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敵
隨着幾十名保王黨騎兵先是猶豫後是撤退，勝利女神終於明確的站在了窮漢們的隊伍這邊。
被囂張的敵人還有可能的失敗壓抑了很久——怎麼也能有五分鐘——的志願者們擺脫了恐怖的束縛之後變得格外的興奮，明明不可能追上敵人還是玩命的往他們消失的方向衝鋒，徒勞的裝填子彈向着不會被擊中的目標射擊。現在，就是軍事人民委員，麪包店的老闆盧瑟福擋在他們的面前，也不可能阻擋住這些人向前的步伐：因爲那傢伙是比紹人，這裡頭除了我的線膛槍小隊還有一些湊熱鬧的同鄉，壓根就沒有認識這麪包店老闆的，自然不會有人聽他的話。
就是和他們一起作戰的我想阻止這無用的發泄，也不大可能。這就是民軍的弱點，沒有正式的軍裝軍銜，尤其是眼前的這支隊伍，街壘出身，很多人久聞其名卻互不相識，現在這麼亂，連剛纔劃分的隊伍都打亂了，誰都不知道該由誰指揮應聽誰的命令。這些人，就只是憑着本能向前衝，叫嚷着要消滅一切貴族。
我屬於清醒的比較快的那種，放了兩槍之後就呆在原地沒有挪窩。約瑟芬跟着驍勇的大嫂們往前衝了一陣子，看擀麪杖沒有辦法發揮作用便放棄了，又回到我身旁，帶着一絲擔心的神情打量我一會，確定眼前這個鐵匠沒有缺少什麼零件才放下心來。
不在戰場的我就是一個普通的手藝人，讓小丫頭這麼一打量心裡頭還真有些沒底。不打仗了才發現身上都給汗溼透了，也不知道是緊張的冷汗還是害怕的虛汗，或者是拼命打仗弄的熱汗吧。
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我正要跟約瑟芬說話，普魯東跟巴庫寧兩個盜賊頭目就冒出來跟我們彙報工作啦。
沒法子，打起精神，聽他們的報告。至於前面撒鴨子的五百來號，我看既然根本就管不了，就乾脆不管了。
至於他們是如何悄無聲息的將貴族老爺們的家底連馬帶車給弄出來的，我即沒有興趣也聽不明白。隔行如隔山啊，我要是跟他們講打鐵的火候該如何掌握他們也肯定不耐煩聽。話又說回來，就是他們想聽我也不可能說的那麼準確，誰不得留下一手啊。連行會都不能掌握俺所有的秘方訣竅，以理推之我之所以聽不明白很大的原因大概是這二位還是有所保留。
不過將保王黨當作防禦工事拆除之後兩個賊頭有了不同的意見。巴庫寧覺得已經完成了計劃還是趕緊回去吧，而普魯東覺得還不過癮。這些日子淨是明目張膽大搖大擺的拿老爺們的東西，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偷偷摸摸的機會就這麼簡單的結束有些心理不平衡。於是這小子決定玩一把懸的。
其實按照我那已經夠膽大包天的計劃，偷了他們的車馬再發射幾通火槍，嚇嚇倒黴貴族就可以了。但是不知足的普魯東不再滿足於此，勝利刺激他產生了一個更大膽的計劃。
我此時要是知道自己的命運就是因爲別人的膽大妄爲而徹底的改變，不知會有何感想。
其實我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人，除了打造武器這方面。現在，我已經是比紹第一的鐵匠了，無論是手藝還是規模，或者家產，比紹再沒有哪一個鐵匠能跟我相比。他們也就是修理一下農具，找些零碎活計在莊稼活不忙的時候掙點零花錢，連加入工會的資格都沒有。而我已經是鐵匠工會的核心階級了，寫的報告心得人家得拿閃閃發光得金幣來換——但是寫字實在太難了，我讀還可以，寫下來就費了牛勁了，不比打鐵輕鬆。自家小院，屋子外頭有個小葡萄園，不租人家得地，自己的地裡頭出的莊稼足夠吃了，咱也不指着那個過活。生產一套盔甲掙的金幣夠別人忙活幾年，火槍一支頂個小菜園的收入了。斯通納老是要我提攜他兒子，好像還有讓我捎帶着“照顧”約瑟芬的意思，地窖裡頭藏着一個侯爵，還有他的小姐。你說，這日子就這樣了不是挺美的嗎。
