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元始證道成聖之時，許佛還只是上古大地上一個小小部落的孩子，那時候元始站在層層雲端之上俯瞰整個人間，而許佛在部落里玩著泥巴，瞅著天空。

我不知道，那一天是否兩人有過對視，但是元始一定不會去注意這個還未成氣候的少年，而少年也一定無法看見那站在雲端上的聖人。

兩者之間，差距甚大，但是到了如今，所有的差距都已不復存在，他們面對面地站著，之間的距離這麼近……

也許當年的元始若是知道會有今日之變，他一定會先出手殺了許佛，但是一切都已經晚了，許佛早已跨過生命的界限，站在高高的聖道上，而他則跌落而下，立身於和許佛一樣的位面，這一戰，也許不需要司馬天出手就會結束，因為許佛不一定會敗。

兩極錘上散發出驚人的光芒，這把取自初升艷陽之力，和玄冰結晶之能鍛造而成的神器，擁有凈化萬物，同時封印一切的力量。

手腕轉動兩極錘，許佛眼前的元始手中涌動聖力如魔似火，白色鬍鬚隨風輕輕飄起，只在一剎那間，出手了！

右手拍下，許佛將兩極錘橫在身後，同樣以自己的手掌對了上去，老前輩從來都是如此，你用刀我用刀，你用拳頭，我定然也用拳頭。打架也有如此原則的恐怕只有他一個了。

「嘭！」

手掌互相碰撞后發出恐怖的勁力，兩個人同時退後，竟然是不分伯仲，卻在元始退後之際，忽然感覺背後有強風襲來，再轉頭，竟然看見兩個和許佛一樣的人影踏步而出，竟然已經到了他的身後。

「一氣化三清？」

元始吃了一驚，雙臂打出，同時聖力急速運轉，一人對兩個許佛，再拼一擊，卻打的地面震動，萬物崩塌，片刻后直飛出去，飛行百米才停止了身體的退後，站在原地，雙眸中閃爍出冰冷之色，但是氣血涌動，面色竟然有些泛紅。

簡單的出手，並沒有人間那般華麗的法術，也沒有繁複的手訣和讓人難以記住的口訣，但是剛剛那一次交手如果放在人間，亦或者說是放在城市裡，四周房屋估計早就崩潰坍塌，聖人之間的交手，已然拼的就是純粹的能量，像是兩個將能量提升到極限后對撞的恆星，誰都不知道結果會是如何。

元始目光凝重，看著許佛說道：「我知道你天資卓絕，但沒想到你居然可以依靠自己的天賦摸索到這一步。一氣化三清之術，凡間流傳皆是簡略的版本，至多只是分神孕育之道。但是剛剛你所分化出的兩個身影卻和你本體實力一般無二，你怎麼做到的？真是靠自己研習來的？還是說有人教你？」

許佛卻不答話，手中紫色電光跳動，接著往前一拍，紫色雷電直衝而出，這像雷電卻又不是雷電，看起來像是跳動的雷霆，但只是外表如此，其內部乃是許佛踏過聖道，半隻腳踏入那未知領域后所領悟的神法，乃是道的演變，外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其內部所帶有的恐怖能量。

「你以為只有你體悟了道嗎？」

元始早在許佛之前，就已經跨過聖道，他曾經站在道之一途上，走了很遠。曾經只有一個人站在他的身前，曾經將我太師祖都遠遠地甩在身後。

即便如今修為被大大地削弱，可是強者依然是強者，他所體悟的力量依然還在他的記憶之中。白色雷霆在其身後跳起，隨著元始手指一點，白色雷霆也是猛衝了出去。

這一紫一白，兩道雷霆在空中接連碰撞，就如同是兩頭猙獰的猛獸互相撕咬，無論是何種生物站在這裡，他們的身體一定都會被切成碎末，他們的靈魂一定會被碾壓成粉。這裡已經是對生物的絕緣地帶！

