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劍天涯君莫問,打鐵還需煉本真!”
葉天澤目光恍惚起來,口中唸叨着這句話,一時之間似乎有所感悟,又似乎飄渺難以尋找。
而葉天東看着手中殘缺的精鋼劍,又看看斜插在地的紫金長劍,目光閃爍間,變得深沉起來。
有的葉家弟子悟性較高的卻是眼露精芒,彷彿一語點醒夢中人,有的葉家弟子只覺得此話有理,卻又說不出哪裡有理。
葉天雲仔細思索,越想越覺得葉天鋒雖然實力比不上自己,但無論是膽魄還是見識都勝過自己不知道自己幾倍。
尤其是膽敢和主家切磋,甚至還將葉家最心高氣傲的葉天澤教訓得彷彿沒有任何的脾氣。
葉天雲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如果他敢這樣做的話,恐怕立刻就……
而且剛纔葉天鋒說的那句“你想當別人的狗,可別逼別人也當狗!”徹底的將葉天雲罵得狗血淋頭!
葉天雲這幾年說是在葉氏主家修煉,卻彷彿如同葉天澤的奴僕,隨叫隨到不說,自己當初的強者之心已經絲毫沒有存在。
葉天雲一想到這裡,心裡立刻變得苦澀起來,但同時卻是眼露精芒,腰板挺直,彷彿恢復當年那個令青陽鎮驚歎的少年。
葉天澤眼神陰沉,沒有多想,根本沒有注意到葉天雲的變化,仍舊轉身以命令的口氣吩咐葉天雲,道:“天雲,去將我的紫金長劍給收回來!”
葉天澤剛說完,目光注視着葉天雲的眼神,對他沒有絲毫的敬畏,彷彿葉天澤已經是一陌生人。
葉天雲毫不畏懼道:“天澤少爺,天雲從今以後恐怕不能答應,這劍還是您自己去收回吧!”
葉天雲說完,身軀挺直的朝着後面走回去,葉天澤神情一滯,怒道:“葉天雲,別忘了你是如何跟我爹交待和擔保的!”
葉天雲腳步一停,沒有轉身,語氣平淡道:“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況且我已經保護過天澤公子,已經報答完恩情!”
說完葉天雲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葉天澤咆哮一聲道:“反啦,反啦,都踏馬的要造反啦!”
最後葉天澤威逼一位沒有及時跑路的弟子將他的紫金長劍收起來。
葉家大廳,
葉鼎詳詳細細的聽完葉天雲講述完葉天鋒與葉天澤刀劍爭鬥的過程,滄桑的老臉紅潤道:“天雲,你可想聽一個故事?”
葉天雲以爲爺爺又要講某些神話傳奇,只能耷拉着耳朵準備聽着。
“天雲,我想告訴你一件大事,我青陽鎮葉家纔是葉家的主支正宗!”
葉天雲本來漫不經心,可一聽到這句話,內心卻驚駭得無以復加,道:“什麼!這怎麼可能!”
眼見葉天雲那震驚的模樣,葉鼎彷彿早有預料道:“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是你可以去問問你爹!”
葉天雲一邊走向葉梟的院落,一邊一臉的震驚,道:“這怎麼可能呢?”
咯吱
葉梟的院落,葉天雲失魂落魄的推開門,說着小路緩緩走進來。
“天雲,你怎麼啦?”
院子裡的葉梟聽到有人推門,正朝這裡走來,看見兒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頓時方寸大亂。
葉天雲從小就一直毫無保留的相信自己的父親,如今只想從父親這裡尋求一個事實的答案。
“父親,爺爺說我們青陽鎮葉家纔是葉家的主支正宗,這…這是真的嗎?”
葉天雲話音剛落,葉梟立刻臉色大變,慌亂的查看四周有沒有其他人。
如果這件是被其它人偷聽而去,那青陽鎮葉家就要徹底的族滅家亡啦!
葉梟沉重的點點頭道:“不錯,曾經藤甲城葉家家主葉塵,就是我們的青陽鎮的始祖,
當年恰逢末日森林獸潮爆發,葉塵始祖帶領着一支葉家精英出城抵擋,最後藤甲城成功的將獸潮抵擋,而藤甲城葉家二爺葉天,卻聯合其他主脈,全力擊殺葉塵始祖一脈。”
“加之葉塵始祖在抵擋獸潮中受了傷勢,不敵葉天,所以直接被趕出藤甲城,帶領着其中的一脈主支來到青陽鎮紮根!”
葉天雲越聽越憤怒,這分明是落井下石,而且還是同族的兄弟!
“如今,百餘年過去,我青陽鎮葉塵始祖一脈始終不能爲始祖報仇!”
葉梟最後越說越憤怒,甚至痛心起來。
葉天雲默默聽完,內心已經絕望【小雨,並不是我們不適合,而是有着我們難以磨合的仇恨!】
原來,
葉天雲十六歲來到藤甲城葉家修煉時,被葉家現任家主葉飛看中,將自己的女兒葉雨,也就是葉天澤的親妹妹,介紹給葉天雲,而兩人長時間相處下來也漸漸的暗生情愫!
第二天,
青陽鎮葉家一片熱鬧的場景,每個人都是嚴肅中忙忙碌碌的準備祭祖!
一年一度的祭祖,不僅是爲了緬懷始祖的功績,也是時時刻刻提醒青陽鎮葉家恢復往日容光!
