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二百零二、槍戰
黃雪晴雙手捂着嘴，驚恐地瞪大眼睛。在這間不容髮之際，莫雙寧迅速摸出口袋裡的手槍，十分精準地瞄準豺狗，一聲槍響，躍在半空的豺狗腦袋中彈，身體順着慣性跌落在巨石旁。
石上的人聽到槍響猛地回頭，其中兩人舉起了槍朝向莫雙寧與黃雪晴的方向就要開槍，在他們舉槍的那一刻，莫雙寧迅速拉黃雪晴躲在了最近的樹後。
莫雙寧憤怒地朝他們喊：“你們長腦子沒有？我幫你們打死了一隻偷襲的豺狗，你們居然向我們舉槍！”話語聲幾乎被隆隆的瀑布聲淹沒，但由於相隔較近，石上的人還是聽到了一些。
後邊的陳宇暉和樑實清看到兩人扶着躺在石上的高大之人坐了起來，原來是阿牛！他兩腮燒得紅紅的，無力的目光依然泛着兇惡，他瞥了眼旁邊豺狗的屍身，冷若冰霜的視線射了過來，陳宇暉已經同樑實清也躲在了旁邊樹叢裡。他們兩人也悄悄將身上的槍掏了出來，握在手中準備着。
“原來是你們！”阿牛聲音無力，卻極爲冷酷，突然之間，他掏出了口袋裡的槍朝着正探頭外望的莫雙寧砰就是一槍。莫雙寧急忙縮頭，幸而阿牛發着高燒，雙手無力並顫抖，準頭大受影響，子彈帶着呼嘯聲從他們身邊飛向樹叢深處，莫雙寧機靈靈地冒了一聲冷汗，黃雪晴則尖叫出聲。
陳宇暉一舉手，槍響一聲，隨着一聲驚呼，大家看到，阿牛的槍身被打到，隨手脫出，落入了瀑布下的深潭裡。
阿牛身邊的兩人迅速還擊，陳宇暉他們早已隱蔽好，莫雙寧在他們停歇的片刻，伸手兩槍，那兩人分別腿部中槍，掉下深潭，槍也隨之落水，其他石上的人七手八腳地打撈。
他們只有那三把槍，因爲其它的槍都被樑實清上次收走了，他們還沒時間補充武器。
此時安全了一些，莫雙寧從樹後慢慢踱出，對上阿牛冷至令人發怵的凌厲視線，這麼隂冷卻無助於降低他高燒的體溫。
“王文麗在哪裡？”阿牛無力的聲音帶着鋒芒。
原來他真的爲王文麗發瘋了，大家都在想。
“她跟隨劉暢然走了。”莫雙寧淡然道。
“樹後尖叫的女人是誰？讓她出來。”阿牛紅着雙頰命令道。
“我是黃雪晴。”黃雪晴走出，板着臉輕蔑地看他：“我妹妹不會看上你的，象你這樣殺人不眨眼的壞人，是個女人都會躲着你。好笑的是，你居然也會有愛！要想讓女人愛上你，下輩子投胎做好人吧，更別說讓我妹妹對你青眼有加了。”
這番話讓阿牛極爲惱火，脣邊冷酷加劇：“好，你妹妹不肯是嗎？那你來代替。”他朝已經拖上落水兩人的手下兄弟手一揮：“把黃雪晴搶過來！”
莫雙寧手上的槍指着他們：“誰敢動！”他的聲音冷厲具有穿透力，那幫人面面相覷，果然不敢上前。
樑實清走上前來，將手裡的槍耍雜技似地在空中甩了兩下，脣邊一抹嘲諷的笑：“阿牛，還是別急着逞強耍橫吧，看你這樣子，你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成問題，照顧好自己吧。”
阿牛隻能氣得乾瞪眼。
樑實清再走近幾步，手上的槍戲謔地對準他：“想必你也看得出來，我們的槍都是從你那裡揀來的，我現在可以輕而易舉地殺了你，爲我爸爸報仇，可是我不這樣做，怕髒了自己的手，我從不殺人。你自然會自食惡果，眼下在深山老林中，你能不能鬥爭過自己的病還成問題。”
阿牛詫異：“我幾時跟你有殺父之仇了？”