「轟，轟……」

每一次撞擊，我都能感覺到混沌在震動，這種感覺很奇妙，因為明明這四周什麼人都沒有，也沒有任何的建築物，那些飄浮在空中如同房屋殘骸的東西，不是一碰就會消失的嗎？可是這聲音是哪裡來的？我們就像是在一個恐怖的密閉房間內，亦或者說是在某種巨大的妖獸的肚子里激戰，這給了我一種奇怪而又驚愕的感覺。

紫色閃電和白色雷霆不相上下，從兩大聖人戰鬥到現在，應該都算是不相伯仲，然而，戰場上的轉變在此時發生了！元始終於要使出自己真正的力量，通過他眼睛里湧現出的金色光芒，以及身上醞釀已久的殺機就能感覺的到。

憤怒，終於將在此時爆發！

元始往後退了幾步，以白色雷霆護住自己身體四周，雙手結印，四周明明沒有風，可此時卻能夠看見他的長須和白色長袍在微微擺動，如同被風吹起了一般。我看見他的嘴巴在微微蠕動，但是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好像是未知的咒語。能夠讓元始這樣的聖人吟唱，到底會是怎樣的法術？四周似乎沒有什麼變化，兩股閃電依然在互相撞擊，發出的恐怖響聲讓人心驚。元始的舉動自然不會只有我注意到，許佛前輩早就看在眼裡，但現在白色雷霆開始回防，形成巨大的屏障，紫色閃電突入不進去，雙方形成僵持狀態。

許佛前輩將手中的兩極錘一抖，滿是極光的錘面對著外圍，咬破手指，將鮮血塗在了錘面上，似乎是畫了一個符印，接著閉上眼睛，默默吟誦，只看見他手中有靈光在跳動，大約也就兩息時間，這錘面上畫了鮮血的符印印刻在了鎚子上，原本就是神器的兩極錘此時更散發出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殺意。

「聖錘！」

許佛將兩極錘往空中一拋，鎚子在空中轉了一圈，正對著下方的元始，錘面上的符印凌空凝聚，隨後許佛手掌往下一按，兩極錘從空中壓了下來，符印不斷地破空落下，白色雷霆正要反擊卻被空中的紫色閃電所牽制，符印在空中燃燒起來，有著氣吞山河的威猛力量，終於落在了元始的頭頂上，將白色雷霆全部震開，一瞬間砸在了元始的身上，這一次混沌的震動我感覺的特別清晰，甚至連自己的心房都微微跳動了一下，整個心臟收縮甚至是停頓了一下，我倒吸了一口氣，這樣的交鋒落在我的身上，此時的我一定已經煙消雲散了。

然而，元始真的消失了！

卻不是因為兩極錘的神威而被擊敗，只是單純的消失，好似鏡中之花，水中之月，被撥亂了就不見了蹤影，依然沒有風卻好似被風環繞著的元始出現在了不遠處，兩極錘剛剛的攻擊竟然毫無作用。

「虛實成雙，你以這樣的法術來對抗，一味地躲避到底想幹什麼？從剛剛開始你就在念著的咒文，到底是什麼？」

許佛前輩明顯覺察出一絲絲不對勁，但是這種不對勁暫時還說不上來原因，只是危機感，對方沒那麼容易頹敗，如果這麼容易就能擊敗元始，他早就動手了，一定有原因！

元始雙眸中的金光再度變強，全身的聖力都在不斷地強化，身上跳動起的聖光刺痛我的眼睛，終於開始漸漸聽清楚他嘴裡所念的語言。

繁複而晦澀，讓人難以理解，卻又讓人感覺神秘而嚮往，有一種靈魂都被牽動的錯覺，好像聽見的一刻就聽見了這個世界，以及宇宙洪荒最深處的秘密。

我彷彿在傾聽世界的聲音……

「天道之言！」

許佛前輩同樣也聽見了，轉眼之間，滿目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