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白伊紅潤小巧的脣旋即勾勒出一個淺淺的苦澀。實在不知道自己是懷着什麼樣的情感去追憶那些曾經的青春年少。
看着似乎已經沉浸在自己遙遠回憶中的素衣女子,靈懿也不開口打擾,想着白伊交代自己的事情。他悄無聲息地退出這個靜謐而安詳的客廳。
庭院中,夕陽的餘暉籠罩着這片煙霧繚繞的九嶷山,帶着一份特殊的照顧,彷彿是上天眷寵的孩子。
只是這份眷寵帶着一份不確定的模糊感,誰也說不出上天什麼時候收回他這份原本就少得可憐的憐憫。
“少閣主?”看着將自己的容貌隱在斗篷中,只能勉強看到下巴優美線條的女子,海若的口吻帶着一絲絲的懷疑和不確定。
“海家主!”迴應他的的是對方清冷而淡漠的聲音,帶着一份不屬於女子的堅毅。
對方緩緩擡起頭,但是不知怎麼的,海若依舊看不清楚年輕女子的樣貌,白色斗篷陰影下的容顏像是霧裡看花般的模糊。
雖然看不真切對方的樣貌,但是那種烏黑晶亮的眼睛卻帶着一種精光和淡漠,一瞬間迸發出凌冽而讓人不能忽視的光芒,似有若無的,在漆黑瞳仁的一圈,有一層淡淡的紫色包裹着。
神秘的紫色襯托着這雙烏黑的眼眸愈加詭異,不知道爲什麼,在乍然看到那一圈高貴的紫羅蘭顏色時,海若覺得那瞬間自己像是被人無形中扼住了咽喉。
那一刻,有一種奇異而戰慄的感覺隨着被扼住的錯覺,在身體裡每一處詭異而恐懼的遊走。
但是當海若凝神再細看時,那一圈神秘的紫色卻無故消失了,對方變回了一雙黑亮的眼睛,帶着淡淡的笑意和安詳,但是這樣和藹親切的笑意中卻透着一絲詭異以及似有若無的陌生和疏遠感。
海若可以肯定之前不是自己的錯覺,因爲那股莫名的悸動還保留在自己不正常跳動的心臟中。
這個將自己的樣貌掩藏在陰影中的白衣女子顯然引起了海若的注意和興趣。他想看清楚對方的樣貌,但是那種模糊的感覺像是如影隨形,怎麼也抹不去。
“不知道對付冰閻殿,少閣主有什麼好的提議。”雖然是對方主動聯絡紫薇宮說想合作對付冰閻殿,但是這紅髮張揚的男子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開口。
雖然臨行前,安聖傑嚴肅而淡漠的話還回蕩在自己的腦海。
——先打探一下虛實,不要急着將我們的想法表露出來。這一次,你一定要把握好交涉和談判的度,不要顯得過於浮躁。
雖然我們目前是很需要這個剛崛起的幫派的幫忙,但不能這樣就讓他們覺得我們是出於弱勢的一方。
這個紅髮張揚的男子雖然平時的時候比較冷硬和淡漠,但其實也是一個比較拘謹而沉默的男子。
安聖傑消失之前將紫薇宮交由海若暫時管理。而如今安聖傑封鎖着自己
並沒有回來的消息,這些表面上的事情,還是隻能由海若這個表面上握權的人出面。
要不是紫薇宮裡沒有什麼可以完全信任的人,那種四個總是忙着將勢力拉攏的長老,以及各自擁護他們的八個家主,目前十大家主也只有池暮保持着中立的態度。
那些暗地裡卑劣的勾心鬥角,海若真心來不及管轄這些名義上不安生的下屬,先如今紫薇宮也在危機存亡的關頭,安宮主回來的消息只有他一個人知曉,海若也就只能隨着他們去,只要整的不是很厲害,現在的海若也只能睜一眼閉一隻眼。
但是最近那些老東西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察覺出來什麼,都還算是識相,或許也是知曉如今是紫薇宮危難的時刻,如今安生着,沒多弄出一些事來打擾他們已經有些心煩意亂的代權宮主。
所以這件事情就這樣落到了平時有些木訥的海家家主——海若的身上。
不過海若面對這個素衣女子卻沒有任何的拘謹,憑着野獸般明銳的直覺,這個女子肯定不簡單。不像是面對兇狠的敵手,那種危險而詭異的感覺。
即使那個素衣的女子背對着自己,陰影中黑衣的男子還是一眼就認出女子,那個窈窕的身形太熟悉了。
像是印刻在腦海中,像是一個跟隨着自己一輩子也不能抹滅的胎記。
但是此時男子漆黑而犀利的鷹眸中染滿了沉重的哀傷,那種感覺像是一把鈍刀在心尖最柔軟的地方慢慢磨着,那種凌遲處決的痛苦。
女子對面的紅髮男子,他自然認得,那個性而張揚的紅髮,像是一瞬間噴發出的熱量似乎要將全世界都燃燒殆盡,而此時,那刺眼的顏色讓冰釋血覺得自己也即將被焚燒。
