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無名見老陳講完了故事,緩緩站起身。
“嗯,你回去好好考慮一下,考慮好了明天過來找我。”老陳意味深長的看着無名。
“不用考慮,明天我就正式上班。”無名丟下一句,沿着來時的路大步而去。望着無名離去的背影,老陳臉上泛起一層複雜的表情,似乎是讚賞,又似乎是惋惜。
無名回到病房,剛剛推門進來,安靜的坐在病牀的傾城目光移過來,疑惑的看着無名:“無名哥,你去哪裡了?”
“啊,我去跟陳醫生聊了一會兒。”無名急忙搪塞道。
“陳醫生?聊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說服你放鬆心情,不要心急,安心接受治療。”無名努力彌補着自己的謊言,語氣已有些慌張。
“哦,要在這裡住那麼久,我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家。”傾城不再追問,目光移向窗外幽幽嘆息。
“傾城,你要是覺得寂寞,我把家裡的花搬一盆過來,你可以侍弄一下解解悶。”無名趕緊提出了一個建議,安慰道。
“不可以,那花不可以移動。除了我誰都不可碰。”聽說無名要動院裡的花,傾城立刻高度緊張起來。
“那。。。那你就看戲吧,你看那個叫電視,裡面的人可以演戲。”無名趕緊轉換話題,指了指病房掛着的電視。
“我得的是血液病,電視畫面有輻射,看多了會影響血細胞。”傾城衝着無名俏皮一笑,一副很得意的樣子,她似乎在向無名證明她不是古董,現代化的東西她都知道。
“嗯,那等休息幾天,有了力氣,我可以推着你到外面花園走走,陳醫生說了,只要戴了口罩,你可以每天出去一個小時。以後看恢復情況還可以增加外出時間,只是你現在身體弱,不能長時間走動,需要坐輪椅推着出去。”無名趕緊又想到了新的主意。
“無名哥,我沒事,我已經習慣了寂寞,一個人躺在病房安安靜靜沒人打擾,也挺好的。”傾城衝着無名溫柔一笑,眼裡充滿了溫暖。
“傾城,有件事兒我想跟你商量一下。”無名有些爲難的試探道。
“什麼事?”
“陳醫生幫忙給我在醫院安排了一個保安職位,可以一邊賺的錢,一
邊陪護你。主要是晚上值夜班。白天可以陪護你。”無名編織着蹩腳的謊言,目光都不敢正視傾城。
“這事我已經知道了,你這樣太辛苦了。”傾城擡起頭憐惜的看着無名。
“你知道?”
“嗯,剛纔陳醫生專門跟我談了我們的情況,他說我現在住院,需要錢更需要一個信任的人陪護。他會盡力幫助我們,條件是一定要好好配合他的治療。這個陳醫生,不但人長得帥,醫術高明,心地又如此善良,真是個難得的好人。”說起陳醫生,傾城讚賞不絕,眼裡居然閃出一絲火花。
“嗯,他確實是一個優秀的人,也是一個好人。”無名不得不承認陳醫生的這些優點,心裡卻隱隱感覺有一點點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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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簡陋的摺疊牀,聽着熟睡的傾城均勻而柔弱的呼吸,思緒卻在漫無邊際的漂浮着:這個陳醫生是不是對他們太好了點?對於一個普通的病人,他表現出來的熱情是不是有點過度?
還有那個奇怪的看屍人老陳,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手術室門口?而且在自己情緒失控,血性迷離的一刻及時的制止了自己。他跟自己講了兩段關於紅繩玉墜的故事又是什麼企圖,難道僅僅是爲了警醒自己這個新人?
陳醫生,看屍人老陳,他們之間似乎有着一種非同尋常的關係?
他們這樣不遺餘力的幫助自己,又是爲了什麼?
那個曾經出現了兩次的紅繩玉墜,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離魂鎖?它爲什麼會反覆出現在這家醫院?它跟自己曾經佩戴的那塊玉是不是出自一個人之手?
張青雲曾經說過,能夠刻畫離魂鎖的人只有傳說中的鬼手七阿婆,如果老陳說的都是真的,那麼離魂鎖,七阿婆都不是傳說,而是一種無處不在的影子。
。。。。。。
恍恍惚惚中,無名漸漸沉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無名早早起牀,替傾城準備了早飯,打了一壺熱水。見傾城還在熟睡,便輕手輕腳走出去,輕輕帶上門。急匆匆的去找老陳打聽工作情況。
無名趁住院處的人還都沒有起牀,走廊人少,轉了幾個彎,轉到幽暗的拐角處,乘坐那部專梯緩緩下到了地下一層。
“小子,你來的還挺早,怎
麼?急的賺錢呀。”老陳依然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嘿嘿,我就是正式報個到。”無名尷尬的笑了。
“來,這個你拿着,剛替你申請的。”老陳將一部對講機交給了無名。
無名接過來掂了掂,別在了腰裡。
“還有這件白大褂,趕緊穿上,工作手套用的時候到那個櫃子裡自己取,沒有上鎖。”老陳將一件嶄新的白大褂遞了過來。
無名急忙將白大褂套着身上,感覺很不自然。
人家陳醫生穿了白大褂,有一種高高在上,主宰生命的優越感,自己呢?
“小子,愣着幹什麼?把這張表填了,我給你籤個字,趕緊拿它去人事科去辦入職手續。”老陳從抽屜裡拿出一張表格,擺在破舊的辦公桌上。
“還要辦入職手續?”無名愣了一下。
“不辦入職手續,誰給你發工資?從今天起你就是醫院正式的臨時工。所有工作都要向我彙報,有事請假也得提前向我報告。”老陳一臉嚴肅,儼然一副領導模樣。
“辦完入職手續,今晚我就正式上班?”無名一邊填表,一邊小心翼翼的請示。
“晚上?從現在開始就要正式上班。”老陳嚴肅的說道。
“現在?”
“我們幹這個是24小時工作制。不過你也不用緊張,不用坐班,只要不離開醫院,你可以到處晃悠,不願意晃悠就睡覺。只要對講機24小時開着,有活的時候隨叫隨到就行了。”老陳見無名有些緊張,語氣漸漸舒緩下來。
“嗯,我知道了。可是值班室晚上不用值班麼?”
“值個屁班?這種地方白天都沒人願意來,誰晚上跑這兒來?偷什麼?偷屍啊?”老陳不屑的訓斥着。
“哦,我知道了。”無名現在才知道這工作真的很輕鬆。
“不過,白天有時候我出去辦事,你得過來幫我守着,萬一有人探訪,你幫着帶一下。”老陳語氣漸漸緩和下來。
“陳叔,我新來的,啥都不懂,一切都聽你的。”無名謙虛的笑着。
“好了,少拍馬屁,趕緊去辦手續,辦完該幹嘛幹嘛去,有事我會呼你,記住對講機24小時開機待命。”老陳無名背上推了一把,將他推出了值班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