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科數學。

趙華又搬着小板凳坐在了劉晨的旁邊，不過那態度很是放鬆，不似之前那般嚴防死守，劉晨道：“趙老師，你的電子狗呢，怎麼不給我檢查啦？”

趙華早知道這次數學出題者是鄭老怪，難死人不償命的老傢伙，笑道：“這次數學試卷，如果你能夠找到人合夥作弊的話，也算是你的能耐。”

劉晨心裡不以爲然，說的這麼玄乎，能有多難？

試卷發下來之後，大約百分之九十九的學生第一反應是傻眼，第一道選擇題，竟然看不懂題目，剩下的百分之一學生，什麼題目都看不懂，無知者無畏，直接勾了一個c繼續下面的答題。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前五個考場已經有超過一半的同學，跟剛死了老爸一樣的悲傷，自信心瞬間成負，反覆問自己，我真的不是學渣嗎？

這些題目真心是燒腦子啊，哪個缺了大德的傢伙出的題。

一個半小時後。

“同學們，還有半小時，請大家抓緊時間。”李萍來回在考場裡踱着步子提醒大家。

不僅是第4考場，大多數同學聽到了倒計時開始慌亂，越往前的考場慌亂的越厲害。

第一考場甚至有人到現在都還沒做出一道大題來，甚至前面的選擇題和填空題的八十分也不能保證得到六十分，原來輕輕鬆鬆能超過一百二十分，現在一計算竟然及格都難！

不管心裡素質多強大，頓時就慌了手腳，平時成績越好此時越慌。

坐在第一考場前排的孟清清也蹙着眉頭，她做的也並不理想，這第一道大題的解題思路並不算複雜，但是計算量太大了。

解析幾何配合方程式求解，做幾條輔助線，涉及到的線、圓方程好幾個，腦袋都會蒙掉，萬一計算到最後發現沒有答案，會是怎樣的崩潰。

孟清清的心理素質算好了，跟她一排的蕭國平明顯呼吸加重，手上的筆在不停地寫着，思緒已亂。

畢竟還是高二學生，習題練習不夠，性格又太驕傲，最容易受到打擊，顯然是又一次思路出錯，竟然直接把筆砸到了課桌上，發出了很重的一聲響。

天才少女無法承受數學不過百的打擊。

這第一考場唯一還能面不改色的人就是人稱數學小王子的田志國了。

還有二十分鐘！

絕大多數同學甚至還沒做出一道大題來，那種心情無比崩潰，心跳加速，每分每秒都無比煎熬，十幾秒就會看一下時間，真恨不得此時此刻腦洞大開，想不明白的題迎刃而解。

然而現實很殘酷，越是急躁越是做無用功，那列些算式的手已顫抖。

24個考場最輕鬆悠閒的人就是劉晨了，難，這題目確實很難！

但是劉晨的數學是什麼造詣？如果當年他聽了江海大學知名數學教授的勸說專攻數學猜想，恐怕已是小有名氣的數學家，這點淺顯的初等數學思維在他看來就是小兒科。

跟大學生看小學數學應用題沒啥區別。

範大姐已經平安，答應了顧老師，劉晨沒再提前交卷，而是閉目沉思，合上試卷筆都沒動快半小時了。

趙華瞥了他一眼，不屑想：“你就裝吧，時間一到，我馬上收你試卷。”

……

“同學們，還有五分鐘，整理一下試卷，查漏補缺，時間到了，大家坐在座位上不要動，收完試卷再走。”監考老師幾乎同時提醒。

第4考場，劉晨依然在閉目養神。

趙華看他那樣子真想笑，得意道：“現在做不出來也就做不出來了，掙扎也是無用，整張試卷除了選擇題瞎蒙，沒有一道大題是五分鐘能做出來的，不如索性放棄，檢查已經做出來的題目，爭取能夠得分。”

