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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一品皇家媳 - 第231章 左手右手字體大小: A+
     

    冷風一灌,雲菀沁咳了幾聲,卻覺一隻手將自己一拉。

    她一個重心不穩,趴在男子身上,被他用雲絲被褥從頭裹到腳,密密嚴嚴,不讓一縷風灌入。

    “叫高長史去告過假了,這幾天不去宮裡,在府上辦公就好。”夏侯世廷在她耳邊低道。

    “是爲了陪我?小小風寒而已,沒什麼大不了。”她擡起身子,一愣。

    身下的男子一臉享受地任她趴在身上,懶懶閉上眼睛,長睫覆下來,留下一片陰翳,顯得五官愈發的挺立俊偉:“忙了這麼久,一日休沐都沒,疲了,也該享受幾天。”

    雲菀沁欣悅地捏了捏他鼻子:“你這個公事狂,還懂享受?”

    他濃眉一攢,緩緩睜開眼,這丫頭,精神稍微好一點就又開始胡鬧了,摸了摸她額頭,燒熱都退下了,只是還有些咳聲,不能懈怠。

    想着,他眉宇又虯了一虯,揉揉她秀髮,以利相誘:“這幾天好好養病,屋子都別出來。過幾天要是病好了,天氣暖和,就帶你和錦重去遊船河。”

    說起來,成婚這麼段日子,還真沒好好出去玩過,雲菀沁一點兒都不覺得這場病討厭了,卻又心裡一動,趴下去:“……還帶錦重?”

    “你想撇開他?本王求之不得。”他脣線一挑。

    “只是沒想到你把他也記在心上,對他這麼好。”

    他含笑:“他是本王的弟弟,對他好,不是應該的嗎。”

    雲菀沁差點兒被口水嗆住:“他,他什麼時候是你弟弟了……”

    夏侯世廷見她又咳起來,將被子一掖:“他是你弟弟,不就是本王內弟?”

    她這吁了口氣,原來如此,平靜心緒,驀的勾住他頸子,嚇死人了。

    他拍拍她手:“起來吧,吃完早飯,消消食,一刻以後,叫初夏提醒你吃藥。”

    昨晚上灌的兩碗藥,到現在牙齒縫裡還是澀味,胃也是一陣陣犯嘔,雲菀沁哪裡吃得下飯:“要不直接吃藥,不想吃飯。”

    “那怎麼行?需遵醫囑。”他習慣了,在服藥方面異常的嚴格,又喊了一聲。

    門簾外,珍珠迴應:“早膳備好了,隨時可傳進來。”

    雲菀沁不願意吃飯,坐在他小腹上,賴着不下來。

    坐着坐着,卻察覺到有點兒不對勁了。石頭般地一抵,她臉色一緋,醒悟過來,每天早晨,他有什麼反應她怎會不知道?

    再看他臉色極力壓抑着,她才撐起雙臂,趕緊爬起來。

    兩人起身洗漱穿戴好,高長史過來主院,通知齊懷恩整理了宮裡的一些事務,彙總成折,一大早送來了王府,正放在翰墨閣裡。

    夏侯世廷看榻上人一眼,吩咐珍珠:“你們照料着王妃吃早飯。”

    “三爺先忙,娘娘有咱們看護着。”珍珠和晴雪在門口道。

    待人走了,兩人將早膳端到牀榻前,雲菀沁夾了一口肉糜,放進嘴裡,臉一皺,嘔了出來,吐在小磁碟裡。

    初夏忙遞上帕子。

    藥太猛,颳得胃沒有一點油水,一見油膩就反胃。雲菀沁推開碗碟。

    珍珠和晴雪對望一眼:“咱們叫廚房去做些清淡的?”

