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撞,是拼盡全力的一撞,是‘玉’石俱焚的一撞,更是來自地獄的一撞···在常人看來,也許就是單純的“一撞”而已,但是在yin煞面前,神道合一的阿洛,加上那顆塗滿了狗血和童yin血的頭顱,就好比一枚導彈攜帶了核彈頭,那種威力,千年的殭屍都不一定承受得了,何況這隻有幾十年道行的山‘洞’飛屍。
飛屍落地滾了幾下,地上的糯米粒立刻發出“噼裡啪啦”的爆響,並冒出縷縷白煙,那飛屍被自己的頭髮裹成了一團,咕嚕嚕地像一隻黑‘色’的筒子滾回了‘洞’裡。
雙眼金星‘亂’飛的阿洛本以爲自己死定了,但看到飛屍滾走以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獲得了這一場碰撞的勝利,正發懵呢,後面有人一把環過他的腰部,將他扛在肩上帶出了‘洞’口,恍惚間,他聽到了俞白雲的哭喊:“動作快一點,他滿臉都是血,可能快死了!”
睜開眼後,阿洛看到了兩張‘女’人的臉···娟娟和劉青紅着眼睛,有淚水盈在眼眶裡搖搖yu墜。阿洛擠出一絲微笑,擡起纏滿繃帶的手想爲劉青拭去眼淚:“哭什麼,我這不是沒事嘛?”
娟娟吸了一下發紅的鼻子:“誰哭呀,我們剛纔在切洋蔥呢!”
劉青按下阿洛的手,扭頭喊道:“小云,把洋蔥擡開些,太辣眼睛了。”
俞白雲伸過一張掛滿了威化碎末的臉:“醒啦?快起來刷個牙吧,那股蒜味兒太燻人了。”
劉青和娟娟繼續去做飯,阿洛撐起來問道:“我這是睡了幾天呀?”
“噗!”俞白雲噴出一嘴威化:“幾天?你撞暈了吧,不過兩個多小時而已,還打鼾了呢,‘弄’得整個‘洞’裡全是大蒜味。”
“兩個小時?”阿洛竟然有點失望,他忽然想起了點什麼,忙急切地問道:“麻幺呢?”
“豺狗哥和黃三瓣送他去醫院縫針了!”
“‘洞’口呢?敞着的嗎?”
“用墨線封上了,麻幺哥封好了才走的,”
既然能把‘洞’口封好才走,那證明傷得不重,阿洛放了點心,他躺下想繼續休息會兒,卻被俞白雲拖了起來,“你全身都是血,快起來洗洗,最主要的是刷個牙,算我求你了!”
阿洛納悶地問道:“你一個北方人,怎麼就這麼討厭蒜味呢?”
俞白雲說:“正因爲是北方人,我從小就在我爸的蒜味‘薰陶’下長大的,所以對這味道特別排斥···趕緊起來洗刷吧,別毀了我對你的好感。”
劉青走過來勸解:“他兩隻手都受傷了,怎麼洗刷呀?先饒了他吧。”
“不”俞白雲拿起阿洛的牙刷:“我來幫他刷!”
“好好好,俞‘奶’‘奶’,我怕了你了,我馬上刷,刷三遍,ok?”
“ok!”
天擦黑後,黃三瓣他們回來了,麻幺上身纏滿了繃帶,左手也被吊在‘胸’前,阿洛看到他的眼圈有點發黑,擔憂地說道:“你可能是中屍毒了,晚上化道符紙衝一衝。”
麻幺罵道:“‘奶’‘奶’的,我真想‘弄’個指甲刀進去,把那黑山老妖的指甲都修剪一遍。”
俞白雲笑了:“再帶個吹風機,給它做個捲髮,樣式就照着迪克牛仔那個來。”
老楊走了進來,滿面愁容地說道:“唉,用血潑、用炮炸,那飛僵都毫髮無損。現在大家全知道了,‘洞’裡那玩意兒不是山魈,在那嚷嚷着結工資回家呢,怎麼辦喲!”
阿洛也愁道:“他們回不回家我倒無所謂,我只是怕這裡的事情傳出去,到時候鄉里縣裡都‘插’手進來,局面就不好控制了。”
老楊看着纏滿繃帶的兩人,絕望地說:“完嘍,我這回是徹底地完嘍···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麻幺冷笑道:“賠夫人?誰要啊!”
