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兩件衣服，與雲墨子一起回到了佛道宗分部。現在仗已經打完了，大家也沒必要在龍飛鎮里待著。

當我回到佛道宗的時候，發現這兒還真是特別蕭條，與那個曾經輝煌的佛道宗完全不一樣。看到這一切，我的心裡就特別難過。

才離開這麼點時間，佛道宗卻已經是大變樣。

門口的垃圾也沒人掃，食堂的玻璃上還有一層灰，很多木門都沒關，已經潮濕發霉了，也沒人來擦一下。

董力正帶著一些人在做大掃除，他見到我回來，連忙說道：「江宗主你回來了，高層們正在開會呢。」

「哦？」我問道，「有哪些人？」

「曹大、江美、葉雨和圓海啊。」董力說道。

我嗯了一聲，然後將藍色佳人先放回了自己的房間里，接著將白色鳥人塞進自己的背包里，為了顯得重視一點，我將裡邊的東西都掏空了，只剩下一件白色鳥人。

等來到會議室，我頓時看見大家都坐在裡邊談話。走進會議室后，裡邊滿滿都是煙味，桌上的煙灰缸里塞滿了煙頭。曹大咬著煙，撓著後腦勺說道：「江成你回來得正好，江美說打算將佛道宗改革，大家吵得正凶呢，讓你回來做決定。」

「怎麼了……」我坐在主位上，納悶地說道，「你們說說自己的想法。」

葉雨說道：「我們這次不是拿到了二十五個億嗎？我覺得應該拿來擴展地盤，然後招更多的弟子，這樣佛道宗就能變得比以前更強大。」

曹大點頭道：「對，我也是這樣的想法。二十五個億啊，可以讓我們招多少個弟子，做出多麼大的一個佛道宗。」

「唔，圓海呢？」我問道。

圓海小聲說道：「我贊成江美的意見。」

「江美什麼意見？」

我看向江美，卻發現她的眼睛還是很紅，估計昨天哭了很久。她吸了吸鼻子，有點沙啞地說道：「哼，這麼快……這麼快就……問我。你先說……我是不是你的……是不是……」

說到這時，她忽然有點說不出話來。

我點點頭，輕聲道：「是我的寶寶。」

江美愣了一下，她哼道：「就知道！那我來說一下我的想法，我覺得應該減少佛道宗的人數。」

「哈！？」

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說道：「開玩笑的吧？」

「沒開玩笑……」江美說道，「外邊所有的弟子們，我們都可以為他們寫推薦信，這些弟子們經歷了戰火的洗禮，比一般道士要強大許多。可以將他們推薦給正一派或者道法宗，另外再每人給一筆錢。我算過了，老弟子一共兩百九十人，總部那邊已經沒人了，這邊全都是老弟子，都是當初散修聯盟的人。門派的遣散費通常是二十萬，這些弟子們跟著我們也不容易，如今天宗也解散了，他們也算是報了仇……」

我忍不住說道：「可趙風還沒死，我們還在找他。」

江美搖頭道：「這個並不阻攔你們尋找趙風，先聽我說完，普通弟子的遣散費是二十萬，我打算每人給兩百萬，也就是說……遣散費要給五億八千萬，算上佛道宗原本的資產和戰爭后賣掉的資源，我們還剩下二十億。兩百萬，也不算是虧待這些弟子了。」

我皺起眉頭，靠在椅背上問道：「為什麼？」

「你們在努力打造一個佛道宗，但佛道宗最後得到了什麼……」江美沉聲道，「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弟子們紛紛選擇叛變。而留在戰場上的弟子們，也都是死傷慘重。我知道，你們覺得佛道宗很了不起，可自從跟天宗大戰以來，佛道宗面臨的一直都是死亡和背叛。這樣的門派，我認為是失敗的。」

