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把兩人都難住了，房間裡沉默了下來，高恩突然靈光一閃，擡起頭向葛蘭教授說道：“這二十年他沒有作案，是因爲他殺人的衝動得到了抑制？”

“我說了，這種連環殺人狂的衝動是很難被抑制的。”葛蘭教授說道。

“如果說，雨魔偷來一個身份生活了二十年，在這二十年裡，他以別人的身份生活着，抑制住了他殺人的衝動，但是偷來的身份最後還是失效了，雨魔只好放棄身份，重新開始殺人？”

高恩的這個說法，讓葛蘭教授陷入沉思，他想了一會兒，對着高恩說道：“有這個可能，但是偷別人的身份生活二十年，這可能嗎？”

如果是普通人，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但是雨魔擁有慢性精神侵蝕光環，可以讓他周圍的人都產生認知錯誤，在這種能力的保護下，冒用別人的身份生活二十年，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葛蘭教授對高恩的這個說法並不是特別贊同，因爲這只是高恩的一個猜測，並沒有任何證據的支持。

葛蘭教授走到窗口，他閉上眼睛，輕輕繪製了一個符文，接着一道藍色的光芒從他的手裡凝聚，一隻藍色的小鳥在他手上成型。

“去吧。”這隻藍色小鳥飛了出去，無形的身體迅速掠過道路，飛過屋檐，一道藍色的光束飛快的在醫院周圍飛馳，引來了醫院中諸多職業者的注視。

飛了一圈之後，藍色小鳥再次落在了葛蘭教授的手中，它的嘴裡叼着兩個黑色的小球，葛蘭教授臉色凝重的說道：“雨魔確實對你有殺意。”

高恩走上前，看着葛蘭教授手裡捏着的黑色小球，疑惑的說道：“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思維端子，通俗的說，就是思想的殘留。”葛蘭教授介紹道。

“什麼？思想的殘留？”高恩再次覺得這個世界非常的玄幻，思想還能殘留下來？

“我們海達尼亞心理學派的發端，是古代希族的思想性格論，這個學派認爲思想是每一個人獨立於其他的特製，性格是決定一個人思想的標籤。古希族的智者研究人性，都是從思維入手，用性格分析學說來研究心理問題的。”

“思維端子，就是古代希族最重要的發明，我剛纔使用的那個法術叫做【追思鳥】，這種藍色的小鳥是召喚出來尋找思維端子的，這兩個就是雨魔留下來的，充滿殺意的思維端子。”

高恩看着黑色的小球，這當然不是實體，這是一種類似於純精神體的東西，本身沒有重量和體積，只是被葛蘭教授用精神力捏在手裡。

黑色小球並不是純黑的，小球上有云霧聚散，仔細看能夠發現，這個小球是在不停的運動之中。

“您怎麼斷定這是雨魔的思維端子？”高恩謹慎的問道。

“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留下思維端子，只有那些感情色彩豐富的人才能留下這種東西，而且必須是濃烈的想法纔會殘留下來。這兩個思維端子是黑色的，代表的是強烈的殺意，除了追殺你的雨魔，普通人根本不會留下這樣的東西。”

高恩一陣的後怕，用網絡小說的話說，雨魔對自己的殺意已經能夠凝聚成實質了，遮掩強烈的殺意，要不是高恩及時躲進了皇家醫學會，在落單的時候就已經被雨魔襲擊了。

葛蘭教授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他掏出了一把鑰匙，對着高恩說道：“既然留下了思維端子，我們可以通過這個好好分析一下雨魔了，說不定能夠驗證你的說法，找出他二十年不殺人的原因。”

“怎麼做？”高恩跟在葛蘭教授，這已經是超出他常識的領域了，這個世界的心裡技術發展遠遠超過他的想象，思維可以留下思維端子，竟然還能分析思維端子嗎？

葛蘭教授帶着高恩走出辦公室，他們走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了一座附屬大樓前，葛蘭教授推開大門，對着高恩說道：“這裡是我的實驗室，端子塔。”

高恩走進去，這座大樓的屋頂上都裝着火石燈，穩定的光源照亮了每一個角落。這座附屬樓有五層樓高，藏在皇家醫學會主樓的後方。

而整個建築物都是中空的，高恩站的地方，就是附屬樓四層的迴廊位置。

迴廊中央是一個天井，靠着天井的部分，都是大片的玻璃窗戶，高恩走到靠近天井的玻璃窗戶，看到了一個藍色的光柱，從一樓直射到樓頂，又在一大片鏡片的反射下，重新射到一樓的井裡。

這些光柱在不斷的循環流動着，高恩看着如此炫目的景象，再一次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神奇。

葛蘭教授說道：“這就是我這輩子研究的成果，思維塔，這是我搜集大量死者的思維端子，利用心理學技術搭建起來的超級機器。通過這個思維塔，我們可以直觀的分析思維端子裡的信息，並依靠思維端子和本體之間的聯繫，更深入的瞭解思維端子主人的信息。”

這竟然是一臺機器？高恩再次震驚了，這東西還能分析思維端子？高恩木然的跟着葛蘭教授，來到了整個建築的主控機房前。

一個巨大的金屬操縱檯，上面是大量的開關旋鈕，巨大的蒸汽機藏在樓板下，通過齒輪傳動裝置，龐大的機械手在操縱檯的控制下，把各種藥劑投入到思維塔中。

四名學徒在操縱檯前忙碌的工作這，看到葛蘭教授進來後，學徒們對着教授行禮，然後繼續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整個房間之中，除了這個操縱檯之外，在房間的中央，還有一個籃球大小的玻璃球，兩個學徒站在這個玻璃球前，拿着本子在記錄着。

葛蘭教授走到了房間中央，他拍了拍手說道：“暫停手頭上所有的實驗，將思維塔調整到調試模式，開始解析這兩個思維端子。”

說完，葛蘭教授將雨魔的兩個思維端子放在銀盤上，領頭的學徒是個留着小鬍子的年輕人，他焦急的走到葛蘭教授面前說道：“教授，分析就要完成了，現在中止就前功盡棄了！”

葛蘭教授嚴肅的說道：“比爾，現在的實驗要比之前任何實驗都重要，服從我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