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九十九重天上其實也已經三天了，這三天以來，白晴禾經常在練功的時候想起夜闌。想到在人間的時候夜闌對她說過的話，對她做過的事情，甚至是對她的那些眼神。那無一不是表達着夜闌對她的寵愛。

而水神滄戎，他怎麼會察覺不到自從成爲上仙之後白晴禾的細微變化？每每看着白晴禾發呆的樣子，滄戎的眉毛總是皺着。因爲他擔心的是，白晴禾至此會成爲一個行屍走肉的人。那他寧願讓白晴禾去找夜闌解決好那些私人的事情。然後安心地心無旁騖地修煉。

“晴禾。”

水神滄戎喊了兩聲，但是白晴禾依然手託着腮，目光呆滯地看着遠方，只是嘴角微微地揚起，似乎在想着什麼愉快的事情。

“晴禾。”

水神滄戎的聲音不由得又提高了一些。

而白晴禾這才反應過來，但是呆滯的目光依然有一瞬間還沒有清醒過來。在看清楚了來人是自己的師父之後，十分乖巧地從石椅子上站起來，規規矩矩地朝着水神滄戎行禮。

“師父。”

水神微微地嘆了口氣，說道：“你怎麼了？自從回到九十九重天之後，怎麼一臉無神？”儘管內心猜到了白晴禾在想些什麼或者說是擔憂些什麼，但是水神滄戎還是想要親口聽白晴禾說出來，證實他內心的想法。

“我……我，其實我……”白晴禾吞吞吐吐地，因爲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樣對她的師父說出想要去看看妖族夜闌的話。

畢竟白晴禾是知道的，妖族和神族從來都是勢不兩立的。

水神滄戎自然也是知道白晴禾在猶豫什麼的，他只是默默地嘆了口氣，正在猶豫的白晴禾完全沒有聽到水神會這樣嘆氣。

“罷了，這些天，你就好好休息吧，不要再修煉了。”水神滄戎瞥了白晴禾一眼，轉身而去。

而白晴禾完全不知道師父的表情，也完全不知道師父的惆悵。直到水神滄戎離開了，白晴禾依然是一副沉思的樣子。完全感覺不到水神的離開。

當晚，白晴禾依然魂不守舍地雙手託着臉頰在桌子邊上想夜闌。他的一顰一笑，以及曾經在玉虛峰中的小狐狸的那些事情。

夜明珠從來都不會有熄滅的時候，所以白晴禾就如同一尊雕像一般坐在椅子上想着夜闌。

終於，在天灰濛濛地大亮的時候。白晴禾伸了伸懶腰，她最終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親自去雪淵找夜闌。

除了想念夜闌之外，她還是十分擔心夜闌。雖然說妖怪很厲害，不可能因爲人類的一劍就那樣死去，但是總會受點傷吧。所以白晴禾還是覺得去看看夜闌的傷勢怎麼樣了。如此一來，她也能夠安心。

心動不如行動，也不過是一剎那的念頭。白晴禾就打開自己房間的大門。騰雲駕霧往雪淵而去。

就在白晴禾離開的時候，水神滄戎正站在她的屋頂之上，親眼目睹了這一切。但是他卻沒有阻止。他知道，或許該給夜闌和白晴禾的這一段感情劃上一個句號了。

白晴禾心急火燎

地感到了雪淵，但是身上的仙氣和雪淵的妖氣格格不入。於是在白晴禾纔剛剛進入雪淵的時候就遭到了那些小妖精們的攻擊。

“我要見你們妖尊。”白晴禾手持長劍，對着那些擋路的小妖們說道。

而那些小妖們聽見白晴禾這麼一說都吃吃地大笑了起來，說道：“哈哈哈，你這個仙姑，怎麼一來就想要見我們尊上。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我們尊上的好容貌，被我們尊上給迷住了。這才拼死拼活地追到了雪淵。”

看着那些小妖精們曖昧且帶着猥瑣的笑容，白晴禾微微地皺起眉毛，但是卻什麼話都沒有跟他們解釋。因爲她知道就算是解釋的吧，這些小妖們未必能夠聽得懂。

白晴禾冷哼一聲，就這樣想要衝進雪淵。但是那些小妖精們完全就不放過白晴禾。

“聽說只要我們吃了仙人的法術，我們就可以變得強大。”

“沒錯，我也聽說過。”

“這眼前不是有一個嗎？我們只要聯手就能夠把這個丫頭給拿下，但時候她的法術我們就平分如何？”

“這樣是最好不過了，但是你可不要跟我們搶啊。”

“不管了，我們先聯手打敗她，抓住她，等到要分的時候我們再來好好地商量怎麼樣？”

其他的小妖精們都紛紛地附和那個人的話。

“好啊，好啊就這麼決定了。”

