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主席說：「就是那個榮氏旅行社……」

一聽這話，我暗暗鬆了口氣。

麥萍則長出了一口氣，緊咬牙根。

我接著和劉主席又隨便聊了兩句，然後掛了電話。

「果然是這樣……果然是榮氏旅行社……我猜就是，果然……」麥萍有些語無倫次地說著，臉上帶著一股憤怒的神色。

我做出不知所措的樣子：「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這樣……我們社啥時不做澳洲線路的？我們不是一直在做嗎？怎麼搞的？」

麥萍低吼一聲：「我們從來就沒有停止做澳洲線，這條線一直是我們主推的。」

我不做聲了。

麥萍撲哧撲哧喘粗氣，一會兒說：「你再和另外幾家你以前的大客戶聯繫下，問問他們。」

「還聯繫？」我看著麥萍。

「是的，我想知道那幾家是什麼情況。」麥萍似乎頭腦還算冷靜。

於是，按照麥萍的吩咐，我又撥打了另外幾家大客戶的聯繫人電話，如出一轍，竟然都是這樣的情況，最近他們都發過團，但林志雄都沒有接單，都是以不同的借口和名義轉給了榮氏。

打完電話，麥萍的臉色變得鐵青，渾身顫抖。

顯然，麥萍快要氣瘋了。

「麥總，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了？我覺得好奇怪。」我說。

「怎麼回事？這不是很明顯，林志雄這狗日的在出賣集團利益，在吃裡扒外，在內外勾結，他把自己手裡的大客戶賣給了榮是集團，從中撈取更大的好處。童欣在榮氏旅行社分管業務，林志雄一定是和童欣勾結過這事的，童欣一定給了他不少額外的好處。」麥萍發狠地說，「怪不得直屬營業部的業績突然就停滯不前了，怪不得林志雄自己自己手裡的大客戶突然都銷聲匿跡了，原來貓膩在這裡。林志雄啊林志雄，你膽子不小，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我麥萍對你不薄，你卻背叛我背叛四海，虧了你表哥還是四海總裁，我他媽真是瞎了眼，竟然對你這麼信任……」

我知道，此時麥萍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已經知道了林志雄搗鼓的事情。

我要做的就是這些，我要達到的目的實現了，至於下一步怎麼做，我不管了，那是麥萍的事。

我的計劃輕而易舉就實現了第一步，麥萍接棒了。

我知道，按照麥萍的脾氣，她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林志雄的，不管我的目的如何，林志雄都犯了大忌，他圖謀自己的利益可以，但不該出賣集團利益中飽私囊，特別勾結的幫凶還是四海的死對頭榮氏集團，這可是最大的忌諱。

林志雄，你要完蛋了，老子動一動小指頭就能扳倒你，你還想算計老子，真他媽不自量力。我心裡發出勝利的狂笑。

其實，我心裡明白，即使不是林志雄，換了任何一個人這麼做，被我知道了，我都會阻止揭發的。只是因為這人是林志雄，我採取的方式不同，委婉了一些。

換句話說，我此時用的是借刀殺人之計，借用麥萍的力量來對付林志雄。

雖然這多少顯得有些不大光彩，但我同時又覺得這是最穩妥的方式，一來可以揭發林志雄的惡劣行徑，二來可以保全我自己，不將我置於和林志雄直接對立的境地，為自己留一個後路。

你林志雄和童欣不是說我不會自我保護嗎，我倒是要讓你們看看，我到底會不會自我防範。我心裡又有些得意。

當然，在麥萍面前，我還是要做出一副謹慎小心的樣子。

我看著麥萍：「麥總，這事現在下結論是不是太早了？」

「早什麼早？事情在這裡明擺著，傻子都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你當我麥萍是傻瓜，什麼都不會分析？」麥萍瞪眼看著我，「楚天，幸虧你今天中午請我吃飯，幸虧你及時提醒了我，幸虧你打了那幾個電話，不然，我還一直被林志雄蒙在鼓裡，不然，林志雄還會繼續搗鼓這些事，會給我們造成更大的損失。」

我皺眉看著麥萍。

麥萍看著我：「楚天，你到底是明智的敏銳的，你其實已經覺察到了林志雄的貓膩，只是你不敢直接說出來，因為你畏懼林志雄背後的勢力，所以你用這種委婉的方式來提醒我，對吧？」

聰明的麥萍迅速就猜透了我的心思。

我有些尷尬，既不想承認，但也不願意否認。

我說：「其實，我只是覺得很困惑，都一些事情感到疑惑，於是，我想到把自己不解的事情和麥總說一下而已。至於你說的那些因素，我倒沒有多想。」

「想不想都不重要，反正事情的真相敗露了，反正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你做的很好，你真是我的及時雨，及時點撥了我，及時讓我醒悟了過來。看來，你今天中午請我吃飯，也不是沒有目的的吧？看來，你是想借和我一起吃飯來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或者是想借飯局來我讓我知道事情的真相。」麥萍說。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雖然你今天的飯局是帶有目的的，但我還是要誇獎你，你做的很對，作為你的位置，你發現問題能及時提醒我，這是正確的思路。」麥萍又說。

我本想裝作無意的樣子來提醒一下麥萍，但聰明的麥萍卻又看穿了我的心思，而我又不想裝逼去辯解。

本來我想讓自己置身度外，讓自己和此事毫無關聯，但麥萍這麼一說，我似乎也脫不開干係了。

麥萍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安慰我說：「楚天，你不要擔心什麼，不要怕得罪林志雄，你是正義的正氣的，你沒有任何錯，你是在維護集團利益，你是在堅持道義，你是在同不正之風做鬥爭。我們社裡，缺的就是你這樣管理層領導，要的就是你這種充滿正能量的人。」

我心裡苦笑。

麥萍這時又皺眉思忖了一會兒，然後摸起手機，開始打電話。

「葉總，我是麥萍，你馬上告訴辦公室，讓辦公室下通知，下午一上班，全體人員集合，我要開大會，有重要事情宣布！」麥萍說完掛了電話。

看來，極度的憤怒已經讓麥萍無法等待了，她要迫不及待來處置此事了。

我不知道麥萍會怎麼處理此事，靜觀以待。

我看了看時間，距離下午上班還有半個多小時時間。

這半小時，將是林志雄的生死時速，半小時后，林志雄的命運將會出現重大轉折。

我拭目以待林志雄的命運。

此時，我以為林志雄的命運是大局已定大勢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