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司翰慢悠悠地來到花壇邊，雙手抱胸，一臉戲謔地望着學渣界曾經的王炸組合，朗聲說道：“你們也在等着放榜？”

張小魚看都沒看他一眼，嘴裡嚼着一根草，優哉遊哉地望着天空。

“怎麼，我看榜犯法啊？”羅達怒道，“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嗎？”

“你算什麼東西，敢和我這麼說話？”夏司翰壓根就沒把羅達放在眼裡。

“你又算什麼東西，好端端地跑過來聒噪？”羅達騰地站了起來，怒視夏司翰。

夏司翰愣了愣，他沒想到以自己在學校的聲望和地位，居然連羅達這樣的學渣都鎮不住，要知道他可是老師們的寵兒，學校還指望他考上燕大水木這樣的頂級名校，爲“青雲中學”這塊金字招牌增光添彩呢。

在學校裡，特別是青雲中學這種注重教學質量的學校裡，成績即正義，成績即一切，學渣在學霸面前屬於絕對的弱勢羣體，根本沒有話語權，也沒有人權。

無論發生什麼事，老師們都會毫不猶豫地站在學霸身邊，即便是他們錯了。

夏司翰壓根就沒想到，羅達敢正面和他硬懟，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自從張小魚回來後，羅達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沒錯，就是因爲張小魚。

夏司翰不再搭理羅達，而是轉身看着張小魚，高聲道：“張小魚，還記得我上次和你說的話嗎？”

“不記得了。”張小魚掏了掏耳朵，放在面前輕輕吹了吹。

“噗……”夏司翰一口老血險些噴了出來。

“我說過，在課堂上譁衆取寵是沒有用的，成績纔是衡量硬實力的標準。”夏司翰咬牙切齒地說道，“馬上你就會看到，你和我之間真正的實力差距。我有信心登上年級組榜首，讓林析明白，誰纔是真正配得上她的男人。”

“我覺得你考不了全校第一。”張小魚搖了搖頭，一幅理所當然的模樣，說道，“因爲第一是我。”

羅達看了看張小魚，他就喜歡這傢伙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

全校第一？他當然希望如此，但是他不相信張小魚能做到。誰又能相信一個常年倒數第一的智障，消失了兩年後回來，一躍成爲全校第一呢？即便腦洞再大的編劇，也不敢寫這樣的劇情。

“啊哈哈哈……”夏司翰怪笑數聲，彷彿聽到了這世上最荒謬的笑話，他不懷好意地高聲叫道，“大家都聽聽，張小魚剛剛說，這次期中考試，他能考到全校第一的位置。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轟……”

圍觀的同學們發出了巨大而刺耳的笑聲。

“哈哈哈……我喜歡這個創意，腦洞夠大。”

“白癡逆襲成榜首，這是網絡小說的劇情啊！”

“我怎麼覺得這事兒這麼有喜感呢……”

……

同學們盡情嘲笑着，內心則很感激張小魚。如果沒有他，等待放榜的這段時間該有多無聊，還好有他可以嘲笑，生活真是太美好了。

“你故意的吧？”羅達怒視夏司翰。

“是啊，我就是故意的。”夏司翰聳了聳肩，戲謔道，“有些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只是想讓他看清現實的殘酷，省得還在那做他的春秋大夢。”

“是的，很快你就會明白現實是殘酷的，無論你信不信，服不服，事實就是如此。”張小魚淡然道，“對於你來說，我就是高山仰止的存在，你這輩子也就只能仰望了。”

“哈哈哈，好，很好。”夏司翰眼淚都快笑出來了，“那我們不妨打個賭，如果你拿不了第一，你就滾出九班，永久地在我眼前消失。”

“如果我拿到了呢？”

“那我就當着全校同學的面，承認自己是頭蠢豬。”

張小魚點了點頭，微笑道：“勉強還算公平，我就是怕你到時候會食言，你們這些學霸，成績固然好，道德水準實在不怎麼樣。”

夏司翰血涌上頭，立刻大聲道：“同學們聽好了，我和張小魚打了個賭，你們做個見證。本次考試，如果他考不了第一，他就滾出九班，滾出學校。如果他能做到，我就當着全校的面承認自己是蠢豬。”

羅達忍不住說道：“嘿，你剛纔說的是滾出九班，沒說滾出學校。”

張小魚擺了擺手，說道：“沒關係，反正我會贏。”

圍觀的同學之中，有不少迴應的，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人哪兒都有，學校也不例外。他們之中的絕大多數，還是希望看到張小魚滾出校園。

畢竟，和一個智障做校友，說出去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不遠處的林析聽到，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她好不容易把這條臭魚弄到身邊來，就是要伺機報復，如果他真的滾了，山高水長、江湖莽莽，到哪裡找他去？

可是，這條臭魚居然敢說自己會拿全校第一，這不是徹底無視她這個神級學霸嗎？要知道她纔是青雲王座的擁有者。

林析的心情比較複雜，希望張小魚不要輸，但又不能接受他親手把她趕下王座。

“放榜了、放榜了……”就在林析糾結的時候，大屏幕上開始滾動播放本次考試的排名了。

搞技術的老師做了個分屏模式，文科和理科各佔半個屏幕，依照名次從後往前播放。

羅達很輕易地在第一版就找到了自己的名字，這次還好，不是最後一名，年級組倒數第七。

“我這也算是有進步了吧？”羅達苦笑着說道。

“下一次進步會更大，學渣逆襲的戲碼，你喜歡嗎？”張小魚微笑道。

“喜歡喜歡，哥們最喜歡打臉的趕腳。”羅達點頭如搗蒜。

大屏幕繼續滾動播放，圍觀學生中，逐漸也在榜單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有人歡喜有人愁，現場充斥着各種複雜地聲音。

夏司翰死死地盯住屏幕，一直等到最後的榜單出現。

他直接就去看榜首的位置，然後就感覺整個人如同被天雷劈了幾十下，頭腦中嗡嗡作響，眼前金星亂冒。

第一名，張小魚，750分！

這他媽的什麼鬼，文科居然還有人能考滿分？

幻覺，一定是幻覺！

夏司翰用力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作用。

張小魚三個字，就那麼醒目地佔據着第一名的位置，發出無聲的嘲諷。

第二名是林析，她考了718分，如果沒有張小魚的750分罩着，這個成績也足夠驚豔了。

夏司翰考了第三名，685分。

他本來覺得自己已經準備地夠充分了，但結果並沒有什麼不同。輸給林析也沒什麼，畢竟他從來也沒有贏過她。只是，被張小魚這個智障死死壓在下面，這讓心高氣傲的夏司翰很難接受。

然而，比這更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面。

一羣理科班的學生突然叫道：“這是什麼鬼，爲什麼文科班的學生會成爲理科榜首？”

夏司翰不解地看向並排的理科排行榜，榜首的位置果然寫着：第一名，張小魚，750分！

人羣頓時炸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