    雲菀沁見兩人着急,也只能點點頭,不一會兒,晴雪端了乾貝雞絲粥進來,卻見王妃捏着鼻子吃了兩口,到第三口時,連酸水都快吐出來了。

    “好了,不吃了,先歇歇吧。”初夏心疼,叫兩人將碗盤拿走。

    “不吃怎麼行,三爺說了,這幾天吃穿樣樣不能怠慢,不能讓病拖重了,萬一真的被傳染上了肺疾不得了啊。”珍珠急了,“要不奴婢再去下碗素銀絲面……”

    晴雪將她一拉,使了個眼色:“瞎說什麼!”把她扯着先出去了。

    雲菀沁其實也約莫猜到幾分,他卸掉公務,親自陪自己養病,肯定不僅僅是普通風寒。不過,她信自己的抵抗力,這輩子保養得好,沒被人壞了身子,身子還算紮實,一定能熬過去。

    寧熙帝雖有肺疾,可她也從知道,就算是最談虎變色的肺癆,到了一定階段,除了唾液,也很難再有傳染性了。

    而寧熙帝的肺疾,顯然已經是膏肓之地。

    她一點兒不擔心,只是如今那人擔心,也沒法子,便鑽進被子,先歇着。

    初夏扶雲菀沁躺下,先坐在榻邊陪着。

    剛進了被子,雲菀沁記起一件事,問道:“初夏,三爺是不是知道我在泰州跟皇上見面的事?”

    “嗯,昨兒您一昏,我生怕您……你被皇上染了病,只得跟應大夫說了,既說了您跟皇上見了面,肯定就得將皇上去泰州的原因說了,您可怪奴婢?”初夏苦臉。

    墓園的事,雲菀沁出來後,都跟初夏說了,惟獨錦重身世一事,沒有跟她說。

    倒不是不信任初夏,只這件事連娘都不願意曝光,她便也想順着孃的意思,一直隱瞞下去。

    若是可以,巴不得這件事永遠不要被揭開。

    就讓錦重當個無憂無慮的官家子弟吧。

    “不怪你。”雲菀沁道,“三爺也知道皇上與我娘以前的事,如今知道皇上泰州爲我娘遷墓,也不會太驚訝。”

    又說了幾句,精神才癟了,倚在迎枕上盹着過去。

    ——

    翰墨閣。

    門口傳來通稟:“三爺,燕王來了。”

    燕王輕快入內,笑意先到:“三哥今天難得請上休沐,嚇了我一跳,還當三哥病了,特意來瞧瞧。”

    夏侯世廷剛將齊懷恩送來的卷宗過了一道目,道:“坐吧。”

    “不是三爺病了,是娘娘病了。”施遙安在門口說。

    “三嫂怎麼病了?”燕王一訝,“什麼病?勞得三哥緊張到告假在府,沒什麼事情吧?”

    夏侯世廷沒說什麼:“暫沒大礙,正在屋子裡歇着。”目光一瞥,睨向他:“大清早來王府,不是隻爲了看誰病了吧,有什麼話,說。”

    燕王神色一正,也沒多說閒話了:“三哥可知道,父皇前幾日私下微服出過宮?這事兒鋪排得緊密,宮裡幾乎沒人知道。”

    見三哥並無驚訝,燕王一怔:“三哥早知道了?”

    夏侯世廷眸子淡然:“你一早來神神叨叨的,就是說這個?皇上微服出宮,至於這麼稀奇嗎。”

    燕王一拍大腿:“微服出宮,是不算稀奇,可我聽到個消息,父皇一回來就親自擬旨,聽聞是一道密旨,封存太廟高祖帝王的寶相後面,由專人看守,不得隨意取出,又請景陽王來了養心殿一趟,交代他督促密旨,不得叫人覬覦。三哥不是與姚公公私交甚好嗎,這次攝政也是因爲姚公公在一邊勸過父皇,不知道能不能趁機問問他?”

    這些年,宮內宮外,接交人際,建立勢力,皇帝身邊的姚福壽,自然也是夏侯世廷爭取到的目標之一。

    可,兩人關係也僅限於此了,姚福壽始終只視父皇爲主子,幫自己做些舉手之勞,動動嘴皮子,倒無所謂。

    叫他背叛皇上,刺探秘旨內容,不可能。

    夏侯世廷沉吟片刻:“這件事父皇既是以密旨形式留存,就表示不願意叫人知道,你也不要到處打探,免得被父皇知道遷怒你。”

    “三哥就不好奇父皇那道旨到底是什麼?”燕王道,“這旨意,父皇連太子都沒說,更沒告訴咱們這些皇子,只是叫景陽王一個局外人督促着,你說……”頓了一頓,“不會是儲君位有變吧?父皇當初立太子,只是因爲太子是皇后的嗣子,看在皇后的份兒上罷了,如今皇后一薨……父皇會不會起了易儲心?三哥爲國捐心勞力,到頭來,儲位落在那個沒建樹的太子身上,本就叫我窩火,要是便宜了其他人,我心裡這口氣,更是咽不下去。”

    “咽不下去也得咽。”他語氣平淡,“不管那密旨是什麼,也不管父皇有沒有易儲心,你都該明白,在父皇心中,我從來跟儲位都是不相干的。”

    燕王攥了攥拳:“難不成,勞心勞力,到了最後,反倒爲他人做嫁衣?”

