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會議室,團隊的其他參會調香師都圍著夏晝前後走,嘰嘰喳喳的,有興奮的也有擔憂的。
陳瑜快走了兩步跟上夏晝的步伐,壓著胸口說,「你幸虧不是個男的。」
「是男的怎樣?」夏晝按了電梯,很快,電梯門就開了。
陳瑜道,「你要是個男的我絕對愛上你了。剛才,我還以為你能親季菲呢。」
夏晝進了電梯,她團隊的人緊跟其後,聞言后都笑了。
「閑的我,親她還不如親你們,接下來的10天沒休息啊,都集中到氣味實驗室去加班。」夏晝道。
幾人沒意見,也都知道時間緊任務重的。
陳瑜問了一嘴,「就只有10天的時間,你有多大把握?」
「不知道,聽天由命吧。」電梯門開了,夏晝扔了這麼一句輕飄飄的話抬腳就出了電梯。
團隊的幾人聞言驚愕,當場愣住,等電梯門即將關閉的時候有人才反應過來,趕忙按了一下,電梯門重開,幾人追了出去。
陳瑜欲哭無淚,夏晝的話像是炸彈似的炸得她體無完膚,想死的心都有。
心裡不斷抓狂:夏晝!你弄啥嘞弄啥嘞弄啥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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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琦燙了一壺酒,屋子裡的氣流都沁著酒香。
饒尊敲開門的時候,她一手拎著酒壺,一手搭在門邊,穿得隨意,枯玫瑰色的袍子,近乎垂腰的長發散著。
見到她后,饒尊的臉色稍稍有了緩色,但語氣沒柔和下來,「你還知道回來?」
阮琦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轉身回了屋。
饒尊一看她那副愛答不理的樣就氣不打一處來。
早知道她是個白眼狼他才懶得管她的閑事。
生怕她被邰家人欺負,他破天荒地插手別人家遺囑的事,生生給她奪回了屬於她的遺產甚至她老爹的骨灰,結果呢?
他還等著她感激涕零對他三叩九拜呢,可一扭臉,這姑娘就跑沒影了,來老宅找不到人,手機形同虛設,更是沒回他那。
就算她對遺產不感興趣吧,但至少想邰國強的骨灰是他弄回來的,也算是幫她完成了心愿,就這麼玩消失太不厚道了。
饒尊直接進屋。
老宅並不老,只是邰家人習慣這麼叫。雖說買的早,邰家人又常年在國外生活,但這裡一直有人打理。
只是東西基本上都被清空了,顯得就異常的空曠。
阮琦靠在落地窗前的大靠墊上。
陽光尚好。
落地窗外連著花園,一眼瞧出去綠意成蔭,爽秋的光亮被樹葉過濾了一遍,鋪滿了客廳的木地板上,金亮得很。
阮琦就那麼懶靠著,右胳膊支起拄著頭,左手的手指勾著酒壺,一口酒下去,臉上的紅暈有多了幾分。
人在風景中,堪比風景要動人。
只是,近看,她眼裡的幾分落寞和寂寥就讓人心疼了。
饒尊一肚子的不滿頓時就無蹤無影了,低嘆了一聲,蹲身下來,問她,「這兩天你去哪了?」
阮琦看著窗外的風景,眼珠子都不帶移動一下的,慵懶微醺,「合葬啊。」
「葬哪了?」
「大江大河。」阮琦輕嘆,「我說過的,我媽不喜歡被牽絆,讓她看遍祖國山河挺好的一件事。」
饒尊的確聽她提及過,但沒當真,畢竟人死之後入土為安,更何況她是抱著她母親的骨灰來的親王府,那勢必是要走墓葬的,誰知道她說的竟是真的。
想了想,問她,「那你以後怎麼祭拜?」
「生辰忌日,祭天祭地祭江河。」阮琦又喝了一口酒,對著窗外笑了笑,「其實我們都知道,人死如燈滅。」
饒尊見狀,心底有隱隱的疼惜,道,「既然不喜歡這,幹嘛還回來?怎麼不回家?」
「家?」阮琦眼珠子終於動彈了,轉到他臉上,眼裡有迷茫、有困惑,似無主魂魄,喃喃,「我現在哪還有家啊……」
這話聽得饒尊又疼又氣,蹭地起身,居高臨下朝著她低喝,「你的意思是,我那就不是家對吧?」
阮琦怔了一下。
目光漸漸有了聚焦,出神地看了饒尊好一會兒,那眼裡的光似星辰似銀河,藏著深邃的情感。可再一會兒,那萬丈銀河的光亮就匿去了。
她轉過頭坐起身,面朝著窗外沒說話。
只留了個背影給饒尊。
孤獨,寂寞,如在沙漠中擱淺了千年的枯舟。
饒尊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的語氣重了些,又見她這般無助的模樣,心裡就又開始不落忍了。
想了想,乾脆在她身旁坐下,抬手鬆了松領帶,寬鬆了喘氣。
阮琦看了他一眼,然後又舉起酒壺。
饒尊伸手壓住了她的手,順勢奪過酒壺。
「搶我酒幹什麼?還我!」
阮琦說著就來搶,饒尊眼疾手酒壺一舉,阮琦就撲了個空,反手再去奪,饒尊一個騰手,酒壺換了位置,阮琦的撲勁沒收回來,一下子就撲他懷裡了。
急了,抬頭怒懟他,「你喝酒礙著你什麼事兒了?」
「你是我保的人,喝得醉醺醺的像什麼話?」饒尊眉心一皺,喝道。
阮琦不說話了,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這般距離,只覺得他真是英挺非常,臉削有型,眉深鼻挺,她一直覺得單眼皮男人的眼都小,可饒尊不是,他眼斜長有神,微眯眼時三分威嚴四分風流十分邪魅。
狂得很拽得很,偶爾還有孩子的脾氣。
她看著他,像是望進了他眼睛深處,那是一片不著邊際的浩瀚宇宙,有黑洞的力量正在一點點將她吸進去。
她看著他的臉頰越來越近,然後,就是他的眼睛……
唇近乎相貼時,窗外忽而一隻鳥撲騰著翅膀飛過,驚擾了彼此相吸的兩個人。
阮琦驀地清醒,一把推開饒尊。
饒尊也似大夢初醒,被她推這一下子重心不穩,一手撐在地板上支撐著身體,盯著阮琦,呼吸略有急促。
「還我。」阮琦不忘酒壺,一把從他手裡奪回,不再看他,只是喝酒時耳根子更紅了。
饒尊還保持著身體栽楞的姿勢,也冷不丁想起那晚醉酒後支離破碎的片段,頓覺尷尬。
許久后坐直身體,清清嗓子,說,「那個,以後你就住我那吧,我會對你負責的,我管你。」阮琦轉頭驚愕地盯著他,一口酒沒咽穩,盡數噴他襯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