樑實清嘴角冷冷靜一撇：“你阿牛殺人無數，自然記不得何晉湘手下的一個小人物死在你的槍下，我卻記得！你給多少人家造成了毀滅性的苦難，不論是被你殺死的，還是被你的毒品殘害的，還有無數被你糟踐的無辜女子，他們的家人今後生活在怎樣的痛苦中你知道嗎？自己卻還在夢想只有正常人才能擁有的愛情？哼哼，真真好笑。好了，不跟你們廢話了，我們出發。”
樑實清打頭，莫雙寧、黃雪晴、陳宇暉隨後跟着，從他們身邊經過，踩着石頭越過溪澗，向另一條盤旋而上的山路走去，阿牛一行瞪着眼睛在後面看着。
黃雪晴悄聲問樑實清：“樑醫生，阿牛跟你有殺父之仇，你就這麼放過他了嗎？”
樑實清看了看她眨巴着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嘴角一撇，淡然說道：“不用我動手，他自有他的命運歸宿。”說着走到她前邊去，手裡還折了一根樹枝往前探路。
“此話怎講？”黃雪晴跟上幾步，好奇地在他背後喊。
“別的不說，你看看雨天才過去，這灌木叢中和這樹上，都有了不少蛇，深山裡除了有野獸還有毒蛇，這些都會是生病的阿牛的致命因素，我又何必費心弄髒自己的手？”淡漠的聲音飄了過來。
陳宇暉忽然接口：“對了樑醫生，一路上我漸漸越來越多的看見了蛇，它們怎麼不攻擊我們呢？還好象躲着我們似的。”
“昨天，我讓塗婕琳給你們洗衣服時，都吩咐她把你們的衣服薰了雄黃，而且你們裝在身上的藥裡也有雄黃。”他輕描淡寫的。
“那爲什麼昨晚蛇沒鑽到我們的房子裡去呢？”黃雪晴再問。
“我在房屋附近都灑過石灰和雄黃。”樑實清耐心回答。
這下連一直默不作聲的莫雙寧都雙眼露出欽佩之色。
“樑醫生，你想得可真周到。”黃雪晴由衷地表揚他。
“這不算什麼。”樑實清始終頭都沒回。
莫雙寧眸光一閃冷靜發問：“樑醫生，你之所以沒把雪晴爸爸的遺物帶給她，而是把她帶到這種荒山野林中來，就是爲了把你的優點充分展示給她吧？你可真用心良苦！”
樑實清頓步，回頭，一對淡泊微冷的眸子睨着莫雙寧，半晌方說：“就算是又如何？”
兩人四隻眼睛對視了兩秒，頗有些叫勁的意味，黃雪晴看出了不妙，急忙轉移兩人的注意力：“你們快看，我們上到這麼高了，下邊是雲海誒，好漂亮！”
幾人同時往下看去，那些翻騰的雲絮像盈盈飛起的仙女，空中上上下下都瀰漫着這些輕柔舒捲的輕紗，真是宛若仙境，如夢如幻，壯觀至極。
黃雪晴發現他們已離山頂不遠，於是緊跑幾步到了山頭，涼爽的風吹起她烏黑柔順的秀髮，她入迷地注視着上下蒼茫的雲海，這厚厚的一層，覆蓋着寂靜的山谷曠野，遠近的山頭聳立其間，被雲帶纏繞，恍若仙境，她面帶夢幻似的笑容，眼眸中映着眼前的壯麗景觀，感動已極，唯有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代替那說不出的情緒。
莫雙寧他們也很快跟了上來，“真美！”他站在黃雪晴的身後說。
“如果能一輩子住在這裡，沒有煩憂，沒有複雜的思考，該有多好。”黃雪晴輕輕地說。
陳宇暉笑了一聲，嘴角上揚：“別天真了，住在這裡，你吃什麼？穿什麼？如何生活？我們是現代人，不是原始野人，都市的便利誰都丟不掉。”
“至少今天晚上我可以讓你美夢成真。”樑實清略微自豪的聲音插了進來，“再過去第三個山頭，就是咱們今晚的住宿處，我蓋的房子，雖簡陋，但還堪用。”他用手向遠處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