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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鸞 - 第三百六十七章 人情字體大小: A+
     

    比起他自己想不開,其實朱鸞更想說的是。

    到底和自己有多大仇多大怨。

    有一個段立崢還不算完,在今年的國試上自己還要面對一位宗師?

    澹州的文武雙解元。的確很稀罕。

    但在稀罕是只對於那些觀眾而言。

    興奮屬於旁觀者。

    壓力屬於考生們。

    對同樣參加國試的考生而言,這個消息沒有別的意思,只意味著多了一個對手。

    還是宗師境界的對手。

    想想都讓人絕望。

    對於朱鸞而言還有更可怕的一層意義。

    文武雙解元。

    同時參加文試和武試。

    這目的簡直昭然若揭,也是奔著大周國士而去的。

    迄今為止文武雙修朱鸞只見過段立崢一人。

    而今天開始又多了一人。朱鸞想起冬日的時候,他在藏經閣為她挑書的時候,的確能看出知識淵博。

    幾乎無所不知。

    一個宗師還不至於在這種層面的競爭耍小手段。

    說明他在文試上的本事是貨真價實的。

    至於武試,他唯一的問題恐怕就只是如何控制境界的問題。

    正如朱鸞所想,宋懷竹聽到她的質問,幾乎沒怎麼遲疑就答道。

    「參加武試壓低了境界。」

    這是當然,可還是無法解釋。

    所謂壓制境界,即是如同收斂氣息一般,收斂氣息到一個較低的狀態,同時壓制自己。

    但這種狀態不穩定,一旦遇到什麼危機就會恢復。

    就端看你能裝多久。

    能力是還在的,只是暫時封存了一部分而已。

    就算宋懷竹能一直裝低階修行者,但朱鸞不覺得如此就能通過考官的審核。

    畢竟宗師實在是犯規的存在。

    看著眼前女子明顯不信的眼神,宋懷竹眼中霧靄涌動,認真地說道,「的確是如此。」

    頓了頓男子道,「金針封穴。」

    一旁的段立崢睜圓了雙眼。

    如果不是在這樣的情景下,朱鸞真想脫口一句,「你瘋了。」

    如果是金針封穴,的確能夠解釋為什麼他得以參加鄉試。

    因為金針封穴是刺穴高手用金針封住周身幾個大穴,約等於將對修行者最為重要的竅穴給堵住幾個。

    這樣境界自然就降了下來,且不解封穴道不會恢復。

    且就算解開穴道也很能無法恢復如初。

    這樣的蠢事……好吧前前世她也干過。但她那是為了做卧底無可奈何,她的身上系著十萬大軍的存亡,沒有別的選擇。

    想起自己前前世也干過,朱鸞總之控制住了驚訝之情。一旁的段立崢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會做出這般等同退境的行為,一時難掩震驚。

    「並不是初次見面了,宋公子。」段立崢突然開口。

    宋懷竹看向他,點了點頭,「段公子。」

    「恕我直言,」看著男子看不出情緒的雙眼,段立崢直截了當的問,「宋公子是文武兼修?」

    宋懷竹點頭。

    段立崢平靜地問,「請問宋公子參加國試,是否是想要成為國士。」

    朱鸞右手食指微動。

    宋懷竹這次沒有正面回答,「既然參加,自然能成為國士是最好。」

    段立崢的提問為朱鸞解答了一個疑問。

    成為國士。

    雖然段立崢沒有說明,但朱鸞隱隱約約能察覺到,段立崢的目標是成為國士。

    而宋懷竹雖然沒有明說,但對國士表現出了興趣。

    他為了參加國試不惜冒這麼大的風險,不可能一個鄉試解元就能滿足。

    朱鸞注視著雨幕陷入了沉默。

    十年後的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以往別說每屆,就算是十年都難出一個文武雙修的學子。有能力挑戰國士的更是鳳毛麟角。

    而她穿回來的第一年,迫於無奈要成為國士的這一屆,迄今為止已經出現了兩個要成為國士的了。

    她的兩位未來的同期,一位是登極中境,一位是後天宗師。

    呵呵。

    某種層面,這次的國試已完全不遜色於當年的「魔之國試。」

    朱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只能懷疑人生。

    她難得能參加一次國試,結果一個兩個都要來和她搶。

    「那不久后就能在神都見到宋公子了,」段立崢深深看了宋懷竹一眼,「之後的會試就是對手了。」

    宋懷竹聞言抬起臉,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

    隨後微微額首。

    在一旁看著的朱鸞脊背上竄起一股涼意。

    他是認真的。

    他是真的把段立崢視為對手。

    澹州鄉試已經結束,之後就只等著到神都參加會試。因為現如今宋懷竹已經解除了封穴無法親眼看到,但到了那個時候,封穴后壓制到的境界應該是接近登極中期。

    同為文武雙修,段立崢的確有能力成為他的對手。

    不過即便如此宗師會把登極中期放在眼裡,本身就代表了謹慎和重視。

    宋懷竹的目光落到了朱鸞身上,段立崢也跟著看過來。

    想起這兩人之前的交流,這是要她也表態?

    朱鸞閉了閉眼睛。

    可以的話,這兩個人她可一個都不想遇到。

    她只是想正常的考一場國試,然後將古石那塊石頭挖出來。

    現在看來是奢望了。

    朱鸞沒有說話,看向下方忙碌的兵士。

    隨後她突然想起來。

    「等下,你到底為什麼在這裡?」

    到底為什麼宋懷竹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裡還是沒有回答。

    宋懷竹頓了頓,道:「路過。」

    段立崢側目。

    路過的太巧了。

    朱鸞到沒覺得這有什麼,欣然接受了這個說法。

    那個雪夜,她本來也是路過。

    「剛剛謝謝了,」朱鸞道,「之後……」

    朱鸞想問路過之後這位有什麼打算。

    「之前欠了你一個人情。」宋懷竹看了朱鸞一眼,「你可以提一個要求,如果需要幫忙的話。」

    人情?

    宋懷竹看著朱鸞不說話。

    手拍了拍肩膀。

    她曾經將手臂搭在上面。

    朱鸞眨了眨眼睛,隨後試探著問,「難道之後,暖和了一些?」

    宋懷竹點頭。

    那個在徽州最後的雪夜,在經歷了徹骨的寒冷后,卻唯有心口溫熱,持續了很久。

    在那之後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天氣轉暖,寒毒有好幾個月都沒有發作。

    然後在將此事告訴雪齋后,被抓著研究了好幾次。

    才在被雪齋告知那個女子可能是為了解除他的冷意才讓他背著她。

    「你提要求吧。」宋懷竹靜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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