冰釋血不由自覺地慢慢地退回陰影中,似乎想自己的悲慟和傷痛帶進黑暗的角落裡。這是那瞬間,連角落中的陰影似乎也染上哀傷的味道。
有那麼一刻,這個一向冷靜的黑衣男子很想衝上去質問這個素衣女子,質問她爲什麼要這樣做。
但是想着即使質問了又怎麼樣?事實已經不能改變,而自己的行爲又是多麼愚鈍和可笑。
黑暗中的男子旋即露出一個苦澀而哀傷的笑,漆黑的眼眸也在霎那黯淡下來,他笑自己的愚鈍。
當初不就是想避開這個白衣女子而將這件事情交給冰釋琳全權負責,但是最終還是自己忍不出,甚至不放心地日日夜夜不停的守護在這個女子的身側。
如果她遇到什麼危機的事情,而自己能立即出手,最終卻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那一刻,冰釋血覺得自己努力建築的心牆已經轟然倒塌,並且還是狠狠地砸向自己。
他不知打白伊此時是怎麼樣想的,那種最蹩腳的僞裝,根本不可能躲過任何人的眼睛,
這個自己一直放在心尖守護的女子居然和紫薇宮合作,而紫薇宮的宮主安生傑
做了那麼多對不起她的事情,爲什麼白伊還是選擇和那個像是狐狸般狡黠的男子合作來對付自己。
難道她真的已經變了?還是說這個人已經不是她?
濃重的陰影掩蓋住男子高大而偉岸的身軀,但同時也掩住了男子絕望而冰冷的神情,還有那顆已經支離破碎的心,
不管是何種情況,這個事實已經明確地告訴黑衣男子該放手了,他們的開始本來就不是所謂的情愛。
所以那些屬於戀愛的美好滋味是不會屬於彼此,他們更不會迎來美好如童話的結果。
下面的話,冰釋血沒有再聽下去,已經沒有意義的事情,又何必在看,徒添自己的悲傷。
有的時候是不是愛的太深,就會變成無形和無止盡的縱容?
“又是你?”皺眉看着眼前這個帶着寬大斗篷的神秘人,英俊的祭司似乎有些嫌棄般的開口,“又有什麼事?”
他的口吻似乎帶着微微的不耐煩,每次這個斗篷神秘人來找自己的時候,左寒晴有一種膽顫心驚的感覺。
上次這個神秘人來找自己卻是默許靈懿軒那些會幻術的人創建這個幫派,不然以靈懿再豐厚的條件,他也不會這麼輕易的答應。
之後也不知道爲什麼,暹洛的王室奇蹟般沒有質問他允許靈懿軒創建的事情。
最開始的時候,左寒晴會覬覦對方強大而變態的實力會稍稍收斂,但是看對方似乎對他的態度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年輕的大夫愈加大膽,雖然他的神情並沒有變現的很明顯,但已經不明顯不再收斂。
依舊是隱在陰影中的模糊容貌,似乎對於左寒晴微微無禮的話並不在意。
只是鶡將自己的頭顱微微揚起,神秘的紫羅蘭眼眸一瞬間迸發出駭人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慄。
“是你?”看到那美麗卻駭人的紫光,左寒晴的聲音微微變調,英俊的臉微微一白。
這樣奇異的眼眸,他當然記得,那差不多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是這個神秘人告訴自己佘氏一族的人擁有能讓所有暗黑軍團成員再度復生的魂魄,那些稀有的魂魄是雲羅大陸上任何一個人類都沒有的。
沒想到這個神秘人在那麼久的時光時時不時地出現在自己的身側,左寒晴心下一個戰慄,臉上已經不能保持平靜了。
僵硬的神色開始一點點的破裂,左寒晴覺得自己的心慢慢跳出了嗓子眼,這個詭異莫測的神秘人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他對所有的事情又知曉多少,把握幾分,有那麼一瞬間,左寒晴恍然覺得這個神秘人似乎縱觀着全場,也把握着全局。
這個想法已冒出來就讓這個年輕的祭司不由深深打了冷顫,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就是和虎謀皮,和魔鬼交易沒有什麼兩樣了。想到這裡,年輕祭司的臉似乎變得愈加慘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