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接受麥蘇施捨的一萬塊錢，面對日益拮据的口袋，開始精打細算，無論如何也要熬過這個月。

出於自尊，我不想天天到葉梅那裡蹭飯，買了兩箱大碗面一箱火腿腸放在宿舍。

同時，我努力去開展新業務，要賺到更多的錢，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

人，總是要逼自己一把的。

這天，我攬到一個單子，回到公司，到計調部交合同，到財務部交團款。

財務部只有葉梅在，看到我又攬到了新業務，葉梅很高興，悄聲對我說：「小弟，到目前為止，你的業績量是業務部第二名，加油，好好乾，這樣下去，這個月薪水過三萬都不止。」

我感到振奮，又問葉梅：「那第一名是誰？」

葉梅回答：「當然是林志雄了，別看他整天不跑動，但他從來的業績都是業務部第一名。我不是和你說過，這人最喜歡和業務員搶客戶，很多業務員開發的優秀客戶，被他倒騰倒騰就成了自己的。業務員敢怒不敢言，他嘗到甜頭是越來越放肆。」

我說：「這事麥總不知道？」

葉梅說：「麥總不大過問具體的事情，都是海霞打理，林志雄背後有肖總做靠山，海霞也不敢太得罪他。再說了，林志雄人長得小白臉，嘴巴又甜，整天討好麥總，麥總很喜歡他呢。」

我點點頭：「哦……」

葉梅又說：「不過雖然林志雄的業務量是第一名，但從回款額來排，第一是你。」

「回款額？」

葉梅：「是的，你的回款額是百分之百，林志雄的百分之五十都不到，他做的單子，從來就沒有一個月之內能交上款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記住了，感覺挺奇怪。

當天晚上，和瘦小丫聊天時，我對瘦小丫說：「諮詢你個事。」

瘦小丫：「肥老頭請指示。」

我：「你說，如果一個做業務的人，他每月的回款額都不到百分之五十，而且，當月做的業務基本都是拖延到下月交，這會是神馬情況？」

瘦小丫：「很簡單，兩個原因，一、客戶的款沒有收上來；二、款收上來了，但是業務員截留了，沒有上交。照你說的情況，每個月的款都不到百分之五十，每個月的款都拖延到下月交，後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瘦小丫的分析簡單透徹，我不由心裡暗暗佩服，隨即又問：「那麼，他截留這款的意圖是什麼呢？」

瘦小丫：「這個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神算，不過，不外乎一種可能，那就是用來為自己謀取利益，至於用何種方式謀取利益，就不好說了，有的去炒股，有的去賭博，有的去放高利貸，有的去投資其他賺錢的東東……」

聽瘦小丫這麼一說，我心裡敞亮了，說：「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瘦小丫：「假以時日，你會知道更多，無非就是經歷決定閱歷。」

我：「經歷決定閱歷，說的好，我真的覺得你是個很有閱歷的人，不但有閱歷，還挺有思想。」

瘦小丫：「謝謝山東大兄弟的誇獎，俺木有思想，只有想法，嘻嘻……」

我樂了：「一個有閱歷的人，必定是有思想的人。」

瘦小丫：「為什麼這麼說？」

我：「因為閱歷成就思想。」

瘦小丫：「從你這句話里，似乎看出山東大兄弟你還挺善於總結嘛。不錯，很多人有經歷，但未必有閱歷，很多人有閱歷，但卻未必有思想，因為他們不善於歸納。」

我：「從你的話里，正看出你是一個有思想的人。」

瘦小丫：「噢耶，大兄弟，我倆是不是在互相吹捧呢？嘻嘻……」

我不由笑起來。

每次和瘦小丫聊天，我都會有一個好心情，都會有一些收穫。

能在虛擬空間里交到這樣一個好朋友，真是緣分。

想到瘦小丫，我就不由想到麥蘇，這個武斷專橫的麥蘇，認定了自己西塘那晚是想對她圖謀不軌，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自己，要是她有瘦小丫如此這般的理智和理解，該有多好。

想到這裡，我不由嘆了口氣，或許在麥蘇眼裡，自己這頂流氓惡棍的帽子要繼續戴下去了，不知要戴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