宗堂裡,
葉家家主葉鼎帶領着一衆長老管事,全部身着黑色長袍,虔誠的看着一代代始祖的功績:
“始祖葉塵,年僅二十歲,突破陰虛境九重,於藤甲城斬殺陰虛境巔峰強者邪修夢紅,一戰成名…”
“第二代家主葉空,年僅十八歲,突破陰虛境五重,斬殺青陽鎮王家家主,一舉奠定地位……”
“第三代家主葉清,獨修劍道,十八歲劍道小城成,一劍斬殺十六人,成功爭奪坊市……”
“……………”
“……………”
葉天鋒看着宗堂裡一塊塊木板靈位上的介紹,內心驚疑不定起來,接着往下讀下去:
“青陽鎮葉家弟子葉文,年僅二十歲,藤甲城第一強者,後不知所蹤…”
見葉天鋒看見最後一個靈牌是他父親葉文的,葉鼎緊緊的摸着葉天鋒的肩膀道:“天鋒,不要太傷心,我相信你父親沒有死,他一定會回來的!”
葉天鋒只能深沉的點點頭,他大概猜到父親很可能去找母親月千寒!
“上香祭祖!”
葉鼎一聲大喝,所有葉家弟子管事,在三位長老的帶領下,立刻恭敬一一給宗堂裡的木牌上香。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彷彿是某樣靈牌碎裂,衆人紛紛轉身看去。
卻發現,原來是葉天鋒將父親“葉文”的靈牌拿下來,緊緊的捏在手裡,已經被他徹底的捏碎。
見葉天鋒一副心痛的表情,而葉天鋒也發現其它人目光怪異的看着他,他只能淡淡的說道:“我父親沒有死,活人不需要靈位,活人不需要供奉!”
其他人覺得葉天鋒是思父心切,唯有葉天雲卻是內心莫名的詫異。
因爲他曾經聽到藤甲城葉家家主葉飛說到過葉文,那曾經成爲藤甲城第一的強者後來不知所蹤!
是啊,失蹤並不一定是已經死亡,還不確定死亡的人怎麼能有靈牌?
“哎呦呵,大家都聚集在這裡,這都在幹啥呢?”
一聲陰陽怪氣的聲音從宗堂門口傳來,大家均是一臉嫌棄的轉頭看去,發現居然是葉天澤!
葉鼎臉色一黑,道:“青陽鎮葉家祭祖,天澤公子這是來幹什麼?”
葉天澤曾經聽父親說過葉塵與葉天兩位先祖之間的恩怨,所以語氣平淡道:“哦,沒什麼,就是來觀看一番如何祭祖的。”
葉鼎剛剛嘆息一口氣,以爲葉天澤不會來找麻煩,卻不想葉天澤接下來的話語頓時讓他憤怒:
“嗯?葉塵是誰?你們青陽鎮葉家不是我藤甲城葉家分支嗎?按理說應該供奉葉家葉天始祖啊!”
葉鼎老臉漲紅,三位長老也紛紛露出陽實境的氣勢將葉天澤壓迫得倒退,其餘管事弟子紛紛目露仇視的眼神,就連葉天雲也想把葉天澤打一頓!
葉天澤仍舊繼續刺激着這些人的內心,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噠噠噠
葉天鋒頂着壓力走過來,眼神寒芒一閃,說着道:“回去告訴你爹,一年後,我會親自登門拜訪藤甲城葉家,替先祖討回當年的公道,血洗你滿門!”
葉天鋒話音剛落,在場的葉家之人均是驚駭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就連葉天雲也內心佩服葉天鋒。
“滾!”
葉天鋒渾身一股殺意與氣勢釋放出來,葉天澤從葉天鋒的眼睛裡彷彿看到一片屍山血海,立刻被嚇得滿面驚恐倒退。
“好…你們給我等着!”
葉天澤直接被震懾,只能丟下一句狠話,嚇得一邊手抹額頭的冷汗,一邊屁滾尿流的逃走。
“駕!”
青陽鎮街道,葉天澤驚慌失措的騎着紅鬃烈馬朝藤甲城葉家飛奔。
青陽鎮葉家,他一刻都不想待下去,回想起剛纔葉天鋒的眼神,他再多待一刻,恐怕就會被殺!
“青陽鎮葉家,葉天鋒,還有葉天雲,你們給我好好的等着,嘿嘿!”
葉家宗堂,
祭祖完畢,葉天雲與葉天鋒同時走出大殿,其餘人緊緊的跟在身後。
葉天雲看着前方道:“藤甲城葉家被滅,我青陽鎮遷移到藤甲城之時,我會等着你,我定要與你一戰至死方休!”
葉天鋒露出詫異的目光道:“哦?你就這樣相信我?萬一我先死了呢?”
葉天雲篤定道:“你不會,因爲你是葉天鋒!”
葉天鋒艱難的開口道:“雖說我殺你弟弟,難道我們就不能做朋友嗎?”
葉天雲嗤笑道:“你殺我弟弟,我自然要爲他報仇,而且你應該知道,一山不容二虎,葉家後輩第一人,永遠都只會有一個人,只有強者才能勝任!”
葉天鋒嘴角上揚,露出潔白的牙齒,道:“好,看來我得好好的活着,至少活到藤甲城葉家已經滅亡的時候,不然可沒法和你一戰至死方休囉!”
兩人相對而笑,均是露出潔白的牙齒和乾淨的笑容,不知道的以爲他們是最好的朋友相見呢!
葉家衆人落針可聞的聽完這兩個最優秀的後輩之間的詞鋒,感覺每一句都是暗藏殺機。
葉鼎本想阻止,卻也只能無奈的嘆息一聲。
葉天鋒站在原地,轉身恭敬,道:“爺爺,不用爲我們傷心,在這個大爭之世,人人都爭,如果明年我死在天雲哥的手下,麻煩爺爺您每年掃墓的時候給我燒一份紙錢就行!”
葉天鋒笑着說完,直接給爺爺葉鼎跪下磕頭。
這一幕,讓在場的每個人內心都感覺到被什麼東西堵着,說不出的難受,想哭又哭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