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學園進行選拔的地方，是一個大型的賽場，看賽場的面積，要比月天之間大，但是看臺的座位，寥寥無幾，是一個典型的練習場地。

事實上，進來觀看比賽的人，也不太多，除了忙碌的工作人員，也就只有鄭軻、蕭寒、傅修筠和程懷志四個人。

程懷志搬來四個摺疊椅，分發給其他三個人，自己則把椅子放到牆邊坐下。

“對了，傅哥、程哥，你們不參加選拔嗎？哦哦，蕭哥說的那兩個已經確定的名額，就是你們啊。”鄭軻恍然大悟道。

程懷志和傅修筠全部點頭，證實了鄭軻的猜測。

“哎呀，我以爲還能再看一眼你們的料理呢？”鄭軻皺起了眉頭。

“爲什麼？”傅修筠好奇地問道。

“我想看一下，你們進入‘境界’是什麼樣子。”鄭軻鬱悶地說道。

“那還是等到排位賽開始吧——等等，你還沒進入‘境界’？”傅修筠驚訝地看着鄭軻。

“是啊。”鄭軻摸了一下鼻子，感到無奈。

“這倒是奇怪了——能完成‘破界’的人，卻沒辦法進入‘境界’，明明‘破界’更難啊。老師也不知道嗎？”傅修筠問向蕭寒。

“關我什麼事？我只做我該做的事情，‘境界’什麼的，你們自己搞定。”蕭寒瞪了傅修筠一眼。

“也是，在教我的時候，你把該教的教完之後，就直接走人了。”傅修筠低聲說道。

蕭寒假裝沒聽見，目光掃向賽場。

這時，三名評委走上了評委席，一名帶着鴨舌帽的老人，站在評委席的中間，先是說明了本次選拔的意義，接着又鼓勵大家能夠有好的發揮，最後宣佈了本次考試的題目——羊肉。

“唉，簡老師擔任評委長，估計其他系的學生有機會了。”程懷志輕聲說道。

傅修筠輕咳了一聲，打斷了程懷志的話，看到一側的蕭寒沒有改變臉色，神色才稍微正常一些。

他的心剛剛放下，蕭寒便開口說道。

“華夏菜又不是隻有川菜，其他菜系的學生，出去見見世面，有什麼不好？”

傅修筠單手捂着臉，果然又是這樣。

程懷志也知道自己的話，引起了異議，一邊道歉，一邊解釋道：“蕭老師，您誤會我了，我也覺得，前一百名的學生，應該都能代表東方，參加比賽。而且，就算評委老師不是簡老師，其他菜系的學生也應該有機會。”

“希望如此。”蕭寒輕聲說道。

鄭軻這時才聽懂幾個人的對話，八大菜系相較於其他菜系，學生數量多，資金充足，而其他菜系雖然在校內可以獲得學校的資助，但是卻鮮有機會，參加國內、甚至國際的大賽。

蕭寒應該是對東方的這種機制，很不滿意。

“簡老師這麼厲害？”鄭軻擡頭再次看向評委席。

那名簡老師帶着一頂黑色皮質的鴨舌軟帽，慈眉善目，年紀比戚雪馮幾個人還要大，應該在七十開外。

“九老閣中，唯一一名非八大菜系的成員。雖然到了退休的年齡，但是因爲一直沒人能夠頂上來，所以只能暫時先堅持着。”蕭寒解釋說道。

鄭軻恍然大悟，他這纔想起來馬庫斯曾經說的話，所謂“九老閣”，其實就是由一名八大菜系中最有威望的老師，和一名其他菜系的老師組成的機構。九老閣的成員組成，也是爲了平衡各方的利益，包裹一些其他菜系的權利，也要得到保證。

在其他人的眼中，東方學園或許就是八大菜系，但只有東方內部的人才更明白，其他菜系同樣有一定的話語權，而這名年逾七十的簡導師，就是他們的代表。

傅程兩個人不參加選拔賽，鄭軻也只能把目光放在闕正卿的身上，但只看了十幾分鍾，便覺得索然無味，因爲闕正卿並沒有使用“境界”。

“闕正卿好像沒有使出全力。”鄭軻說道。

“啊？他呀，確實沒有必要使出全力。”程懷志摸着下巴說道。

“誒？爲什麼？”鄭軻不解地問道，“其他人的實力，和闕正卿相比，相差這麼多？”

“小卿在沒有掌握‘境界’的時候，就已經是川閣了，所以實力要比同年齡人厲害很多。而且，他無法擊敗的人，就算使用‘境界’，同樣沒辦法擊敗；而比不過他的人，比如王鶴，就算小卿不實用結界，王鶴也還沒辦法和他相比。”程懷志解釋說。

“誒？以闕正卿的實力，加上‘境界’，還有比不過的人？”鄭軻驚訝的問道。

“東方不是隻有八個菜系，其他菜系的學生同樣優秀。”蕭寒突然開口說道。

“東方學園難道有第四名能夠進入‘境界’的學生？”鄭軻驚訝道。

“那倒不是，那個人只靠本身廚藝，就能穩壓闕正卿一頭，這是實力上的差距。”傅修筠解釋道。

如果雙方選手的實力差距過大，那麼，“境界”的作用，就不那麼明顯了。比如，司瑛士與堂島銀相比，司瑛士的“境界”，只能當作是錦上添花的東西。

鄭軻啞口無言，難道這纔是東方學園？怪物也太多了吧？

“但……既然那個人這麼厲害，爲什麼沒能進入‘境界’呢？”鄭軻詫異道。

“沒腦子。”蕭寒解釋道。

哈？

鄭軻一時間沒有明白過來。

“咳咳，就是無論怎麼練習，都無法與食材保持‘溝通’——他並不能把廚藝，發揮到最大。”程懷志簡單地解釋道。

鄭軻立刻明白了過來，也就是說，那個人的處境和現在的他，非常相似。

“如果你不努力，下一個沒腦子的人，就是你。”蕭寒非常切合時宜地補了一刀。

鄭軻無言。

但是，正如蕭寒所言，如果再不進入‘境界’，鄭軻估計也會泄氣吧？

“這還是不一樣吧？老師。”傅修筠很難得地反駁了蕭寒，“那個人，可是從來沒完成‘破界’，從這一點兒來說，鄭軻可是更厲害。”

鄭軻淚眼婆娑地看着傅修筠，他的這句話真是雪中送炭啊，自己差點受到“毀滅性”打擊。

“嗯。”蕭寒點了點頭，認同了傅修筠的話，“鄭軻更厲害，但現在卻一籌莫展，所以是‘沒腦子的平方’。”

“……”

鄭軻斜眼看着蕭寒，這傢伙隨便一句話，就能把人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