但是估計那些跟着貴族們一起逃跑的和尚們看不得革命軍人過上他們嚮往的日子。這些肥頭大耳的傢伙向他們的老大祈禱，或許這個可能從未被真正相信的偶像一時激動，滿足了他們的願望。
迴歸家鄉的願望被無情的打碎了。通過讓一個賊頭腦發熱的形式。
我的計劃被修改了。
只是如果真的在貴族那邊有人希望我的計劃無法完成的話，他應該即高興又悲傷。計劃確實沒有按照我的構想實施，但是新的行動更加成功。
而且，把我這個鐵匠推到了歷史的巨大舞臺上。此後，王黨曾經花費巨大的代價想讓我趕緊謝幕。
而現在，我不過勉強算是一個小龍套。
現在，就看看這個小龍套是怎麼被一個衝動的盜賊推到歷史的前臺吧。
這普魯東果然不止一個小偷這麼簡單。人家祖上也是軍人當中的佼佼者，這位可是擲彈兵指揮官世家出身，本人也當過幾年擲彈兵。我說的嗎，就普魯東這身板不去當兵真是浪費啦。而且，幸好現在他已經不是國王部隊中的一員了，不然對付起來肯定不是那麼輕鬆。至於爲什麼脫離軍隊成了阿克蘇姆的三隻手領袖，人家含糊其詞的帶過去咱也沒好意思細問。
在軍隊中生活這幾年的收穫之一，就是在軍營之中也能夠找到值錢的東西存放的地方——普通的小偷只會研究民宅，哪裡會管軍隊的東西怎樣擺放。可是好運氣也不是無限的。當普魯東見司令部的守備很嚴，把目標轉到軍官大爺們的馬匹身上之後，一直很順利的小偷們終於被發現了。
前擲彈兵，現盜賊工會首腦擋住了幾個步兵的攻擊，然後將所有的裝火yao牛角全都點燃扔到馬廄裡面，接着騎上馬就跑。在脫離國王的部隊很久之後，他又撿起了老本行，雖說這次投擲的不是榴彈而是牛角。
不過這牛角的威力也不小。一下子就將馬廄全點着了——畢竟只是盛火yao的東西不是正經武器，有的牛角炸了，也有一些沒有炸，但是散落的火yao在助長火勢蔓延方面還是很稱職的。
至於最後普魯東都快回來時發生的大爆炸，前擲彈兵向我保證，牛角絕對不會有這麼大的效果。本來我還想建立牛角擲彈兵部隊呢。但是，看來那是火燒到軍火庫的效果啊。可憐的牛角擲彈兵部隊，還沒有成立就被取消了。
等等。等等。什麼也別說。剛纔有個挺重要的事情。靜一下讓我想想。對了！我知道那一道靈光是什麼啦！
“普魯東，好樣的！你說你把馬廄點着了之後火燒得很厲害？你們快回來的時候發生的爆炸，你覺得是敵人的火yao炸了而不是那些牛角的緣故？”
“是的，先生。”普魯東當時只顧打馬往回跑，哪裡還注意身後的事情。那時保住小命要緊，雖然感覺到那爆炸的威力，但是畢竟沒有我這親眼目睹一個小太陽升起的人那樣印象深刻。是以，對這個問題，他並沒有太大的觸動，和別的詢問一樣平靜的回答了。
不過對於我的提問，小丫頭，甚至巴庫寧都聽出門道來了。
“那麼說……”“敵人的火yao……”“一下子全沒有啦！”
這下連普魯東也明白過味了。顧不上再說什麼，趕緊招呼人，出擊！
把馬拉來。普魯東特地選了一匹擱敵人司令部弄來的好馬給我，可惜咱的騎術實在不咋地。今天可是發家啦，不算拉車的馬，上好的戰馬就有五十匹左右。一定要想辦法在戰爭結束之後搞一匹回家。
