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閒聽到這個聲音,雙眼滿是詫異,隨後積着怒意:“你跟蹤我?!”
“在你進京都時,我就收到消息了。”那人操縱着輪椅,轉過了身來,雙眼平淡,看不出情緒,微微一笑:“你很聰明,怎麼找到這兒的?”
範閒看着陳萍萍,比起以往,提高了謹慎,冷笑道:“鑑查院院長,好大的局。從我住進澹州的那一刻,這二十年,都在你的安排之下,佩服。”
陳萍萍嘆了一口氣,才道:“你不知道這一切是爲了誰?”
“爲了我?哈哈。”範閒大笑一聲,“爲了我?那我問你,既然你在我澹州時候就注意到我,那牛欄街刺殺,你在哪?你的人又在哪?!”
就當陳萍萍剛要說話時,範閒噴張着憤怒,大喝道:“還是說,殺我的人——其實是你!之後幫我的一切,都是我沒死成的另一個計劃!” Www. ttka n. ¢ Ο
當範閒說完這話,陳萍萍平靜的雙眼盯着範閒,沉默許久,才道:“你被情緒控制了。”
“高達是嗎?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要和他說。”陳萍萍對範閒身後的高達說道。
高達滿是謹慎,手中緊握着鐵劍,看向範閒:“大人?”
“你先出去。”範閒微閉着雙眸,儘量壓制着起伏不定的情緒。
“是。”高達握劍抱拳,推開了殿門。
吱——
當殿門關上後,大殿中昏暗靜謐了許多,只聽得見陳萍萍和範閒二人的呼吸聲。
“你那彈簧腰帶,跟你母親學的?”陳萍萍語氣緩緩柔和道。 щшш .t t k a n .C〇
“你沒必要知道。”
聽到這般強硬的語氣,陳萍萍不知爲何點點頭,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現在恨我,但你現在要做的,是收斂情緒,想一下…整個事情的前後。”
範閒覺得有些好笑,一切都是他安排的,自己還能想什麼?
“我問你,既然你知道我來這裡,那這裡是否有復活之術?”
復活之術?聽到這,陳萍萍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又不着痕跡地收在了眼底,有些莫名地問道:“你來這是爲了復活之術?”
“這不都是你安排好的嗎?我現在回來了,該你告訴我答案了。”
陳萍萍雙眼中似乎有幽蛇潛伏,他枯槁的手掌摩挲着輪椅的把手,沒有應答。
他只是推了推把手,自顧自地走向大殿門前,側目看了一眼範閒,意味深長道:“這裡,你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吱。說罷,便推開殿門,離開了。
範閒望着陳萍萍離開的身影,眉峰擰在一起,好像…陳萍萍也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
就在這時,前來上香的人陸陸續續進了大殿,範閒見人多了,便出去了。
“大人,我們這是去哪?”
範閒一邊走着,一邊應道:“去找惠覺大師。”
惠覺大師,是空天寺的方丈,傳聞一身佛法已是功參造化,若問復活之術,便是先來尋他。
二人來到一處偏僻的禪房門前,等待着。
“大人,你說這大師,何時見我們?”高達實在無聊。
“等吧。”範閒也是有些無奈,這都等了一個時辰了,就在他說話間,忽然余光中一個身影閃過。
他趕忙看去,發現又沒了人影。
“大人怎麼了?”高達見範閒的舉動,問道。
“沒事。”範閒搖搖頭,有些不解地回過頭,:可能是我看錯了。”
就在這時,禪房門開了。
房中走出來一個年輕的僧人,他對着範閒二人施了佛禮:“二位施主,方丈說今日不適見二人,請兩位施主,明日午時三刻,再來這裡。”
“小師傅。”高達憨憨笑道,“你看我們都等了這麼久,不如你通融一下,讓我們見一眼方丈。”
僧人含笑搖搖頭,豎起佛禮:“二位施主還是請回吧,明日再來,便會有施主想要的答案。”
僧人看向範閒,意味深長。
範閒不明白這是何意,卻也有些心領神會,看來今日不見,必有緣由。
“多謝小師傅。”範閒回了禮,便告辭了。
….
“都查清楚了嗎?”陳萍萍坐在輪椅上,目光有些沉重。
一身黑衣遮掩的影子拱手道:“嗯,範閒是收到蘇清荃的香囊,纔回了京都。”
陳萍萍忽然眼神微眯,問道:“上面寫的什麼?”
“南慶京都有一寺,名爲空天,可活死身。”
“哦?”陳萍萍擡了擡頭,看向影子,“你沒看錯?”
“原話無疑。”
“好好…”陳萍萍連說兩句好,平淡地語氣中含着一絲慍怒之意,雙眼眯成一道危險的弧度,默默自語道,“偷樑換柱,看來有人在佈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