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軻一愣,與上田武互看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驚訝。隨後,鄭軻又把視線瞟到睿山枝津也的臉上,雖然睿山在低頭吃飯,但嘴角還是露出了一絲笑意。
不用說,是睿山枝津也找來的人。
這個混蛋,怎麼搞了這一手?
鄭軻踢了一下上田武,然後用叉尖指了一下睿山,上田武眼睛一亮,點了點頭。
既然是睿山的手筆,鄭軻和上田武當然要耐着性子地看下去。
這時,一個皮膚白皙的胖子跑了過來,大石榛名趁機對鄭軻介紹:“這傢伙就是彩葉之庭的副廚師長,岡崎魁,是高橋間的死忠,之前,武哥本來希望讓慄山仁擔任副廚師長,就是高橋間從中作梗,把他塞了上來。”
“廚藝怎麼樣?”鄭軻好奇地問道。
“之前實力不如慄山仁,但前幾天做的料理,並不在慄山仁之下。”上田武答話說道。
鄭軻的眉毛上揚,又把目光對準了岡崎魁。
或許是沒有長時間運動,從廚房跑到餐廳,就已經氣喘吁吁了。
“先生,您有什麼問題?”山崎魁輕聲地問。
“當然有問題!”說話的人從座位上站起,“這是你們的料理?是給人吃的?”
鄭軻瞟了一眼這個人,2月份的天氣,穿着花襯衫,外面穿着一件白色西裝,光禿明亮的頭髮,皮膚黝黑,脖子上掛着一根金色的項鍊,身材不高,也是一個胖子。
“料理怎麼了?”山崎魁不解地問。
“什麼問題?看到盤子是什麼了沒?蒼蠅呀,你看,你看,都被烤熟了?”黑胖子指着盤子說道。
蒼蠅?廚房又不是廁所,哪兒會有蛆這種東西?
鄭軻驚訝地看着睿山,發現他也在看向自己,然後很無奈地搖了搖頭。
什麼意思?這齣戲不是他弄得?
周圍的食客,都捂住了鼻子,紛紛放下手中的餐叉,盯着山崎魁,看他怎麼解釋。
“哼,我當是怎麼回事呢?原來是找茬的。廚房又不是垃圾場,怎麼會有蛆?你小子是故意的吧!”
“我故意?我花一萬円吃一道菜,就爲了吃這些?不行,你今天必須給我個說法,要不然,我跟你們沒完。”
說完之後,黑胖子將盤子狠狠地放在桌子上,怒瞪着岡崎魁。
“跟我沒完,你憑什麼?”
“就憑老子出錢了。”說着黑胖子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卻被岡崎魁一把奪了過去,摔在地上。
黑胖子立刻蹲下身子,想要撿起手機,手機卻被岡崎魁一腳踩在腳下。
緊接着,從大門口進來兩個保安,不由分說,拉拽着黑胖子往門口就走。
岡崎魁對着其他顧客微微鞠了一躬,“諸位也見到了,剛纔那個死胖子故意找茬,我們也是正常處理……”
“所謂的正常處理,就是把人的手機奪走,再把他拉出去嗎?”
“就是啊,太暴力了。”
“以後我是不敢再住這家店了。不僅不讓投訴,還要打人。哎呀,不行,今天就退房。”
岡崎魁眨了眨眼睛,“哪有太暴力?哪有打人?只不過是將鬧事的人拉出去而已……”
話還沒說完,外面就傳來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還說不暴力,還說沒打人,你聽聽這聲音……”
“就是啊,聽着就讓人心痛。”
“原來還覺得這家店還不錯,現在怎麼這麼黑?不敢再住了。”
“說起來,昨天晚上,洗澡的時候根本沒有熱水。”
“還有浴衣,是別人穿過的,身上還有女人的頭髮,老婆,你看,這真不是我的錯,是這家店本身就不行。”
衆人越說越氣,紛紛說起自己在這間店裡的遭遇。
鄭軻翻了翻白眼,這個睿山枝津也,方法也未免太……太見不得人了。
這時,睿山枝津也輕咳了一聲,瞥了一眼上田武。
上田武知道,該他登場了。
“啪!”
上田武拍桌而起,對着岡崎魁說道:“岡崎師傅,你在做什麼!我們的客人,是你的出氣筒嗎?大石榛名,你出去看看那位客人怎麼樣了?”
“呦,上田老爺,這……您也看到了,廚房裡怎麼會有那種……蒼蠅,分明是那小子在污衊我們。”岡崎魁皺着眉頭,頗爲不滿地瞥了一眼上田武。
“我們是星級酒店,靠的就是優質體貼的服務。敢對我的顧客動手動腳,我這裡養不住你這尊大神!”上田武攥緊了拳頭。
“哎呀,你的意思是,你要開除我?”岡崎魁不可思議地看着上田武,臉上露出了驚訝地神色,但在上田武看來,這種驚訝更像是嘲諷。
“沒錯,因爲你糟糕的表現,我覺得你沒有必要再呆在這裡!”上田武咬着牙說道。
“憑……憑什麼?我可是高橋經理帶來的人,你沒有資格開除我!”岡崎魁瞪大眼睛,怒瞪着上田武。
上田武被氣得瑟瑟發抖,“是的,你是高橋間經理帶來的人,但是,你也記住,這家酒店是上田家的。你立刻給我——滾!”
岡崎魁也慌張了起來,他也知道剛纔自己說錯了話。無論是他對上田武是多麼不屑,但他至少還是彩葉之庭的主人。剛纔直接跳過上田武,而把高橋間擡了出來,確實有失考慮。只是,剛纔的情形也太危險了……
哎呀,早知道這樣,就不惹那個二愣子了。自己退一步,也沒什麼大不了。
就在岡崎魁騎虎難下的時候,突然有個聲音,把他從進退兩難的境地解救了出來。
“上田老爺,岡崎君確實做的有錯,我想他也認識到自己的過失。對他稍作懲罰就行,開除是否太嚴厲了一些。”
鄭軻的視線移動到聲音傳來的方向。
說話的人是一個年紀大約有40多歲,帶着高高的廚師帽,神色嚴肅,看樣子應該是彩葉之庭的廚師長。
廚師長爲一名廚師頂撞上田武,鄭軻並不感到驚訝,真正讓他吃驚的是在廚師長的身後,還站着十幾名廚師——除了慄山仁之外,所有的廚師都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