抓過來就能用上的部隊目前就只有普魯東巴庫寧的盜賊團了。這些傢伙雖然剛從敵營逃回來，但一聽說要去打不能反抗的落水狗馬上戰鬥熱情高漲——我看是爲了佔便宜去吧？剩下的部隊，壓根沒法用，全都放羊了。本來部隊跟指揮官就不太熟悉，剛纔任命的軍官根本不知道誰是自己的部下，而民軍士兵在這半夜想找到自己的長官也不是意見容易的事情。現在志願出擊的民軍都散在我的面前，有的忙着將敵人死去騎兵的裝備收拾出來，有的還往已經跑沒影的敵人那邊追擊，甚至有人在爭搶戰利品。現在要是王黨再有一支騎兵部隊來個突擊，不用多想，我們死定了。
只有趁敵人剛剛遭受到失敗沒有反應過來這段時間，進攻他們還着火的營地，把已經沒有火yao的保王黨部隊擊敗，我們纔有活命的可能。不然，等待阿克蘇姆民兵的命運，就只有死亡。
因爲我既沒有能力也沒有信心在短時間內把他們再組織起來。至少，在經受過軍事訓練的敵人殺回來之前，我不可能收攏住這些忙於瓜分騎士財產的人們。
那就進攻吧。
“兄弟們，保王黨完啦！我們去他們的營地報仇啊！”我大聲叫着。可惜喊叫不是我的長項，沒有幾個聽我的。趕緊讓普魯東他們也開始嚷嚷。我的同志們目前顯然無法用紀律來約束，希望仇恨可以讓他們前進。
這支只可以打勝仗而一旦失敗就會陷入萬劫不復境地的部隊象股洪水，原先積在地上，現在終於有涌動的跡象了。
“讓你的人趕緊把氣氛煽動起來，大夥一定要往敵人營地衝！老實話說，這些人搞防禦我們都得死掉，只有進攻。目前只有兩種結局，或者我們勝利，或者我們死亡！想撤退是不可能的！敵人擊破我們之後，阿克蘇姆壓根就無法守住，就算逃跑也得讓那些貴族抓住絞死！”看着有些心虛的盜賊們，我只好嚇唬他們一下。“趕緊！”
在鼓動的時候我劃拉到幾個比紹老鄉——熟悉的人現在真是太有用了，很快聚集在我身邊的線膛槍手就有十幾個了。打發他們去趕車，那些車子都是被當成工事用的，一會戰況不利還能用它們扛一陣子。真要是形勢不好把戰線延伸到敵人眼皮子底下也算是成績吧。約瑟芬也帶着幾個廚娘去幫忙。把這項“艱鉅”的任務交給她，我心裡多少有點私心，趕車可能比作戰安全一些吧。
在幾十人的宣傳鼓動之下，民軍開始行動了。當然還是雜亂無章，有些人已經放棄了對死去敵人的搜刮，有些人還是對地上的錢包戀戀不捨，但是在盜賊的帶領下到底還是開始走了。
“敵人的精銳都被消滅了……”“看，什麼騎士，還不是被打的抱頭鼠竄……”“要找那些人報仇！我兄弟就被他們給絞死了……”這些話語驅動着人潮不停前進。
終於，敵人的營地就在我們眼前了。
應該說，保王軍指揮官跟軍事委員會的老爺爺勢均力敵半斤八兩的看法是不正確的。要知道，軍事委員會的成員們最小的那個都八十了，而王軍指揮官讓·保羅·阿利奧總司令先生無疑要年青的多——即使與軍事委員會最小的成員相比，也有足足十個月的差距——人家現在才七十九歲而已。這個讓·保羅子爵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兵，早在太陽王父親的時代就是著名軍官，每一個士兵都在期盼着這位先生的指揮，因爲他的到來可以讓兵士們馬上開始喝稀粥，哪怕給的伙食費可以上烤肉。要知道，物以稀爲貴啊，這位後勤軍官是多麼的照顧普通士兵啊。幾個國王的征戰讓國家貧窮，土地肥沃，也讓老先生的家產越來越豐厚，以至於革命爆發之時無法變現供去布國打獵之用。沒法子，作爲阿克蘇姆留下的爵位最高資歷最久的貴族，人家老先生只好勉爲其難，接受了指揮保王軍的責任。貴族們對這個職位的競爭不是很激烈，畢竟雖說是司令官，可是每天只能吃五個佛羅林的伙食。哼，連小兵每天的伙食都得用去五個銅子，誰稀罕這個位置啊。