    “那道旨到底是什麼,如今除了皇上,根本沒有人清楚,現在急有什麼用。”夏侯世廷見八弟頹喪樣子,語氣添了些玩味,“若真是另立新君的旨意,父皇早就趁身子尚好,昭告天下,何必偷偷摸摸?既然是密旨,又藏得這麼嚴,也就是說,不到非常時刻,輕易不會動用,許是一輩子都是個空頭旨意罷了。”

    燕王一聽,纔算安心一些,抱袖:“是我多想了,三哥說得對。”

    夏侯世廷見他似是成熟了一些,尚算滿意,隨意翻了卷宗,漫不經心:“韓氏那邊,如何?”

    燕王被問得一愣,沒來由有些慍:“我早就說過,三哥叫我上陣殺敵都行,這種事情,我怎麼做得來!韓氏對三哥情比金堅,雷打不動,三哥還是一條心思納了她吧。”

    這個脾氣,發得有些沒頭沒尾啊。夏侯世廷眼一眯:“你跟韓氏……。”

    燕王脫口而出:“三哥別亂想,我們什麼都沒有!”“我說了你們有什麼嗎?”夏侯世廷笑了一笑。

    幸虧外面傳來清脆女聲,晴雪過來了,打破了燕王的尷尬。

    剛來翰墨閣前,讓她隔會兒過來報一下雲菀沁的情況,他一擡眼:“是不是要吃藥了?”

    晴雪在簾子外苦道:“娘娘連早飯都沒吃,吃什麼吐什麼,叫廚房做了好幾次,都吃不進去。”

    他將卷宗一覆。

    主院,廂房內。

    雲菀沁睡了個回籠覺,醒來肚子有點兒餓了。

    初夏見她終於喊餓,忙起身:“奴婢去廚房拿早飯來。”卻見晴雪端了托盤進來,笑得神神秘秘,盤上的琺琅翡翠小碗冒着熱氣。

    初夏接過來,是一碗青菜魚片粥,煮得白軟綿細,旁邊的小碟上竟還配着兩個雜糧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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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菀沁接過來喝了兩口,味道清淡,有點不像王府大廚的重口味手藝,再一看旁邊的饅頭,王府的食物向來是精糧,哪來這種糙食,放下勺子,會意了,是他做的,跟那次在高家村他親自下廚的菜式都是一樣的。

    這菜單,這口味,還真是千年不變,完全是不求進步的,稀飯仍是光可鑑人,能當鏡子照。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餓了,竟吃了個乾乾淨淨。

    剛用完早膳,珍珠和晴雪將碗盤拿了出去,雲菀沁摸摸肚子,想要下榻消化消化,只聽簾外傳來珍珠聲音:“娘娘,燕王殿下來了王府,聽說您病了,來問候一聲。”

    雲菀沁墊了個枕在腰下,坐起來:“還不請。”

    隔斷外的簾子另一邊,燕王坐下,與三皇嫂寒暄幾句,開始支支吾吾。

    雲菀沁察覺,道:“屋子裡只有我的貼身丫頭,沒其他人,有什麼事,燕王說吧。”

    燕王爲難了半天,才咬咬牙:“前陣子,三哥叫我去接近韓氏,讓我最好把她勾得心花怒放,琵琶別抱……這種差事,我做不來。跟三哥說,他肯定不高興,還當我忤逆他。只能跟三皇嫂說說,有空勸勸三哥了。”

    有這種事?雲菀沁忍俊不禁:“這種幼稚的事,虧他怎麼想出來的。”

    “可不是!”燕王拂袖嚷道,又憤憤然,“不管我的感受就算了,連他自己的臉都不要!聖旨違背不了,木已成舟,他也只能用這種損我利他的偏門法子。”若不是皇嫂在場,燕王一聲呸都要出口了。