於是，這些小妖精們聯手起來對着白晴禾使出了渾身的解數。但是即使白晴禾纔剛剛成爲上仙沒多久，但是因爲有了神通之體，白晴禾的悟性很高。對於仙術的修煉她基本上是事半功倍的。

所以這些小妖精們雖然數量很多，但是終究還是敵不過修煉有爲的上仙白晴禾。

看着那些聯手起來對付她，依然還是有些吃力的小妖精們，白晴禾也不太想和他們這樣糾纏下去。於是白晴禾用了全身五成的法術，白色的光芒從手掌中推出，朝着那些小妖精們而去。

就在那些小妖精們慌張的時候，只見一團紫色的光芒和白色的光芒對撞在了一起。

整個雪淵立即寂靜了下來，只聽見半空中那兩團法術發出了劇烈的撞擊而後各自散落。

白色的煙塵滿天飛，白晴禾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臉。等到放下袖子的時候，面前已經出現了那張日夜思念的臉。

只見依然是一襲墨色長衫的夜闌面色嚴峻，正站在那些剛剛和白晴禾對戰的小妖精們的面前，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夜闌？”白晴禾不由得喊了一聲。

但是夜闌並沒有對她表現出除了冷然之外的表情，他只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這讓白晴禾覺得眼前的夜闌是不是根本就不是實體。

“夜闌，是你嗎？”白晴禾上前問道。

這個時候夜闌纔開口，但是依然面無表情，“晴禾上仙，請問你找本尊有什麼事情嗎？”

一聽到夜闌這麼生疏地喊自己晴禾上仙，這讓白晴禾的心中咯噔了一下，“夜闌，你叫我什麼？”

夜闌看着白晴禾

，就像在看一個陌生的人一樣，“晴禾仙姑。”

白晴禾驚訝地微微長得了嘴巴，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爲什麼這樣稱呼我？”

“聽說你已經歷劫成爲了上仙，本尊自然是要這麼稱呼你的。要不然你以爲本尊該怎麼稱呼你？”

“我就算是成爲了上仙，但是我依然是玉虛峰裡的白晴禾啊。”白晴禾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她的顫抖不是因爲害怕這些妖族的人。而是害怕夜闌如此陌生地跟她說話，用毫無情緒的語氣來和她說話。

“那又如何？”

在白晴禾的心中，當她說出了上面的那句話的時候，她在心中想象了好多好多夜闌會回答的話，但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夜闌竟然會這樣回答她。這是白晴禾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

一瞬間，白晴禾的眼淚就已經在眼眶中打旋。夜闌如此沒有表情，沒有情緒的話，令白晴禾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自處。

白晴禾只能夠站在那裡喊着淚水看着夜闌，而夜闌雖然在表面上波瀾不驚的樣子，但是他的心中其實早就心疼地要死。這是他愛了那麼多年的女人，是他守護了那麼久的人，夜闌怎麼能夠不心疼。

但是，夜闌知道只要狠下心才能夠給白晴禾一個更加美好的生活。因爲他是妖族的人，不只如此，他還是妖尊。在妖族和人族還不能夠和平地生活的時候，夜闌別無選擇。

“晴禾上仙，你找本尊有什麼事情嗎？”

罷了，白晴禾在心中想着，晴禾上仙就晴禾上仙吧。反正她也的確是所謂的晴禾上仙。

白晴禾吸了吸鼻子，說道：“我只是想要知道，在我下凡歷劫的時候，身爲念伊，那個做我的無憂君子的，可是你？”

夜闌完全沒有想，直接說道：“自然不會是本尊。”

白晴和不相信，那個樣子的夜闌，她怎麼可能會忘記他的樣子。

“不可能，時至今日，我還記得無憂君子夜闌的長相的，他也是妖族的人，他和你長得一模一樣，就連名字都一樣。怎麼可能不會是你？”

夜闌冷冷地笑着，說道：“名字一樣，人長得也一樣，同樣是妖族。晴禾上仙，你會不會還太幼稚了一些？別的人隨便一個法術就可以變成我的樣子，隨便說的話你也相信？”

白晴禾根本就不相信夜闌的話，說道：“夜闌，你不要騙我了，我知道，你是在騙我的。”

依然是一副冷酷無情的樣子，夜闌說道：“爲什麼本尊要騙你？晴禾上仙，就算當時在玉虛峰的時候你我就認識，但是當時本尊只是想要報答你對本尊的救命之恩和那幾年的悉心照顧而已。在那場人妖大戰之後，本尊不是因爲沒有再找過你了嗎？”

夜闌的話其實沒有錯，但是白晴禾就是不願意相信。

“不會的，不會的，夜闌。”白晴禾一邊搖着頭，淚水也漸漸地滴落，說道：“不會的，夜闌，你說得不是真的。你的眼神，你的氣息，這麼多年，我怎麼可能感覺不到。那個無憂君子就是你，就是你，夜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