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粘液】的活性大概在十天左右，也就是說如果不過不去處理，【瘟疫粘液】中的瘟疫病菌還會存活很長一段時間。

已經放棄對瘟疫實驗的西斯特姆不知道，因爲幾天前他對魚蝦噴吐【瘟疫粘液】進行試驗。

數百公里外，匯聚溪流形成河流旁的一處鼠人聚集地因爲飲用河水，逐漸出現了近三分之一的傷亡。

大概有兩百名鼠人與數千只老鼠感染了西斯特姆的瘟疫而死亡。

西斯特姆所產生的瘟疫即使是擅長與瘟疫打交道的鼠人也無法處理。

但也正是因爲這種效果強大，並且不會讓鼠人全部感染的瘟疫，讓鼠人以爲是瘟疫與詛咒之神拉法爾對它們的恩賜。

或許憑藉這個瘟疫，它們就能讓陷入沉睡只能在睡夢中出現的拉法爾重新甦醒過來，並在主世界降下化身，指引鼠人一族的前進。

一名鼠人巫師將西斯特姆的瘟疫收集了一些，並送往鼠人的城市海倫西亞。

……

……

關於幾百公里外一處鼠人聚集地的災難西斯特姆毫不清楚，事實上對瘟疫進行幾天實驗之後，西斯特姆就厭倦了對瘟疫的研究。

瘟疫的效果繼續用【能力強化術】進行強化，還會變得更強，但這並不會提高西斯特姆的生命層次。

面對致命的危險【瘟疫粘液】也不會有什麼幫助，畢竟這種瘟疫雖然致命，但卻擁有很長時間的延遲，無法像蜘蛛或者毒蛇那樣瞬間致命。

倒是拉法爾在睡夢中一直極力引誘他繼續獲取瘟疫的力量，似乎散播瘟疫對拉法爾有許多的好處。

不過那時候西斯特姆對【瘟疫粘液】的瘟疫效果還不是很瞭解，以爲鼠人巫師研究的病菌只是雞肋，加上他的意志力，所以西斯特姆成功抵抗住了邪神的引誘。

……

從三天前開始，結束了瘟疫實驗的西斯特姆就時常研究【軀體形變】的激活。

通過操控【瘟疫粘液】的膠質不斷變形，讓西斯特姆對【軀體形變】的變形能力產生了一些獨特的理解。

倒不是說膠質的變形與【軀體形變】的變形能力有什麼共通之處，而是具有變形能力的【瘟疫粘液】，給西斯特姆特姆帶來了一種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獨特感覺。

就連【直覺】也爲西斯特姆帶來一種可行的感覺，他確實可以激活高等級上限的【軀體形變】，進而讓他的身體與膠質可以隨意轉化。

但是在激活【軀體形變】之前，西斯特姆還有兩件事情不知道究竟該如何處理。

其一是疑似冰川之主殘魂的蝴蝶蟲蛹已經到了蛹化的最後關頭，估計在兩三天的時間內就會破蛹而出。

這些天冰川之主的意識一直沒有清醒過來，或者說清醒過來的時候西斯特姆也沒有發現，畢竟西斯特姆不可能隨時隨地的對蝴蝶蟲蛹進行感應。

隨着即將破蛹而出，蝴蝶蟲蛹所逸散出的霜寒氣息越來越強烈了，西斯特姆爲了防止蝶蛹的寒氣對螞蟻子民產生傷害，單獨讓挖掘機給它創造了一個地下空室。

西斯特姆不知道是該將蝴蝶蟲蛹在他的巢穴中進行蛹化，還是將這個蝴蝶蟲蛹送走，遠遠的注視着蝴蝶蟲蛹的破蛹而出。

西斯特姆有些糾結。

相比蝴蝶蟲蛹即將破蛹而出讓西斯特姆產生的糾結，另一件事情則令西斯特姆束手無策。

極其聰明的工蟻布萊克要死了。

沒有感染瘟疫，也沒有受到什麼特殊的傷害，布萊克僅僅是壽命即將達到了盡頭而已。

西斯特姆的螞蟻子民因爲他對蟻后琳達的強化具有寒冷抗性的原因，普遍呈灰色，但是它們並沒有比它們的前身黑褐色螞蟻壽命更長。

普通的黑褐色工蟻壽命在十個月左右，而工蟻布萊克或許是先天不足的原因，它的壽命比普通的工蟻還要更短。

……

西斯特姆重生成爲螞蚱之後，對事物的看法逐漸變得如同蟲子一樣。

就像是人類可以毫無負擔的用蒼蠅拍拍打蒼蠅，西斯特姆如今也可以毫無負擔的殺死任何不相關的生命。

只要殺死那些生命對他有益處，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他可以僅憑興趣殺死昆蟲，因爲實驗殺害擁有智慧的鼠人與豺狼人，甚至是他的同類螞蚱，必要時他也可以毫不留情的殺掉。

不過雖然性格趨向於蟲子，但西斯特姆還是保留下來一些情感。

又或者說，即使是蟲子，在擁有智慧與思考能力之後，也會擁有一定情感，擁有喜怒哀樂。

就像是莎瓦喜歡亮晶晶的東西與他的觸手；小肉球討厭孤單，喜歡去外面飛行；挖掘機喜歡靜靜的用泥土加水和泥；蟻后琳達閒來無事喜歡對着她產下的蟻卵查數；掌控雷電的鉤子討厭雨水……

儘管知道布萊克的壽命不多，但是真正得知布萊克將死的消息之後，西斯特姆還是變得有些不知所措。

雖然普通的螞蟻子民死去，西斯特姆也會感到難過，但對於莎瓦、布萊克這些存在，西斯特姆無疑會更爲珍視。

……

西斯特姆得知布萊克將死的消息，還是布萊克自己說的。

布萊克沒有西斯特姆能夠顯示出壽命信息的【工具菜單】，但還是知道了自己壽命即將走到盡頭，就像是前世一些壽命達到盡頭的老人一樣。

布萊克其實也沒有太多的不安，只是和往常一樣用着平常的語氣，告知西斯特姆巢穴中螞蟻們發生的一些大事小情。

不過在與西斯特姆即將對話結束的時候，布萊克突然向西斯特姆問出奇怪的問題。

“王，那些鼠人死掉之後，還會不會思考呢？它們會不會還能看到，感覺到，只是無法讓身體行動呢？”

布萊克的精神訊息中帶有一絲期待，不過西斯特姆當時還沒有聽出什麼問題。

沒有過多的思考，西斯特姆便進行回答道：“應該不會吧，死了就是死了，你爲什麼要問這個？”

等了足有十幾個呼吸的時間，布萊克纔對西斯特姆發出精神訊息。

“……這樣啊，我只是突然想到的這個問題。”似乎是得知西斯特姆的答案，布萊克的精神訊息有些落寞。

過了好一會兒，布萊克也沒有從西斯特姆的空室中離開，去忙她的事情。

而也正是西斯特姆疑惑的時候，布萊克突然對西斯特姆再次傳出了精神訊息。

“王，我如果死了，在埋掉我之前，您也可以摘下我的眼睛嗎？觸角也行，我想呆在您的身邊。”

而聽到這裡，西斯特姆終於意識到，布萊克的生命已經要走到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