    初夏嘖嘖兩聲,三爺這心,也不知道是太大還是太窄,娘娘跟太子不過見個面,臉就黑得要下冰雹子,現在上趕着當活王八,卻一點兒不在意。

    “三爺這頂綠帽子,偏偏讓你給他戴,也算是器重你。”雲菀沁認真道。

    燕王啞口無言,站起來:“反正今後我不摻乎這事,韓氏跟我沒關係!就這樣!三嫂且先歇着吧,三哥規定了時辰,說最多隻能看望你半刻鐘,超過時辰就要進來卸我的腿,我先走了。”

    雲菀沁笑道:“初夏,送客。”

    ——

    幾天一過,在府上人的精心照料下,雲菀沁咳症消停,應大夫來問脈。

    脈象穩當,心肺並無雜音,表示並未染上肺疾,只是普通風寒。

    問診之後,衆人才長長舒了口氣。

    夏侯世廷也沒食言,應了之前的承諾,擇了暖和一天,帶着雲菀沁姐弟二人去了京郊湖上泛舟,次日又去踏青,再過一日,又去了熱鬧市集,抱回一堆玩意。

    歡愉的時光雖是過得快,但時光過得越快的同時,也離韓氏進府的日子越近。

    雲菀沁卻更擔憂紅胭離臨刑的日子越來越近。

    病好些後,這日,雲菀沁進宮給赫連氏請安。

    當天,赫連氏難得的和藹客氣,沒像前兩次話裡諸多挑剔,時辰差不多了,才道:“過幾天韓氏就要進門。你身子剛痊癒,不管是世廷那邊,還是家中事務,不要強撐着,待病好了再說。有人分擔,不必自己一個人操勞。”

    難怪今天態度和氣。原來是提前打一聲招呼,生怕她一個人霸寵。

    雲菀沁輕聲答道:“三爺休沐了幾天,積了不少公務,這兩天每日泡在宮裡的勤政閣理事,又極少回府,若韓氏能讓三爺多回府,妾身也是高興的。”

    這丫頭,總能說些叫她堵得一口氣接不上來的話,卻叫人也挑不出錯處。赫連氏頓失心情,依世廷如今對她的樣子,再看她毫無分讓夫婿的意思,只怕韓湘湘就算進了王府,也是個束之高閣的沾灰貨。

    身爲婆婆,豈能讓兒媳坐了上風,赫連氏迴應:“你放心,太子傷勢漸好,聽說皇上已經叫姚公公跟世廷提過,叫他慢慢交出攝政的職務,等事兒交還太子,世廷就清閒多了,我到時再勸勸皇上,世廷與你初婚,又剛納側妃,少給些事兒他做,讓他好好陪陪你們。”

    不知道是不是多心,雲菀沁總覺得赫連氏對三爺攝政有些排斥,甚至——很不願意他攬權登高,惟望他當個安逸的閒王就好。

    身爲皇子親母,誰不願意自己兒子一朝成龍?越登越高?這一點,赫連氏還真是奇怪。

    若是以前,雲菀沁可能會覺得赫連氏膽小低調,不願意兒子參與奪儲事,寧可平平凡凡。

    可如今她知道,赫連氏核子裡並不是個善茬,那麼,如此拖三爺的後腿,倒是有些沒道理了。

    不過,皇上要收回三爺的攝政權?這幾天,他大半時光陪着自己和錦重遊玩,面上雲淡風輕,從沒表露出一絲一毫。

    皇帝對他果真是沒一點兒客氣的意思,用完即棄。

    一半的北人血統,真成了他越不過去的山。

    出了萃茗殿,雲菀沁見前方有人走過來:“秦王妃進宮了啊。”

    一擡頭,是姚福壽。

    她上前行過禮,只聽姚福壽低聲道:“秦王妃上次泰州救駕有功,皇上叫老奴在國庫備了些禮。秦王妃既進宮,便一道帶回府上吧。”

    雲菀沁考慮半晌,道:“謝禮不敢當,只求能見皇上一面,說幾句話,不知道可不可以。”

    姚福壽有些詫異,考慮了會兒,對着身邊小太監耳語一番,叫他回去先通報,道:“秦王妃,請吧。”

