菸圈之後，孫胖子笑嘻嘻的說道：“大和尚，我打聽個事。外面的野貓野狗是天天都出來鬧呢？還是就今天晚上出來鬧？”

老和尚狠嘬

了一口香菸之後，帶着點調笑的目光看着孫胖子說道：“也不能說天天來，隔三岔五在佛爺我這裡路過一下。像今天這麼鬧得還是第一次。小胖子，怎麼你外面有熟人嗎？”

還沒等孫胖子說話，突然“嘭”的一聲，兩扇山門被一隻裹着霧團的動物撞開。撞進來之後，這隻動物先是頓了一下，隨後低吼一聲，衝着大殿上我們這些人撲了過來。這隻動物剛剛竄起來的時候，楊梟對着它的腦門一甩手，繩鏢的鏢頭從他袖子裡面甩了出來。不偏不倚正好釘在動物的腦門上。

被繩鏢擊中之後，動物身上的霧氣才慢慢的消散，露出來裡面渾身漆黑，一身是傷的死山豹。確定了山豹已經氣絕之後，楊梟回頭對着我們幾個人說道：“我去外面看一下，你們守在上善大師，不會出事的。”

還沒等楊梟出去，聽見上善老和尚說道：“老實待着吧，都告訴你們了，外面就是幾隻閒得難受的野貓野狗。你好好的幹嘛和野貓野狗一般見識？”

老和尚說完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山豹屍體。頓了一下之後，又對着我們這幾個人說道：“這個野貓是打輸了，逃得慌不擇路才被它撞進來的。要不就憑它這點道行，還想看到佛爺我的這座小廟？再讓他修煉個千八百年，都沒有那個造化，能看見佛爺我的道場。”

說完之後，上善老和尚伸手對着兩扇山門虛幻了一晃。那兩扇木頭門就像是被一股大風颳過一樣，兩扇門再次合上。老和尚明擺着不讓楊梟出去，礙着他，老楊也不敢出廟門去看兩眼。

無奈之下，楊梟再次回到桌子前，拉了把椅子老老實實的坐下。老和尚也不理他，只是纏着孫胖子，讓他講講山下的新鮮事。孫胖子也不知道從哪裡說起，最後索性從一九七九年的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國的南海畫了一個圈開始說起。

開始老和尚覺得沒什麼意思，但是後來孫胖子說到了香港迴歸的時候，加了一點那邊資本主義社會腐化沒落的猛料，老和尚立馬就來了精神，一個勁兒的催孫胖子：“那後來呢？香港迴歸之後就可以看毛片了吧？那個一路向西是怎麼回事？好好說說這段……”

孫胖子說話的時候，廟外妖獸廝打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孫胖子說着說着，看着老和尚的眼睛慢慢的眯縫了起來。這時不光是他，就連我們幾個人的目光也都聚焦在老和尚上善的身上。

這時的上善和剛纔判若兩人，雖然看起來精神還不錯。但是現在他滿身滿臉的大汗一個勁兒的往下淌，那間不知道什麼本色的袈裟現在也被浸溼。就這麼一會的功夫，老和尚臉色已經變得死灰，雙眼眼窩深陷，和孫胖子說話的時候，嘴角有口水流了下來都沒有察覺到。

孫胖子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上善老和尚說道：“大和尚，你沒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還沒等老和尚答話，廟外突然傳來一聲妖獸的怒吼，連帶着整個寺廟都跟着顫抖了起來。隨後兩扇山門被撞得“咣咣”之響。就在我們幾個人回頭向山門那邊，看是不是又有什麼妖獸闖進來的時候。老和尚上善坐着的椅子突然四分五裂，上善老和尚仰面栽倒，等我們回過頭來的時候，上善老和尚已經人事不知……

雖然剛纔老和尚的臉色差了一點，但是誰都沒有想到他會突然昏倒。楊梟馬上就竄了過去，一把扶起來。伸手搭在老和尚的寸關尺上。給老和尚號了脈之後，楊梟的臉上露出來驚訝的表情。還沒等他說話，上善老和尚哼了一聲，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之後，沒等楊梟說話，老和尚先說道：“你想佔我便宜佔到什麼時候？”

“不用演戲了，我什麼都知道了。“楊梟長出了一口氣，把老和尚攙到他的椅子上，坐好之後，他才繼續說道：“剛纔吃飯的時候我就已經感覺有問題，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吃壞了肚子，不過還是想不到原來你竟然散了功法……”

楊梟這句話說完，大殿裡面鴉雀無聲。以上善老和尚這樣的人，不是大限將至，怎麼可能主動散了他的功法？

上善老和尚衝着我們幾個人嘿嘿一笑，無所謂的說道：“散了就散了，有什麼大不了的？這麼多年來，開始一直都是佛爺我欺負別人。後面被那個臭不要臉的吳勉欺負了，把我趕到這座破廟裡面。在這裡我帶的也絮煩了，出又出不去，待着又煩。正好你們幾個來了，就把這座同佛寺交給你們。佛爺我索性再轉一世，看看下輩子佛爺我是什麼樣子。”

孫胖子拉過椅子，坐在了上善老和尚的面前，說道：“大和尚，說實話吧，你什麼時候知道大限日子的？”

“就說小胖子你最合佛爺我的脾胃了”上善老和尚哈哈一笑之後，看着孫胖子說道：“你們進廟門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這是到圓寂的時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