阿洛不滿地說:“你才‘花’了幾個錢?充其量千把來塊吧?到目前爲止,我已經去了快五六千了,我都沒哼呢你哼什麼?”
老楊苦笑道:“你們是城裡人,那點錢不算什麼···千把塊?我一個趕場天的利潤也就二三十塊而已,這得掙到什麼時候才掙得回來喲。”
麻幺實在聽不下去了:“我明天就取一千塊給你,帶上你的人趕緊跑吧,別在這哼得我牙根兒癢癢。”
聽到有人填損失,老楊立刻換了一副笑臉:“豪爽,真豪爽!你們不走嗎?”
阿洛白了他一眼:“那玩意兒都沒除掉,怎麼走?我們可不是虎頭蛇尾的人。”
老楊來jing神了:“你們都傷成這樣了···難道還有其它的辦法?”
阿洛冷笑了一下:“天無絕人之路,只要信念在,辦法總是有的。”
老楊湊了過來,噴着一嘴蒜味問道:“還有什麼辦法?說來大家參考參考?”
麻幺怒了:“嘿,我說你這人可真是賊心不死呀···我發善心可就只發一次,明天你要是不走,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慢慢掂你的大勺掙那一千塊錢去。”
老楊嬉皮笑臉的說:“‘洞’裡的寶貝可不只一千塊錢,這點算數我還是算得過來的,嘿嘿。”
麻幺還想嗆聲,阿洛擡手止住了,“老楊,你心眼其實不壞,喜歡錢也沒什麼不對,大家也算是共患難過了,我現在也不把你當外人···我實話告訴你,我和我師弟迄今爲之,還沒有辦砸過一回yin事,這回也不會例外···飛僵固然厲害,但只要找到了它的弱點,要收服它那只是遲早的事···我可以撂句明白話給你:此煞不除,我絕不離開,哪怕賠上xing命也在所不惜。”
老楊伸出了一個大拇指:“好樣的!在你面前,我楊某人自慚形穢···你真的有辦法制它?”
“有!”
“什麼辦法?”
“還沒想到。”
劉青給阿洛端來一碗益氣補血的草‘藥’,一口一口地喂他喝。麻幺也得到了類似的待遇,只不過喂他的人是豺狗。
夜‘色’越來越濃,但是大夥兒全無睡意。老楊賴在‘洞’裡悶着頭‘抽’煙,岜沙兄弟專心地擦拭槍管,麻幺挑揀着繃帶上的線頭,三個‘女’孩坐在“‘牀’”上用撲克‘接火車’。
“有了!”阿洛突然翻坐了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他,兩秒鐘後,他又倒頭睡了下去:“還是算了!”
大夥失望過後繼續‘抽’煙的‘抽’煙,擦槍的擦槍,揀線頭的揀線頭,接火車的接火車。
過了大約十分鐘,阿洛又翻坐了起來:“有了!”
這回沒人理他了,俞白雲還扔了一隻鞋子過來,阿洛急了,大聲囔囔道:“這回是真的有了···”
“誰的?現在去打掉還來得及!”俞白雲揶揄道。
阿洛光腳站在地上,眉飛‘色’舞地說道:“那yin煞咱們碰不得又打不動,全是受了地域的限制,再加上‘洞’裡本來就是它的老巢,有yin氣撐着它,自然無比厲害。”
“你的意思是,把它引到上面來打?”麻幺問。
“沒錯!”阿洛點頭道:“我們在‘洞’內僅憑‘肉’搏,肯定不是它的對手,如果在地面布壇設陣,把它引到陣裡來打,主動權就掌握在我們手上。”
俞白雲笑了:“你和殭屍打球嗎?還有客場和主場之分。”
阿洛誇獎道:“你的這個比喻還真是很恰當···我就是要設一個主場要它過來打,有神壇和陣法助威,勝算可以增加幾倍。”
麻幺晃了晃吊着的手臂:“咱倆都傷成這樣了,怎麼和它打?”
阿洛神秘地一笑:“這回我們不是主力,只做輔助配角。”
好幾個聲音異口同聲地問道:“誰是主力?”
阿洛往‘洞’外看了一眼,回過頭說道:“‘鬼齡’和它一樣長的——阿蔑!”
“阿蔑!!!???”大夥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