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法力自李紅妝身上溢出,瞬間將她與十名血衛互相勾連起來。
但見她兩隻修長的纖手十指翻飛,結出一道道玄奧的手印,捏合着她與十名血衛身上溢散的血色元力,轉瞬間便形成一朵碩大的血蓮將她與十名血衛籠罩。
血蓮花開,李紅妝自花芯中走出,身上已經披上一層血衣。
血衣掩映下,她的肌膚更顯白皙,一頭烏黑如墨的長髮都帶上了絲絲血紅。
與外貌的變化想比,她一身實力更是生出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暫時雖看不出來她在剛纔掌握了幾種奧義,但她一身氣勢正面剛上金甲將軍已經絲毫不落下風。
而這一切的代價,則是她苦心培養多時的十名血衛徹底被抽乾了一身力量,枯朽而亡。以我血軀,奉爲犧牲,也只有被尊爲修羅族公主的“羅剎女”才能用出這樣的“血之祭禮”。
而且,靠祭禮獲得的力量還有時間限制,留給“羅剎女”的也只有時限內對奧義的感悟。想真正掌握奧義,還需事後辛苦修行。
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絕境,李紅妝當然不會動這門賠本的秘術。
轟,金色大戟橫空,卻被森冷長刀直接斬飛出去,執戟的張凌峰也倒飛而出,毫無緩衝的撞在十米外的大樹上,哇地吐出一口殷紅的血液。
這番對壘,也是讓張大團長體驗到毫無還手之力的滋味。
團長受挫,山頂的“黑虎冒險團”成員看得分明,士氣一降再降。縱使嶽犀拼命挽救,依舊不能避免“黑虎冒險團”越來越大的傷亡。
“十八連寨”大殿,荀易看得分明。
每當有職業者死亡,血氣靈魂就會被山下的金甲將軍吸收,他的實力亦會增長一分。
金甲將軍,黃遠途的幻影,應該是邢一深淵惡念的化身,而那些沒有思想,沒有神志,屠刀高舉的士卒卻是他本唸的化身。
本念一直在破滅,深淵惡念一直在增強。
等到深淵惡念的具現黃遠途突破到傳奇級,一尊傳奇級深淵惡魔就會誕生。
荀易回頭看向殿中彷彿一陣大風就能颳走的邢一虛影,只要滅了他,一切幻象就會消散在天地間。
一切的一切,就是一個漏洞百出的佈局,卻是一代傳奇能做出的最大努力。
本念惡念皆爲一體,他強行造出眼下局面,只是想借他人之手終結一切吧。
一代傳奇的無奈和悲涼真真切切擺在眼前,荀易忽然有些心疼邢一。
他仍沒有急着動手,繼續把目光投向山腳的戰場。
爆發的李紅妝主攻,張凌峰從旁策應,他們與金甲將軍的戰鬥已經進行到白熱化地步。
李大小姐身上疊出層層血衣,徹底放棄了花哨的招式。
血影閃過,她便出現在金甲將軍身後,一道締結着濃濃血光的掌印便罩向金甲將軍後心。
她身上的層層血衣爲血之印記奧義的展現,可增幅速度與攻擊力,掌印中又帶着濃濃的狂躁之力,乃血之狂暴奧義。
李大小姐髮絲飛揚,身姿窈窕,領悟到的奧義卻都偏向近身肉搏。
金甲將軍似乎完全根本上李紅妝被血之印記賦予的速度,這一掌正中後心。
砰!金甲將軍渾身的甲冑都震顫了一下,近乎被一掌拍到散架。
下一秒,幽光自甲冑中升騰,剛纔所受的傷害卻在瞬息間恢復過來。
此種奧義卻不屬於刀道,而是煉體之道極爲難得的“剛毅之軀”奧義,沒有“粉碎”、“重擊”、“穿透”類的奧義面對這種無賴奧義根本毫無辦法。
在李紅妝攻擊的空檔,金甲將軍還不忘反擊。
長刀兀地向身後甩出,迅猛而銳利,還帶着一往無前的懾人氣息。
李紅妝眉頭緊蹙,一掌將長刀拍開,卻不得不終止進攻的節奏。
想要徹底破掉金甲將軍的“剛毅之軀”,只能在一瞬間以無與倫比的攻擊頻率把力量全數傾瀉出來,可惜金甲將軍根本不給她機會。
咬咬牙,李紅妝對不遠處的張凌峰喝到:“幫我拖他一息!”
聞言,張大團長臉上頓時被苦澀填滿,一息很短,卻能要人命。可他不能拒絕,拼還有一線生機,不拼卻馬上要死。
張凌峰面色猙獰,從隨身儲物道具中取出一張散發着金黃光暈的符篆。
李大小姐眼神頓時亮了起來,竟然是黃金級的“迴天符”,身爲龍城曾經的第一冒險團“黑虎冒險團”的團長,張凌峰手裡果然還有壓箱底的好東西。
黃金級“迴天符”,可瞬間恢復黃金級職業者的所有狀態,包括身體和精神!
就算黃金八九星的職業者用了它都能在瞬間憑空回好狀態,滿血復活,可謂奪天地之造化的超級符篆,等閒黃金級符師根本做不出來,極其稀有。
這可是近乎一條性命的好東西,就連處在大殿中的荀易看着都有些眼熱。
既然把符篆拿了出來,張凌峰也不糾結,直接用元氣把符篆激發。霎時天降甘霖,金色光輝從天而降,將張凌峰籠罩在其中。
一瞬之間,張團長乾涸蒼白的面色就紅潤起來,一身元氣激盪,還藉着符篆之力把一身元力轉化了三層化爲法力,實力比初時更進一步。
鏗!元氣激盪,英武的執戟將軍重現於張凌峰身後。
這次,他胯下多了一匹神俊的赤兔寶馬。
張凌峰承襲的傳承似乎有三國第一猛將呂溫侯的影子。
可惜,縱使呂溫侯勇冠當世,無人匹敵,也難免被曹孟德斬首白門樓。
荀易面上閃過一抹寒意,卻是對之後的戰鬥沒了興趣,徑直走回殿中,來到邢一的殘魂身前。
此時,殘魂的眼中已經泛起絲絲詭異的黑氣。
吞噬了諸多職業者的血肉精魂後,他已經再也壓制不住深淵的牽引。甚至他看向荀易的眼神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期盼和熱切,只剩下濃濃的驚懼。
只要再等一會兒,他就能破去邢一本唸對他設下的束縛,徹底自由。
他當然不想在這時候功虧一簣,卻無力閃躲。