究竟是老將出馬，前後勤軍官展示了他驚人的軍事天賦。指揮經過長期專門訓練的部隊，在從小就接收軍事教育的小貴族們協助下，與人數不佔優勢裝備更不用提許聯慘不忍睹的暴民們鬥了一個旗鼓相當，最後雙方都無法再在城市裡面堅持。智慧啊，多麼高超的指揮藝術！讓·保羅的家產更加無法搬運啦，他接手指揮纔多長時間，就得用雙倍的馬車來運送了。而且全體士兵減肥成功，許多跟暴民們有血海深仇的不堅定兵士更是脫離了隊伍，自願將軍餉送給日夜操勞的司令官大人，一去再不回頭。更加可敬的是人家面對軍事委員會裡面同樣資歷很悠久的軍官毫不畏懼，而且能夠以一個人的愚蠢匹敵一個集體的愚蠢。面對那樣一支暮氣沉沉，不，是墓氣沉沉的部隊能夠不落下風。
現在老先生正穿着整齊的內衣褲，在兩位衣着同樣暴露的隨軍妹妹的攙扶下調兵遣將，撲滅大火。這次遭天譴的暴民不但燒燬了軍需儲備掠走不少馬匹，更打擾了阿利奧大人的造人大計，一個有爲的貴族還未出世就被射在了牆上。萬幸的是老先生的個人財產都好好的，在精銳部隊的保護下這些東西到底沒有象那不整編的倉庫警備小隊的責任一樣被偷走燒燬。真是萬幸啊。
至於那些分不清輕重緩急跑去追殺暴民的騎兵，損兵折將不說還死了一個勳爵，真是愚蠢。現在已經被子爵大人打發去救火了。
救火，這纔是當今第一要務。什麼火yao爆炸兵器被毀，都可以拖到以後再說。現在，保護財產要緊，別被火苗流竄過來燒了家產。何況，滅了火，那些搶救出來的東西……自然是全部被毀啦，在給布國王子的報告上面。
對，趕緊救火。哪怕布國王子來了，也不去管他。
那要是阿克蘇姆的民軍來了，該怎麼辦？
阿利奧子爵大人本來還不打算管他們的，但是這些傢伙不知好歹，非要跟前軍需官作對，亂糟糟的拿着傢伙亂砍。
你看這成什麼體統！
什麼隊伍！
你看，沒有戰線沒有陣營，只是一味的亂砍亂殺——說着說着還把菜刀撇過來了！要是手頭有一支騎兵，三十人就好了，盧瓦爾的騎兵是天下最強的，就可以把這些暴民們衝散。
但是現在下了馬忙於救火的騎兵們，只有被這個暴民的潮水衝散的地位。
更添亂的是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半個城市的精華在等着我們啊！”這股洪流更是無法阻擋啦。
副官，套車！走人！
人家說，在QD想混出門道，一看題材，二看更新，三看美女，之後才輪到文筆。既然如此，強迫自己學習無語中，人品大爆發，更新！
（反正，才一千來字）
大家覺得在沒有理論基礎支持的情況下，熟練的鐵匠光憑藉經驗是否能夠造出線膛槍。不考慮造價，只要射程更遠準確更高。
請大家期待對破落貴族和他的情婦，以及僕人的描寫……
嘿嘿，恐怕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哦
慶祝收藏達到15！
這有什麼好慶祝的？
自學考試掛啦，全掛啦……
大家陪我一起鬱悶吧
還有，苟且偷生更新了，但感覺是刷新吧？
身體不是太好，腦袋發熱嘴發乾。
wωw◆ тt kán◆ ￠O
不會是禽流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