「那就改好它。」

「有意義嗎？讓一堆新人進來，耗費你們的時間和精力，也不知道能不能培養好。我的意思是，你們就這麼缺錢嗎？如果一直去弄門派，那你們最後得到的結果只能還是這樣……」江美爭執道，「天宗夠厲害了吧？最後還不是落得這個下場？人顧慮得越多，有時候就越是身不由己。至少我知道，你們在管理佛道宗之前，每個人都是天賦異稟。可自從管理了佛道宗之後……其實你們的實力都沒有進步吧？」

我看江美說得如此認真，問道：「那你打算怎麼樣？」

江美嚴肅道：「大幅度削減人數，用這二十個億，來培養出一個真正的戰隊。每個人都有最頂尖的資源，每個人都有最好的發展機會。」

「削減到什麼程度？」

江美說道：「只剩幾個人。」

「幾個人？」

我瞪大眼睛，而江美說道：「我來說一下我認為可以的名單：江成、曹大、雲墨子、葉雨、圓海、還有我。總共六個人，雖然我平時不怎麼用錢。」

「等一下，我覺得我可能聽錯了……」我打斷了江美的話，咬牙道，「你的意思是說，能打的就我們五個人？連董力都要踢掉？」

江美點頭道：「對，我衡量了一下葉雨和董力，董力年紀大了，天賦也已經到了頭。葉雨還有發展空間，可以換條路子繼續走。」

我腦海里忽然想起了正在外邊一臉高興做大掃除的董力，心裡不由得覺得很不舍。

這……這才剛打贏了戰爭，竟然就要解散？

江美說道：「小團隊更容易培養出最好的默契和感情，而且無論是出擊還是跑路，或者是獲得資源，自由度都比一個佛道宗要高得多。我甚至想不明白，你們為什麼還要拖著佛道宗，它只會將你們的天賦徹底抹殺。你們還年輕，不要去做中老年人才會幹的事兒。」

我們面面相覷，曹大忍不住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每個人都用接近五個億的資源來打造自己的實力？」

江美點頭道：「對，我有這麼個想法，就是培養出最強大的小團隊。我們的路還很長，不該被門派拘束住！所以我的想法是，佛道宗也解散！反正只剩下一個千瘡百孔的佛道宗，為什麼不直接丟掉？」

我苦笑道：「只剩這麼幾個人，還能叫佛道宗嗎？」

「事實上，我打算連名字都改掉。」江美聳肩道。

「改名？」

我納悶道：「那叫什麼，佛道隊嗎？」

「前幾天我在想一些事情的時候，腦海里忽然想起了一個詞。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詞莫名其妙就出現在我的腦海里，就好像挖掘出了什麼深刻的記憶一樣，如同是被我遺忘的一些事情……」江美站起身，她撐著桌子，認真地說道，「作死天團。」

「作死天團？」

我們都是納悶地看著江美，她點頭道：「對，我們敢作死，我們敢冒險。你們一路走來的事迹，本來就是最好的宣傳。當初的你們很有冒險心，任何困難都敢去克服。可在有了佛道宗之後，你們滿腦子想的都是整個弟子們的經濟，還有那些該死的外交、資源、大小規模戰爭，甚至還要想弟子們的工資。我的天吶，你們一個個都是修道的天才，為什麼要把時間浪費在這種東西上？為什麼要讓腦細胞死在這毫無意義的想法上？」

圓海小聲說道：「我是修佛的。」

「反正我想表達的就是這麼個意思，我希望你們能徹底拋棄佛道宗而回歸本心。現在大仇已報，正是你們展現出自己真正能耐的時候。最頂尖的資源，最完美的默契，最冒險的精神，這就是我腦海里作死天團的理論……」江美拍了下桌子，沉聲道，「我的想法就是這個，解散佛道宗，成立作死天團。我們再也不必擔心買不起什麼，再也不必畏手畏腳，再也不用像個管家婆一樣想著門派里的柴米油鹽醋。而是想要什麼都去得到手，想做什麼就瘋狂地去做。話就擺在這兒了，如果不同意我的觀點，我引咎辭職，別跟我提你們的想法，我沒法跟傻逼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