    不到一刻,一行人到了養心殿。

    隔着簾子,雲菀沁見不着天顏,卻聽出皇帝的中氣比上次主子泰州要足一些,該是回京後調養過。

    “還當經泰州一事,你再不會見朕了。”簾後男子聲音傳出,“今日主動來,有什麼事情,說罷。”

    “算是事情,卻也不算事情。皇上聽得進,便當個事情,若是聽不進,只當是妾身來看望父皇,隨口閒談,不要怪罪妾身。”

    寧熙帝聽得感觸頗深,嘆口氣:“你娘若有你一半的靈活,興許也不至於鑽牛角尖。你說吧,朕不怪罪。”

    “妾身聽說近日皇上有意讓秦王交接攝政之職,退出理朝之事。”她垂下眼。

    姚福壽忙道:“王妃,雖皇上準你無罪,可也不該多嘴朝堂事。”

    “妾身不關心朝堂事,只是關心家事罷了。”

    “好個家事。”寧熙帝允她繼續說。

    “蒙奴是大宣背上的芒刺,大宣的諸位皇子則是皇上的左右手,左手沒有右手用得多,可也總比脊背上的芒刺要親。芒刺需要拔,左手卻總不會摘掉,如此,皇上爲何又要分左右手?”

    姚福壽深吸一口氣,右手是那些天生優越又得寵的皇子,左手自然是指秦王,秦王妃這是勸諫皇上不要偏心,選拔才能不要在意出身,要在乎能力。

    寧熙帝沉默片刻,重重咳幾聲:“朕累了,退吧。”

    姚福壽忙將雲菀沁一拉:“今兒到此爲止,回去吧,秦王妃。”

    不動搖他尊嚴的事上,因自己是許氏的女兒,他可能會袒護,可是在正經事上,雲菀沁從來沒想過他會順着自己半分,更沒想過幾句話便能說動他心意,轉身先隨着姚福壽離開。

    ——

    納側之日漸近,內務府和韓家陸續搬了嫁妝過府。

    照着納妃的禮制裝扮,下人們將西北院子的棠居撥作側妃居所,只因國喪剛畢,嫁娶事宜還是不宜大肆張揚操辦,裝得十分低調,加上王府的下人有心偏袒王妃,對側妃未免有些敵意,再看看娘娘病癒後,三爺幾日在宮裡料理朝事,回都不回,哪裡像是要納妃的高興勁頭,於是,一個個的更加敷衍行事,側妃廊院裝點得幾乎堪稱慘淡,送去伺候未來側妃的下人也盡揀些歪瓜梨棗,沒有一處精心。

    倒是雲菀沁懶得叫赫連氏說閒話,叫初夏去稍微佈置了下。

    迎親是日,按着大宣禮制,側妃由偏門入府,進院落。前院擺宴,款待女方父家和皇子的幕僚好友以及宮中道喜的來使,宴間,由皇子攜着長史款待,至夜深再送客。

    偏偏,府上的主子,從早上到晚上宴席都開了,還沒影子!

    眼看着客人紛紛入席,高長史沒法子,跑去主院,找雲菀沁求救:“三爺還沒回府怎麼是好!”納側妃雖說沒那麼隆重,但主家至少也得告假一日,在家應酬着。

    可蒙奴太子馬上要抵達鄴京了,事情多,三爺並沒告假,一早說得好好,去宮裡處理些事情就回來,沒料這會兒開宴了還不見人!

    還沒回來?窗前,雲菀沁醫書一放:“那高長史先去宴席應酬着吧,燕王不是也來了麼,不行的話,叫燕王代替三爺,幫襯一下。”

    “三爺納妃,叫燕王在宴席幫、幫襯?這……於理不合啊。”說出去,還不知誰當新郎呢!

    初夏嘟嘴:“那如何是好?總不能叫娘娘出面去接客吧。大夥兒都知如今國事繁忙,三爺脫不開身,三爺和燕王關係又鐵桿,燕王幫忙招待招待,也沒什麼。”

    也只好如此了。高長史轉身,沒走幾步,一個下人從宴席處飛奔而來,湊耳稟報了一番。

    高長史聽了,趕忙調頭回來。

    初夏見他又返回,奇怪:“怎麼了?又有什麼事?”

    “來了個客人,這次,恐怕還真得娘娘親自招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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