其他考場的監考老師們也都很納悶，尤其是前三個考場，這考試，到現在爲止還沒有一個提前交卷。

同學們全部埋頭沉思，如同研究無字天書一般，一個個的把手裡的筆咬的咯嘣響。

老師們提醒時間之後，第二考場一個心理素質稍微弱一點的女同學竟然哭了起來。

從小就是爸媽眼中的乖孩子，老師眼中的乖學生，手臂上的槓槓無數，三好學生、優秀班幹部之類的榮譽從小拿到大，受到無數學渣的傾慕，搭訕。

就是這樣一個無比驕傲的女孩子，終於承受不了考試時間即將到來的壓力，竟哭泣了起來。

前十個考場幾乎都是學生崩潰的粗重呼吸聲，還有一股汗味，哪個同學不是一腦門的汗珠子，眼睛都發毛了，渾身都顫抖起來，考得實在太差了。

鐺鐺……，交卷的鈴聲響起。

趙華第一個衝過去收劉晨的試卷，拿到就想打開看一看後面的大題。

劉晨用手一遮，微笑道：“趙老師，這不太合規矩，封存起來吧。”

趙華笑了，現在知道丟人了，好，我先不看，封存起來，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你這試卷終究要批閱出來。

休息了片刻後，劉晨站起來走出考場，很多同學的表情都差不多，額頭上冷汗直流，表情呆若木雞。

剛走沒幾步就看到杜寧揹着書包走出來，看到劉晨，苦澀的臉上才露出了一點笑容，擔憂道：“老大，你答的怎麼樣？本來我以爲這次能考到一百一十分，但是現在恐怕八十分都難有。”

“這次題目很難，如果你能超過八十分就相當不錯了，我估計這次全年級平均分恐怕不到六十。”劉晨拍着他的肩膀笑着安慰道。

“真的？”杜寧難以置信，主要是後面大題他幾乎沒做，並不能完全感受到難度，就第二大題有些印象寫了大部分的步驟。

劉晨點了點頭。

“要掛了。”剛從考場走出來一個同學大叫了一身，撒腿就往操場上跑，那背影看着有點落寞。

數學考完之後，同學們見面的第一句話，基本都是“我掛了，我想去砍死出試卷的老師。”

“什麼時候去，叫上兄弟，我也補兩刀。”另一個同學大致都會這樣回答。

劉晨和杜寧一起往前走，經過第一考場的時候，裡面有個人衝了出來正好撞到了劉晨，一股香風飄到了鼻孔裡，那人推了劉晨一把站直了撒腿就跑。

飄逸的長髮甩了一下，原來是蕭國平，僅僅一個照面，劉晨就看到她眼睛泛紅，想必是數學考試受到了打擊，想來也是，這次試卷確實太難了點，運算量太大。

“肯定是你錯了！”第一考場裡傳來尖銳的男聲。

兩人往裡面看，此刻孟清清跟數學小王子田志國正在黑板上爭論，倒數第三大題究竟是什麼解法，第一考場的所有同學沒有一個做到最後，進度最快就是田志國。

此人高一時就自學完整個高中課程，據說現在就在看大學裡的【高等數學】，時常客串數學老師給同學們講課，成績維持在年級二十名內。

“這一題的複雜極限運算，雖然我不太理解你說的方法，但是你通過這種方法給出的結果肯定不對，我是用高中所學的方法一步步計算出來，結果我可以肯定是正確的。”

孟清清在黑板上畫了一筆堅持道，及腰的長髮都紮了起來，修長的脖子越發明顯，活像在跳芭蕾舞的驕傲小天鵝。

錢帥站在一邊，有心幫孟清清，道：“清清正確，你也沒錯，不要再爭了。”

田志國牛眼一睜喝道：“閉嘴，不用你和稀泥”。

說得錢帥訕訕地臉紅，他又快速地寫出了一個公式，自負地說道：“這道題用【初等數學】做起來很複雜，運算量也非常大，在大學課本【高等數學】中有一個轉化極限求法的公式叫洛必達法則，如果分子分母是00型的極限就可以同時求導再求極限，結果都是一樣的，採用此方法做出的結果絕不會錯，孟清清，你這道題肯定是做錯了。”

兩人又爭論了起來，都是寸步不讓，其他同學都在看着也不敢插嘴，他們都沒做出這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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